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当时,厨房里的人好不容易把两只大鹅从沈清宴的屁股上扒下来,沈清宴的脸色已经黑到不能再看了。
沈清易走到云倾身侧,看小姑娘的脸色特别沮丧,摇头轻笑了笑,“此事也不能全然怪你,是清宴拉着你到厨房看杀鹅,不过事已至此,你也有些责任。”
沈清辕看了他一眼,心知他是为了小姑娘说话,唇角微微一抿。
不一会儿,梁大夫便拎着药箱过来了。沈清宴还趴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好像没脸见人一样。
云倾没出去,对沈清宴也颇为关心,她想抽走沈清宴手里的被子,谁知道他抱得很紧,就那么一点儿边角,紧紧的攥在手里。
“宴哥哥,快点让我瞧瞧,你伤得怎么样了。”
沈清宴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玉妹妹,你赶紧离远点儿,我这伤可不是你们姑娘家能看的!”
本来在云倾面前被大鹅咬伤就已经够丢脸的了,如果再让她看到自己的伤口,那他以后还要不要见人了?
云倾撇了撇嘴,从上到下睇着他说:“医者父母心,我也会医术,乱七八糟的伤口我见得多了,也不知道你在矫情什么。”
沈清宴裹紧了被子,死活不让她看。旁边的沈清易却逐渐沉下脸色,低声问道:“玉儿,你方才说,什么伤口见得多了?”
云倾轻咳了两声,摸了摸鼻子,“也不是见得多了,就是跟钱老给人看病的时候,瞧见了许多样儿的伤,但是像宴哥哥这样被鹅啄伤的,却是第一次见到。”
梁大夫要给沈清宴上药,云倾是位姑娘家,这会儿不好再留在跟前儿了,沈清易便带着她往外走,等小姑娘出去了,沈清宴才松了口气,整个人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他转头,看到沈清辕意味阑珊的站在旁边,很是委屈地撇了撇嘴,“大哥……”
没多久,沈清宴要的全鹅宴被端上来了,云倾跟着吃了两口,想到陈家的人在府里还没走,便问道:“辕哥哥,你和大哥等下还回祖母那里吗?”
沈清辕摇头,“下午我还要出府一趟,用了午膳便走。”
云倾点点头,不等沈清易回答,就对他说:“大哥,你也别去了,我看祖母是想给你介绍那位陈家小姐,如果你不喜欢,还是回碧波院躲着吧。”
她对陈家小姐没有意见,就是不想祖母姿态强硬的逼迫大哥娶谁,大哥如果不喜欢,以后就算成了亲那也不会幸福的。
沈清易笑着点头,云倾便打算回玲珑院去了。
走之前,她凑到沈清宴身边,笑嘻嘻地说道:“宴哥哥,明儿个我会给你带鹅肉来哒!”
沈清宴趴在床头,吃这么一锅鹅肉都快吃吐了,结果听云倾那么说,再低头看了看锅里还剩下一大半的鹅肉,嘴角抽了抽。
“玉妹妹,要不……你还是别来了吧。”
陈家的人在府里用过午膳,便跟沈老夫人告辞离开了。陈泰一直想知道那撞了自己的是府上哪房小姐,结果他在外面问了半天,等回雁安堂,沈姝莲早就离开了。
傍晚,沈老夫人差人问了沈清易的意思,沈清易回答得模棱两可,沈老夫人也不知他究竟有没有看上那位陈家小姐,此事就这样先搁下了。
这几日,云倾每日都换着花样给沈清宴带了各式鹅肉过去,沈清宴看见鹅肉就吐,心道这辈子都不想再碰鹅肉这种东西了!
继昨儿个夜里下了场雪,今日晌午便出了太阳,云倾下了马车,跑到沈姝晴那里解下了织锦镶毛斗篷,捧了个手炉往她身边晃悠。
屋里的银炭连半点火星都不冒,云倾很快便暖了起来,沈姝晴递了一杯热茶给她,问,“今日曲夫子都在课上教什么了?”
云倾撇了撇嘴,“教了《春秋》,但是课上到一半,曲夫子有事先便离开了。”
“那你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
云倾从袖袋里掏出一张帖子,递到沈姝晴眼前,“姚国公府要在两日后举办华冬宴,邀请各府的小姐公子参加,这是晴姐姐的那份儿,好像过了这个华冬宴,姚姐姐就要出嫁了。”
沈姝晴接过帖子,仔细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佳人比我晚定亲,却比我先成亲,估摸是等不及了。”
“吏部尚书府等不及了?”
沈姝晴摇了摇头,“是姚老夫人等不及了,听说姚老夫人生了场大病,恐难活过这个春天,姚国公便想让佳人早早出嫁,好圆了姚老夫人的心愿。”
“那等姚姐姐出嫁了,我们就更难与她相见了,晴姐姐,这场华冬宴我们一起去吧,起码还能见到姚姐姐,跟她说说话。”
沈姝晴看了她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华冬宴前一日,沈姝绫和沈姝莲也收到了帖子,云倾总觉得最近沈姝绫在找她的麻烦,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沈姝绫丢了个东西也能怀疑到云倾头上,有次吃饭的时候,云倾与沈姝绫同桌,两人的筷子还打在一块儿了。
当时云倾最先收回筷子,沈姝绫却忿忿不平地一把扔了,说是被人碰过的筷子太脏,立即甩头走人了。
云倾没说什么,沈老夫人却罚了沈姝绫一顿,从那之后,云倾和沈姝绫之间的隔阂就更大了。
今儿个在府里的时候,沈姝绫还和云倾撞上了,两人之间就那么一点儿路,谁也不肯让谁,最后云倾被沈老夫人叫走,这才把路给让开了。
眼瞅着又快到晚膳的时间,云倾不想在祖母这里用膳,省得再跟沈姝绫碰上,发生上回那种让两人都闷闷不乐的情况。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