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好的古琴,因许久不弹,又无人护弦,导致弹到高昂处琴弦断裂,真真是可惜了……
容子谢碰了下蔺初声的肩膀,让他去看方才挤兑小姑娘的那两名公子,只见他们手里的杯子掉了都不自知,此刻仍闭着眼睛,仿佛徜徉于波澜壮阔的大海上。
若说王从叆的琴声是绝妙,那云倾的琴声便是妙绝。
此时,他们不得不承认,能弹出这般大气的琴音,又是个年仅十二岁的小姑娘,无法不让人肃然起敬。
便是王从叆,恐怕也弹不出这样的曲子。
其中一位公子睁开眼睛,即便没有听全琴声,还是起身给云倾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刚刚是我不对,在此给玉小姐赔罪,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种琴声,真是我孤陋寡闻了。”
另一名公子也跟着起身,对云倾行了一礼,“本以为王大小姐的琴声趋于完美,结果还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蔺初阳往他们身上扫了一眼,没有说话。
云倾抿着唇给他们回了一礼,然后对王从叆道:“叆姐姐,这床琴年久不弹,琴弦断裂,应由我负责修缮,你放心,等我修好了就把琴还给于你。”
小姑娘手指上还在淌血,蔺菱昭赶紧拿出手帕,给云倾简单的包扎了下,跺了跺脚,“玉妹妹,我先带你去包扎伤口吧。”
别看只是被琴弦割破的血口,疼起来仍然能要人命。
云倾没有拒绝,被蔺菱昭带着往马车那边走,娇俏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众人面前。
王从叆脸色一沉,听到旁边有人议论,说是她故意把年久的琴借给玉小姐,如此便能在比试中获得上风,还有人说玉小姐比她弹得还好,她就不该说什么比试琴艺,现在打了自己的脸面。
到底是琅琊王氏的嫡女,王从叆很快便露出了一抹笑容,对众人点了下头,“玉妹妹是因凌露才受伤的,我放心不下,过去看看她。”
说罢,王从叆快步离开场地,看着是往马车那边去了,可是谁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去看云倾了。
王从叆与云倾一走,其他人便都议论起方才那磅礴大气的琴声。
蔺初阳放下书卷,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悄然离开了兰亭。
马车内,蔺菱昭从暗格里面翻出了药膏,细心地涂在小姑娘的指腹上,看着那青翠如嫩笋般的手指被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蔺菱昭心疼地红了眼睛。
“幼幼,你说你跟王从叆比试也就罢了,怎么还能让自己受伤?人说十指连心,琴弦都弹断了,这里一定很疼吧?”
云倾点了点头,可却没有哭,还咬着唇说:“疼是很疼,但是那首曲子也没有弹完。”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那首曲子?”
蔺菱昭给她上完药,正准备把瓷瓶放回去的时候,马车外面的黑色绣金帘子被人掀开,紧接着,蔺菱昭诧异地喊了句,“九哥?”
蔺初阳淡淡地看了蔺菱昭一眼,蔺菱昭立即明白过来,笑着往外面挪动。
“九哥,我现在就走!”
真是个懂事的小丫头。
蔺初阳眼底漾起三分笑意,等蔺菱昭离开,他便进了马车,坐在云倾对面,略略弯了弯唇。
云倾一遇到他,便露出几分委屈的模样,受伤的小手也摊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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