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华却能从这种常务会议的风格变化中感受到些许不同。
当初常务会议的风格却不像这样,虽然陆为民也主导着常务会议,但是像恽廷国却也经常发表自己的观点,同样潘晓良也会和恽廷国一唱一和,相比之下像孙慕河和毛友山、袁炳成他们的话语权就要弱得多。
但现在不一样了,恽廷国显然逐渐势弱,每一次常务会议也好还是省长办公会也好,他的话都不多了,而潘晓良虽然依然活跃,但是却更多的还是附从着陆为民的一些工作要求来发表意见,这种变化尤为明显,而像孙慕河和毛友山也比以前活跃许多,经常就自己的工作侃侃而谈,逐渐成为常务会议的主流,同时像穆祥龙也在渐渐向陆为民靠拢,袁炳成更是毫不掩饰的变成了铁杆陆派,这个省长助理的身份让袁炳成这个省政府中打熬多年深谙规则的老人一下子就成了陆为民的得力臂助。
当任命袁炳成为省长助理时,秦宝华觉得袁炳成年龄其实已经有些不太合适了,但是陆为民还是力排众议的给了袁炳成这样一个安慰奖,现在看起来这一着非常精妙。
陆为民和自己都是初入省政府这边,而恽廷国优势深扎省政府这边多年的一个老资格副省长,再加上还有原来姚放的人马,而马燕秋走人,禹国宝又是民主党派人士,素来不参与这些事务,像孙慕河和毛友山都新进省政府的,这样一来就显得在省政府里根基太浅,很多事情操作起来就没有那么圆润自如了,所以陆为民牢牢地把袁炳成这个老资格秘书长抓住了,而且让其死心塌地的协助他工作,这个省长助理身份,既帮袁炳成正了名,也能让袁炳成热情高涨。
袁炳成作为省政府里打鼓多年的资深人士,对这一类日常事务是谙熟无比,他的积极性调动起来,最受益的还是自己这个常务副省长,能够很大程度的减轻自己在一些日常工作上送花的精力和时间,也能够很好的帮助自己在一些问题上给出合适的建议,秦宝华对此事深有感触。
把每个班子成员的积极性调动起来,陆为民这个省长就当得很游刃有余了,事必躬亲亲历亲为的省长绝对不是一个好省长,只有科学、合理、有效的把副职们的作用能力发挥出来,让整个省政府像一台精密的机器有条不紊的润滑运转起来,这个省长才是真正的成功。
现在陆为民基本上已经做到了这一点,如果他能够解决好他与尹国钊之间的矛盾,或者说有效的管控好他与尹国钊之间的矛盾,把矛盾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他这个省长就算是圆满了。
现在省委和省政府这边好像有点儿疏离冷淡的状态,但是谁都知道这种状态不能持久,否则必将影响到全省的整体工作。
陆为民这一段时间动作频繁,姿态也做得很足,秦宝华也大略明白意思,这是有意把工作状态拿到最好,用一种精气神最佳的状态来应对来自省委那边的压力,用这样一个姿态来表明省政府这边仍然在按照既定计划推进工作,而且干得很出色,恽廷国和潘晓良也会把这个情况反馈传递给尹国钊,同样,其他省委班子成员也会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也会掂量一二。
不过不管你做得再足,省政府这边始终还是处于被动状态下,政治格局决定了省委那边始终居于主导地位,陆为民这么做也就是想要赢得更多的主动,无论是尹国钊还是陆为民都知道,两个人始终还是要坐下来,还得要心平气和的来研究“携手合作和衷共济”的事宜,否则对谁都没有好处。
注意到留下来的秦宝华若有所思,陆为民当然能明白自己这个最重要的助手在想什么。
秦宝华的确帮自己承担了最繁复的工作,虽然袁炳成能帮助分担一部分不重要的日常事务,但是很多工作却必须要主要领导来拍板,对于省政府来说,主要领导就是他陆为民和秦宝华两人,而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决定了秦宝华可以替代他处理很多重大事项。
秦宝华当然也看得出现在这种局面是不能持续下去的,她也明白这一段时间自己的连续动作意欲何在。
