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情景让沈府门前吹乐的人停了下来,门口还有鞭炮一节节的炸开,围观的百姓满脸惊讶,全都在谈论着眼前的这幅场面。
那男子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模样,怀里的婴儿约莫只有几个月大,此时那婴儿啼哭个不停,哭声没过了鞭炮声,平白惹得郑家公子心烦意乱。
“郑公子。”
那男子二话不说,直接给郑濯磕了头,郑濯骑在马上,眉心拧出了一道深刻的痕迹。
“你是谁?”
郑濯眯着眼看向男人,以为他是想要赏钱,便让随行的仆人准备打赏,可那男人并没有收,声音哽咽,“还请郑公子行行好,放了我家娘子吧。”
“你家娘子?”
郑濯沉下一张脸,冷声说道:“我怎么知道你家娘子是谁,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还请这位公子不要胡搅蛮缠!”
那男人殷切地望向他身后的花轿,道:“那花轿里坐的就是我家娘子。”
“胡说!”
郑濯愤怒不已,冷声呵斥,吓得那男人浑身打了个激灵。
周围的百姓们对此议论纷纷,这段时间沈家在京城风头无两,没想到今日沈家小姐出嫁,会出现如此不堪的一幕。
那沈家的小姐真在未出嫁前怀了别的男子的孩子?如果是这样,沈家所有的小姐都会因为她而名声有损。
此时,沈姝荷脸色发白,唇上咬出了一排血痕,手指颤抖,几乎拿不住手里的苹果,在心里怒骂了一句愚蠢!
“郑公子,这是我们的孩子,还未取名,孩子是在去年十月出生的,您大可以看看,这孩子的眉眼与荷儿十分相似,我没有骗您,荷儿她真是我的娘子!”
男人直呼沈姝荷的闺名,这让郑濯开始疑心起来,他回头看了花轿一眼,然而坐在花轿里面的女人却闻风未动。
郑濯低下头,目光从那婴儿的脸上划过,嘴角一点点地抿了起来。
他只见过沈姝荷的画像,所以这样看,也看不出这孩子与她有几分相似,但见沈府门口,小良氏惊惧地抖动着身子,郑濯心里的怀疑便逐渐加深了。
莫不是沈家骗了他?竟给他许了一名生过孩子还嫁过人的小姐!
沈清辕和沈清易站在门口,念及此事会影响到沈家的门风,便请那男人到府里做客。
男人叫孟舟,是京城杏花村里的村民,他家有几十亩良田,不愁吃也不愁穿。沈姝荷被送到庄子上的时候,两人慢慢勾搭上了。
去年沈姝荷发现自己怀了孩子,本想喝上一碗汤药落胎,可孟舟执意让她生下孩子,要娶她过门。那时候沈姝荷也不知道自己有回京城的机会,于是就答应下来。
后来,沈家传了消息,要接她和小良氏回京,她一心想过更好的日子,便抛夫弃子,与孟舟断了联系,回到了京城。
哪成想,孟舟也不知怎的竟得到了风声,抱着孩子拦下她的花轿,打碎了她想嫁入郑家做少奶奶的梦。
孟舟不想被沈家人给糊弄过去,便没有进沈府做客,他今日来,只是想带沈姝荷回家。
“荷儿,你已经是我的娘子了,怎么能再嫁给别人?你有半年没见我们的孩子,我和孩子一直都在想你,你不声不响地离开庄子,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孟舟是真心喜欢沈姝荷的,不管她是不是被迫嫁给郑家公子,他都愿意不计前嫌,和她好好过日子。
沈姝荷的心一沉再沉,手里的苹果滚落出去,她惊恐又愤怒地瞪大了双眼,隐忍地坐在轿子里浑身颤抖。
四周的百姓们对沈姝荷指指点点,前几日沈清辕积累的好名声在这一夕间坍塌,多数人看不起沈家门庭,更是对沈姝荷嗤之以鼻,骂她水性杨花,不守妇道,抛夫弃子,丧尽天良。
一声声谩骂传进了耳中,沈姝荷几欲疯癫,她甚至看都不敢看一眼自己的儿子,到底是小良氏最先承受不住,哭着跑向孟舟,对他怀里的婴儿大喊了一声我的孙子。
瞬间,沈姝荷感觉自己如坠冰窖,心里的那根弦离析崩塌,没想到最愚蠢的人不是孟舟,而是她的亲生母亲!
蠢夫,蠢妇!
愚蠢至极!
沈姝荷怒而揭下大红盖头,手指用力攥紧,指尖发白,大步走出了花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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