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道破内情

碰巧云倾从倚华阁出来,瞧见两人站在垂花门外,似乎起了争执。

她走到两人面前,音调绵软,“两位哥哥,现下天冷,你们怎么一直站在外面?”

沈清宴正要开口,却被沈清辕冷眼一扫,眼中透着警告,吓得沈清宴赶紧闭上嘴巴。

云倾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便听沈清辕在这时问道:“方才进来时遇到了李家大公子,他说李清滢在望月阁对你出言不逊?”

云倾俏盈盈的站在那里,粉唇轻启,“李家公子不是已经上门道过歉了吗?辕哥哥,此事就不要提了,你和宴哥哥赶紧进屋暖着吧,我先回房去了。”

小姑娘跑得很快,等她回了房,才想起来并没从两位哥哥嘴里问出他们究竟是在争执什么。

下午,关燕菡过府看望沈姝晴,顺便去看了云倾。

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飘飘洒洒的雪花来了,云倾躲在屋子里,手里拿了一本书,趴在软榻上仔细翻看。

关燕菡来的时候,瞧见云倾身上仅披了一条薄毯,不过房间里放置了几个炭盆,倒是比沈姝晴那里还要暖和。

云倾从软榻上爬起来,穿鞋下地,顺手把书放在一边。

“燕姐姐,你快过来坐,桌上有刚蒸好的白糖糕。”

关燕菡瞥了眼她放在手边的书,凑过去看见有诗华三个大字,好奇地拿起那本书,问着云倾,“玉妹妹,这本书好看吗?”

云倾摸着鼻子笑笑,“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位文人,燕姐姐若是想看,不如我借你看两天可好?”

“才两天啊……”关燕菡默默记下了书名,把书放了回去,“瞧你这小家子气的样子,显然是无比珍惜这本书。我也不勉强你,这本书的书名我记住了,回头我也到书铺买一本去。”

“这本书来自赢水国,燕姐姐要到如意书铺才能买到。”

关燕菡摆摆手,从桌上拿了个橘子扒了起来,她靠在躺椅上,忽然露齿一笑,“玉妹妹,你还记得卢家的女儿卢若吗?”

云倾点了下头,凑到关燕菡身边来。

“这两日你没出门,不知道京中除了礼部侍郎暴亡,还有一个人人谈论的话题。”

“什么话题?”

“卢家小姐卢若原本是与刘家公子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两家长辈私底下也早给他们许了婚,只是自从上回在京潭马场,刘公子与秦巧音聊了两句后,他就跟着了魔似的,说卢若样样不如秦巧音,吵着闹着非秦巧音不娶,还要与卢若退婚。”

“那……退成婚了吗?”

“自然是没退成,可那位刘家公子天天一口一个秦家小姐,说得她样样都好。卢若的亲哥哥卢泓不在京城,卢大人先前还被圣上……所以这卢家也没人给她做主,前两天晚上她羞愤之下跳了井。”

云倾惊讶不已,“因为这事儿,她便去跳井了?”

“可不是?”关燕菡往嘴里送了两瓣橘子,嚼了两下,停顿后又说:“幸好是人给救上来了,井底的水结了冰,她这么一摔手脚都折了,大夫说好好养能够恢复,只是寒气入体颇为严重,以后想要生育子嗣便有些困难了。”

云倾咂舌,“所以你今儿个特意为了这事儿跑来府里找晴姐姐?”

关燕菡吃完了一整个橘子,眯着眼笑笑,“不管怎么说,卢家大郎都是因为晴晴才出京戍边的,他亲妹妹在京城里受了欺负,晴晴总不能真的袖手旁观吧?即便那是卢家的事情,可如今卢家都落到这步田地了,能伸手帮上一把,也不失为一种良善。”

“可我觉得,依着晴姐姐的性子,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帮忙的。”

关燕菡吃完橘子,又开始吃旁边的白糖糕,听云倾这么说,露出了一抹敬佩的眼神。

“不愧是她的妹妹,了解得还真清楚!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她,你猜她怎么说?”

云倾摇摇头。

关燕菡擦了擦手,清了清嗓子,学着沈姝晴的语气说:“如若卢泓有心,当初就不会抛下府里所有人远赴边关,他这么一走,完全不考虑后果,凭什么要别人来担着后果?卢家小姐是有些可怜,可如果她与那刘家公子断了婚事,岂不是就没这事儿了?卢家的事情与我从来都没有关系,我与卢若交情也不深,你要是看不过去,大可以去可怜可怜她。”

说完,关燕菡又咳了两声,朝云倾笑了笑。

“玉妹妹,你的这位姐姐还真是个冷硬心肠的人,行了,我也该走了,我去看看卢家小姐。”

云倾想要送她,关燕菡却怕她出门染了风寒,便在丫鬟的带领下离开了沈府。

重新坐在软榻上,云倾拿起书,心里还在想着关燕菡方才的话。

当年那卢家大郎深夜离京,远赴边关,此情此举叫京城一众百姓夸他痴情,可如今都过去三年了,怎么有关卢家大郎的半点消息都没传来,莫不是卢泓战死边关,所以消息断了?

云倾摇了摇头,寻思这件事和她也没关系,便不再想了。

次日,京城传出消息,经过几番查验,确定贺光死于心疾,非他人所害,圣上赏赐了贺家许多物件儿以作安慰,还封了贺云时五品鸿胪寺少卿,贺云时领旨后,从地上起身。

贺光头七之时,贺云时领队扶棺出京,到了京城东门的城楼下,忽然有一人窜了出来,指着贺光的棺椁大声喊道:“贺侍郎乃贼人暗害,并非死于心疾!”

贺云时猛然一怔,命队伍停了下来,他一袭白衣,面容苍白,与那时在京潭马场和姚铮打马球赛的贺家公子简直判若两人。

他眼眶一红,大步上前,揪着那人的衣领,冷声问道:“你方才所言,句句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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