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傅秀兰的神色立马低落下去。
片刻后,云倾带着她去了隔壁乐暨所在的小院,傅秀兰那模样瞧着似是不想解毒,进去后一言不发,孤零零地站在门外。
云倾抬步拾阶而上,走到门口,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悦耳的笑声。
声音清脆,听起来甚是耳熟。
这是……阿幼的声音?
云倾赶忙进屋,视线落在桌边围着乐暨的少女身上。
“阿幼。”
王从幼转过身,旋即对云倾眉开眼笑,“玉姐姐。”
多日不见王从幼,小丫头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两人一见面就聊了起来,而乐暨看向傅秀兰,捋了捋胡子。
“傅小姐,请坐。”
傅秀兰东张西望,有些不放心的坐下来,朝乐暨温柔一笑,将手腕搭在桌面上。
乐暨把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不急不忙地为她诊脉。
傅秀兰频频觑着王从幼,而王从幼也感觉到了这抹目光,回身对上傅秀兰的眼睛。
王从幼努了努嘴,不理解傅家小姐为什么会这样看着她,便换了个方向站着。
随后,乐暨喊王从幼把自己的药箱拎来,王从幼眼尖的找到药箱,抱到乐暨身边。
“乐老,还有什么是需要我帮您的吗?”
乐暨摆摆手,“你跟玉丫头去玩吧。”
云倾拉着王从幼的手走出屋子,两人站在小院的一棵树下,云倾笑着问道:“阿幼妹妹,你今日进宫怎么没提前知会我一声?”
“我是替师傅来给乐老送人参的,本想着送完就走,就没有告诉你。”
树上的绿叶嫩发出新芽,春意盎然来临,王从幼梳着两个麻花辫,分别垂在肩膀两侧,让她看起来娇俏柔嫩,淳朴良善。
王从幼还要回钱老府上,便在云倾的相送下出了皇宫。
另一边,乐暨刚给傅秀兰施完针,就被昭明帝身边的玄公公叫走了。
宝殿之内,昭明帝身居高处埋首批阅奏折,乐暨进来后,立即跪地行礼,音调虔诚。
“叩见圣上。”
昭明帝放下朱笔,缓缓抬起手,让人赐了座。
乐暨额头上冒着虚汗,心里想着先前说过的那件事情,尴尬一笑,“不知圣上唤草民前来,所谓……”
昭明帝站起身,打断了他还没有说完的话,“上次朕问你是否要留在太医院任职,你考虑得如何了?”
“这……”乐暨捋着胡须,顺势站起身,拱手朝昭明帝行礼,然后道:“多谢圣上赏识,只是草民想了又想,决定过两日便离开京城。外面天地辽阔,风景秀丽,草民想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
乐暨的拒绝让昭明帝的脸色不大好看,他等了多日,想要的并非是这个答案。
“乐老不再斟酌斟酌?”
昭明帝话里挽留之意明显,可乐暨去意已决,凛然开口:“草民主意已定,还往圣上见谅。”
眼见他如此执拗,昭明帝也不好强迫他留下来,殿内沉寂了好一会儿,方才听昭明帝深深地叹了口气,“也罢,这些年是朕对不起你,往后余生,你且自由过活吧。”
乐暨眼眶湿热,匍匐跪地,庄重地行了大礼。
“乐暨——拜谢圣上。”
一刻钟后,乐暨回了小院,傅秀兰却已不在房内,可他没有在意,等云倾回来问他去了哪里,他才将自己与昭明帝所谈的内容告诉了她。
云倾揉了揉脸颊,咕哝着说:“师傅随我去南凉,我给您养老。”
乐暨含笑睇了她一眼,“那你师兄呢?”
“他既已娶了贾国公府的青瑶小姐,那就……”
“他可不愿意留在京城。”
乐暨哈哈笑着,这时才反应过来傅秀兰不见了。
他环顾四周,皱起眉头,“那位傅家小姐呢?”
傅秀兰体内的毒需要连续施针三次才能彻底解毒,她这是去哪儿了?
云倾喊来宫女,询问之后,才知道傅秀兰说想散散心,便让宫女领着去清池了。
“快喊她回来,我还要继续给她祛毒。”
乐暨准备亲自去找人,但被云倾拦下,“师傅,我去找她。”
说完,她便出了院门,然而等她到清池时,却发现傅秀兰神色慌张,像是刚见过什么人似的。
傅秀兰没料到云倾会突然前来,急忙收起手里的帕子,扯起唇角朝云倾笑了笑。
“女帝陛下。”
“傅小姐,你怎么了?”
傅秀兰摇头,略显着急的回答:“没、没事,今日的风有些大,不小心被灰尘迷了眼睛。”
她的说辞太过苍白,云倾没有相信,但也没有当面拆穿,只是道:“师傅要继续为你施针,跟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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