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不仅对香蜜一个人说是熬过来的,就连杨氏也觉得是熬过来的。
香福财的死,在某种程度对她来说,算的上是一种解脱。
对,她少年时期就来到了他的家,给他当童养媳,这一相处就是四十多年的光景。
相处的时间长了,夫妻的感情变淡了,在加上那男人又是个好色的主,她也心灰意冷了。
在没有什么感情以后,只是左手牵右手,便有他五八,没他四十,一样过日子。
如今他死了,她到是乐的清静了。
再也不用过担心害怕,有人和她抢夫君的烦恼日子。
而这个家,也在没有人可以管她了,让她觉得自己好生自在。
瞧了一眼坐在榻边,还在抹泪的女儿,又看了一眼正在帮她算着丧礼费用的王俊生。
心里那个想让王俊生入赘的心思,彻底升华了。
她抬手怼了一下,还在抹泪的女儿香欢。
双眸在对视以后,那种心照不宣的话,都在眼神里,促使着香欢心领神会地点了一下头。
在弟弟香明死了以后,啊娘就想让王俊生入赘,陪着她回香家。
这样的事,香欢也不傻,自然看的明白,却并不敢和那位满口仁义,礼教的人提起,而托到现在。
“俊生啊,丧葬之事,花费了多少银两?”
杨氏说话定是徐徐渐进,她不提入赘之事,而是假意寒暄。
“算上柳氏的一共花了,白银二千六百八十四两。”王俊生一个秀才算账就不算是个事,回答的倒是干脆。
“那白事的份子进了多少?”杨氏手持团扇微微摇晃,一点死了夫君的痛苦表情,都没有。
“差不多有一万五千二百多两二,还是要看明白…”
钱匣子里的白银有些琐碎,让王俊生委实恼火,但查点清楚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好在,你会珠算,要不阿娘让人蒙了都不自知。”
杨氏那么精明的女人,自然是会算账,但她却做出一副不懂的模样,就是为了留住需要她帮助的王俊生。
香欢:“……”
太了解她阿娘的为人,这是有话要说,便摸了一下泪,极其有眼力健的给她阿娘到了一杯茶。
见她阿娘点了一下头,才给她夫君倒了一杯茶水,起身朝着那位坐在软榻算账的人走去。
“有俊生在,阿娘大可放心。”王俊生接过了妻子倒的水,斯文的品了一下,才把杯子递了回去。
香欢一副恭谨的样子,看着她的夫君,却在接过杯子时,紧紧一握心里委实不舒服着。
这个王俊生明明很渴,却总是掩饰他的心意,装的道貌岸然,温文尔雅的谦逊样子,不累吗?
“是啊,正因为有你在,他们没有人敢忽悠我,但你也不能一直在香家,我这个老妇人,保不准就被这些叔侄,大伯的给蒙骗了。”
杨氏眼眸微垂,拿起炕桌上的几家米铺的账本,心烦的揉头叹息着。
“阿娘,你别这样说,没人敢……骗你老的…!”这句话就连王俊生都觉得,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要说家里的事,她杨氏能管里的井井有条,可是镇里的几家米行,在没有了管事的大老爷后,可就是个棘手的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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