“宝华,是不是觉得时机成熟了?”陆为民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嗯,省长,也差不多了,尹书记那边我想他也应该觉得这种情形是不正常的,十八*大的精神现在已经逐渐在市县一级学习贯彻到位,昌江下一步该如何来走,大家心里虽然都有数,但是估计在根据自身实际情况来安排工作上也还是有差异的,现在需要的是统一思想,明确方向,凝聚人心,齐心共进了。”秦宝华顿了一顿,“现在已经临近年关了,再拖下去,翻了年再来运作,就太晚了一些。”
陆为民也明白秦宝华的意思,自己应当主动一些,这不丢人,拖下去对己方更不利。
“宝华,我明白你的意思,这种局面非我所愿,只是有些时候我也只能坚持。”陆为民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何尝不知道这种事情对两边都是伤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我伤害更大,但是我觉得如果我连因为过分考虑利害得失就亦步亦趋,失去了自己的主见,我觉得这是原则问题了,而非考虑利害得失的时候了。”
秦宝华也知道陆为民所说在理。
你不能因为只考虑利害得失就丧失了自己的基本原则,一个领导,尤其是一个主要领导,之所以能立足立身,一个基本素质就是要有自己的坚持,妥协是必要的,但是坚持更重要,没有坚持,你就连妥协的资格都没有了。
“嗯,省长,但现在我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秦宝华点头道。
“我明白,我会找时间去向国钊书记汇报工作,顺带也沟通一下一些看法意见。”陆为民态度还是摆得很端正的:“对了,宝华,嗯,你对你自己的事情有没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秦宝华一愣之后,笑着摇头:“省长,你好像不是这么八卦的人吧?怎么也喜欢关心起这些荒诞无稽的传言来了?”
陆为民也很郑重其事地摇摇头,“如果是别人的事情,我不会这么关心,但是关系到你,我不能不关心,而且据我所知,这也未必就是空穴来风。”
其实关于秦宝华可能要走的传言一直都不少,但是一直到十八*大之后才开始真正多起来,最初陆为民也没有多在意,每年一些敏感时候都会有各种各样的传言,班子里边所有人主要呆得长久一些,都会有这种传言,像秦宝华、唐天涛、邓绍荣都有,不过这一次关于秦宝华的传言就要更多一些了,有传言称秦宝华可能要调任中央******担任副部长,也有说秦宝华可能要到外省担任省委副书记,还有说秦宝华可能会出任某个央企一把手,众说纷纭。
“省长,来风太多了,是不是空穴里来的,谁都说不清楚,你也可以说是无风不起浪,但事实证明很多都是虚妄的。”秦宝华摇头。
“宝华,只有你我两人在这里,嗯,以你我之间的交情,我也不说废话,我通过一些渠道也了解到,嗯,翻年后中央可能会有意要调整一些人事,既有中央部委的,也有地方上的,但是我不知道包括不包括你,不过打心眼我希望你不走。”对秦宝华,陆为民还是能推心置腹的,“嗯,在你面前我不讳言,国钊书记任期时间不长了,实事求是的说我接任可能性一半一半,但是我想如果真的会从外部来一位书记的话,那我长时间留在昌江的可能性也不大,嗯,也许我会离开,老奚接任省长的可能性很大,中央安排他下来也就有这个意图在里边,所以我觉得你能留下来接他的班更合适一些。”
应该说这番话是很坦诚相见了,秦宝华也有些感动,沉吟了一下道:“省长,我也不瞒您说,我也听到一些相关的说法,但真的没有太准确落实的东西,所以我现在也没想太多,就想做好现在本职工作,车到山前自有路,虽说有些事情中央会征求本人意见,但是很多时候还是没有给我们太多选择余地的,所以咱们也只能被动接受。”
陆为民也知道这大概是现在秦宝华的真实想法了,真实想法就是没想法,因为主动权不在自己手上,甚至也不在昌江省委手上,中央要动秦宝华肯定是重用提拔,无论是谁也不可能去劝阻,哪怕你本人希望去一个自己更喜欢的职位,可这却由不得自己。
“也罢,宝华,直觉告诉我,咱们共事的时间不会很长了,所以咱们就好好利用这一段时间做点儿事情吧,也算是留下一个美好回忆和深刻印象吧。”陆为民慨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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