屋里的气氛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月光从外落进了雕木花窗,地上洒满了银色的清晖,忽然有男人持剑出现,云倾手指一扣,险些捏着被子喊出声来。
这人是来杀她的吗?
一瞬间,云倾脑海里做出了反应。
枕头下面有一把她藏起的匕首,云倾不动声色的把手往枕头下面伸,指尖刚碰到那坚硬的刀鞘,遽然间,男人单膝跪地,低下头,朝云倾呈上一样东西。
“三小姐,属下影飞,代替袁令,是主子派来保护你的。”
袁令接到了别的任务,所以这保护云倾的任务就交给了其他暗卫。
“是……蔺哥哥的人吗?”
云倾微微淡定了几分,轻声询问,手指依旧没离开刀鞘。
影飞点了点头,“这是荷小姐派丫鬟想藏进你房里的东西,还请三小姐过目。”
云倾抽离手指,颤抖地伸向那盒碧玉膏,心下满满都是狐疑。
蔺哥哥为什么会派暗卫保护她?在大梁村时,她知道那是蔺哥哥需要她来为他医治,可这都已经到了京城,为何她身边还有蔺哥哥的人呢?
精致小巧的碧玉膏落在云倾掌心,她一脸讶然。
这就是二姐姐找了一晚上的东西吧?怎么会在大姐姐那里?
云倾皱起小脸,很快,她就想明白了。
莫不是大姐姐拿了二姐姐的东西,然后想让人嫁祸给她!大姐姐让丫鬟把碧玉膏放在她房里,这不是想让她和二姐姐的关系更加恶化吗?
云倾抿了下唇,不曾想到,原来大姐姐的心思竟然这般恶毒。
“三小姐,属下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不如让属下来解决此事如何?”
影飞头脑灵活,鬼点子多,平时就喜欢给凌心出谋划策,这次被派到云倾身边,那是希望他能帮助云倾脱难,好比现在。
“你想到了什么办法?“
沈家对云倾有恩,她一边生气,一边为难,如果她想跟沈姝荷划清界限,那绝对是以不让沈家人生气为前提的。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看在云倾的面子上,影飞自认已经很心慈手软了。
“那就这么着吧。”
云倾非但没有拒绝影飞的提议,而且还同意了,她把碧玉膏给了影飞,影飞拱起双手,起身打开离开。
这时,云倾叫住了他。
“蔺哥哥可说何时上京?”
影飞回头一笑,“主子走得慢,许是这两日便到了,姑娘若是想见主子,届时知会属下一声,属下必定给你安排。”
听凌心说,主子对这个小姑娘的态度可不一般,而且她还是主子的救命恩人,他们可不敢怠慢。
云倾没再说话,影飞也就走了出去。
房门再次自动合上,外面似乎连风声都不闻了,云倾躺在床上,还是想不明白蔺哥哥给她安排暗卫的用意。
初晨,晶莹剔透的露珠从碧绿的叶尖儿上滑落,滴进黑色的泥土里,滋养着碧波院里种植的一株株花草。
这时天光未破,有心事的沈姝莲一夜不好眠,她早早从床上醒来,下意识地打算去厨房烧饭,猛地想起她身在京城,这里是沈府,她是六房的二小姐,不必再费心费力的干那些农活了。
笑容还未爬上嘴角,沈姝莲心痛地想到那盒碧玉膏,走到门口,听见有丫鬟在轻声议论,似乎是与碧玉膏有关。
她站在门后,谨慎地听了一会儿,眼底逐渐冒起三分怒火。
好啊,原来碧玉膏是被大姐姐给偷去的,院里的丫鬟不敢声张,才在私底下悄悄谈论,没想到被她给听见了,她一定要找大姐姐算账!
那两个丫鬟还在说话,沈姝莲猛然拉开房门,把那两个丫鬟吓了一跳,一个比一个神色惊恐,脸色发白。
“二……二小姐。”
那两个丫鬟齐齐往后退了一步,沈姝莲认了认,原来是爹娘身边的春花和春乐。
“你们怎么知道偷走碧玉膏的人是大姐姐?”
沈姝莲压低了声音,声音里饱含怒火,那幽冷的眸子里闪烁着丝丝火焰。
春花与春乐互相对视一眼,两人畏惧地抖了抖身子,随后说,“昨儿个在雁安堂,不巧叫奴婢瞧见了,大小姐确实……”
春花的话还没说完,沈姝莲就已经气冲冲的踢开了沈姝荷的房门。
天色没有完全大亮,沈姝荷躺在床上还做着美梦,被沈姝莲这一脚踹门踢到惊醒,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呆滞。
过了好一会儿,沈姝荷才反应过来,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睇了沈姝莲一眼,哼笑了声,“真没素养,进门前怎么不先敲门?反正祖母请的教习嬷嬷今日就到了,到时候让她好好教教你!”
沈姝莲怒气冲天,火冒三丈,直接踢开眼前的椅子,声音刺耳,令沈姝荷彻底清醒,同时破口大骂,“沈姝莲,你疯了吧!”
“疯了?”沈姝莲红着眼眶,往日被沈姝荷欺压的屈辱和不甘浮上心头,一时间更加怨恨于她,“那还不是你逼我的?大姐姐,你要什么就有什么,为什么还要偷我的碧玉膏?那是祖母送我的东西,你赶快还给我!”
“你少血口喷人,谁偷你的东西了?”
沈姝荷目光闪烁,死活不承认。
“就是你,你还抵赖!”
沈姝莲一手指着她,直接冲上去跟她要,沈姝荷感到烦躁地甩开,沈姝莲没有站稳,身子一歪,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旁边有个木头架子,沈姝莲的头磕在了上面,她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前一阵眩晕。
外面的丫鬟听到动静,进来一看两位小姐打起来了,连忙跑去请沈大用过来坐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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