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蔺初阳第一次在云倾面前提及蔺初声。
云倾心思转了一下,随后笑道:“其实七皇子的跛脚并没有那么严重,是可以治好的。”
听她这么说,蔺初阳只淡淡挑了下眉,没再说什么。
紫兰果无需看照太久,只要把它放在阳光下,养着根儿,就不会整株枯萎,云倾又待了一会儿,旋即跟蔺初阳道别。
“蔺哥哥,都快傍晚了,我要回去了。”
“不在这里用过晚膳再走?”
宫里的美食可是外面享受不到的。
小姑娘咽了咽口水,咬着牙摇头,“祖母还在府里等着,我不能回去晚了。”
虽说沈家不会过问她来皇宫的事儿,但回去晚了仍然不好,尤其沈家现在对她那么看重,她也不想徒惹是非。
蔺初阳起身,亲自送她离开,重紫殿外,云倾抱着宝剑上了马车,小脑袋从车帘里探出来,朝蔺初阳咧嘴一笑,“蔺哥哥,谢谢你送我的宝剑!”
春叶站在马车旁,听到那句蔺哥哥,脚下一个趔趄。
自家小姐何时与九殿下这么亲近了?
蔺初阳淡淡一笑,不予回答,等马车从眼前离开,他回身,也进了宫殿。
大壮跟在后头,满脸诧异,很是不解地问道:“殿下,那不是太后娘娘送您的宝剑吗?这把剑堪比太祖皇帝御赐的尚方宝剑,您怎么说给就给人了?”
蔺初阳进了内室,目光落在那株正结果的紫兰果上,淡然轻笑,“我留着它又有何用?玉妹妹喜欢,以后她留着还能当个嫁妆。”
大壮嘴角一抽,小姑娘才几岁啊,这就谈论到嫁人了,主子考量得可真早!不过他也十分好奇,像玉小姐那种身份贵不可言,又娇俏可爱的小姑娘,最后会嫁给一个什么样儿的男人呢?
依着京中这么多长门贵胄,王公清流,总该有她能看上眼的吧。
云倾一直抱着宝剑回了沈府,沈老夫人心知她以后每日都要去重紫殿,笑呵呵的把她叫到跟前来。
云倾到了雁安堂,看见了多日不曾见面的沈姝颜,沈姝颜是真乖巧,胆小又文静。
老夫人瞧见云倾怀里的那把宝剑,脸色微微一变。
这可是太后娘娘赏赐给九皇子的物件儿,怎么被玉丫头给带回来了?
沈老夫人心里惊疑,不等云倾开口,忙问道:“玉丫头,这宝剑是九殿下送给你的?”
沈老夫人一开口就问宝剑,云倾内心疑惑,对上老夫人惊疑不定的眼,她点了点头。
“九殿下看我喜欢便送给我了,祖母,您也要看看吗?”
说着,她把宝剑举了上去,大大方方的让沈老夫人观赏。
可沈老夫人哪敢动蔺初阳的东西?就算九殿下给了云倾,她也不敢碰上一下。
沈老夫人和蔼一笑,摸了摸她的头,“祖母不看,你快把宝剑收好,这把宝剑是有来历的,你可千万不能给弄丢了。”
云倾笑眯眯的嗯了一声,转过头,拉住沈姝颜的手,轻声问着:“颜姐姐,这两日你怎么也不来玲珑院找我,西市有一个延月楼,里面的东西可好吃了,赶明儿我们叫上晴姐姐一起去吧。”
沈姝颜朝她羞涩一笑,拉着她闲话家常。
晚膳时分,沈清辕没有回府,沈老夫人也没等他,直接喊了开饭。
沈清宴从外面晃晃悠悠的过来,脸上还带了几点墨汁,看着倒是多了几分书生气息。
“祖母。”
沈清宴一直走到沈老夫人身边,用袖子胡乱一抹,擦掉脸上的墨汁,上来就跟老夫人抱怨。
“我能不能不跟李夫子学习了?方才我一篇《中庸》默写不出来,夫子便要我抄写十遍,抄不完还不让我睡觉,您看看天底下哪有那么严厉的夫子,孙儿不想跟他学习了。”
沈清宴正是年少轻狂的年纪,他在家中又受宠,平日里调皮了些,偶尔被拘束起来便觉得浑身不舒服。
难怪这些天沈清宴没来找云倾玩,原来是被人拘在了院子里同夫子学习,他就是想出也出不来。
沈老夫人点了下他的鼻子,装作严厉的说道:“你看你都多大了,还想跟以前一样不务正业?你晴姐姐和玉妹妹都去书院读书了,辕哥儿和易哥儿更是饱读诗书,才华横溢。家里独留一个你最没有文化,是不是想被人耻笑沈府二公子目不识丁?”
沈老夫人这么一说,沈清宴的气势立马瘪了下去,但还是振振有词地道:“那绫妹妹和六房的莲妹妹,眼前的颜妹妹都没读书呢,要笑话也不该笑话我一个人。”
平常沈姝颜太不起眼,也不出众,沈清宴还是想了好半天才想起她的名字。
这回沈老夫人是真打了他一下,哼笑了两句,“你一个公子哥儿要和姑娘家比学识?绫姐儿过两日就会重新入学,莲姐儿之前是我们疏忽了,不过颜姐儿只是三房的庶女,想看书随便找本书来读就是,你是咱们沈府嫡亲的二公子,你要和她们相比吗?”
不说京城,各世家大族嫡庶有别,嫡子金贵,庶子如草芥。嫡子嫡女含着金汤匙出生,而庶女想要件新衣裳还得等到过年的时候。
沈老夫人对沈姝颜这个庶女也不看重,当着她的面便这般直言,沈姝颜似乎已经习惯了,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比府里的丫鬟高贵那么一点,于是低下头不说话。
云倾特意往沈姝颜身边凑了凑,从袖子里翻出一包点心,偷偷塞进沈姝颜手里,小声道:“颜姐姐,这是九殿下赏赐给我的红梅糕,你拿回去尝尝。”
沈姝颜面色羞红,连连推拒,“玉妹妹,这是九殿下赏赐给你的,我还是不要了吧……”
“颜姐姐若不收下,我就生气了。”小姑娘鼓着脸颊,继续道:“本来我是想去倚翠阁见你的,正好你来了,我也省得专门再跑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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