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秦福得到了大夫人的赏识。自己除掉了小五娘，大夫人对待自己极为的热情。甚至于，将秦福视作了心腹。

大夫人的房内，秦福垂手立在一旁。大夫人满脸的欣慰：“秦福啊，看不出你平日木讷老师，竟立下了这等大功。你抓住了小五娘这个贱人，往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伯母我，定会帮助你的。”

秦福心中稍慰：“多谢伯母，侄儿以后自当为伯母效力。只是这马上就是祭祖大典，这族长之选...”

按照惯例，今年秦城汉必须挑选出来族长继承人了。族长继承人是件大事，需要在祭祖大典上，告祭祖先。虽然是公举，由族中长老共同推举族长继承人。

实际操作中，其实是由族长钦定。剩下的，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而大夫人其实也早就想培植自己的势力了，她想拉拢秦福，其实也是为了自己。

不过族长继承人这种大事，大夫人终究是女流。只要秦城汉活着，是没有她的发言权的。

大夫人一愣：“怎么，你想当这个继承人？”

秦福噗通一声跪下：“伯母明鉴，非是侄儿一心想当这个族长。实在是侄儿乃是嫡长子不说，这秦禄若是当了继承人，岂能容得下侄儿么。到时候，侄儿依旧有着性命之忧啊。”

大夫人“嗯”了一声：“唉，这我只是个女人家。族长继承人大选这么大的事，我是做不了主的。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我在，谁也不敢动你。”

这说的没错，大夫人若是想保住秦福。即便是秦禄成了族长继承人，也不敢对他动手。

问题是，大夫人也已经到了迟暮之年，她还能活几年。等大夫人一死，自己的处境也必然危险。

从大夫人处走出来，秦福依旧是垂头丧气。谁曾想自己为他人做了嫁衣，弄死了秦寿，他这个嫡长子最终还是无缘族长继承人人选。

还是去小王爷那里碰碰运气吧，说不定，小王爷有什么好办法。

正想着，突然迎面撞上了狗腿子来福。来福看到秦福，慌忙说道：“秦福管家，我们家小王爷有请。”

秦福来到龙小凡住处，龙小凡则是一脸的惊恐：“秦福兄弟，祸事了，祸事了！”

秦福猛地一惊：“小王爷，发生什么事了。”

龙小凡长叹一声：“适才你们族长刚刚来过，跟我说起族长继承人之事。族长说，他已经钦定了秦禄为继承人选。”

这其实是人尽皆知的事，可当秦福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还是心头一片慌乱：“是秦禄，终究是他做了这族长之选。”

龙小凡更是一声叹息：“你可知，这秦禄适才也来找过本王了么。”

秦福更是心惊：“小王爷，那、那秦禄也来了么。”

龙小凡点点头：“秦禄说了，等他有朝一日坐上了族长，定会效忠朝廷，把对朝廷不忠的族人全部除掉。我就问啊，秦禄啊，你说的对朝廷不忠之人是谁呢？你猜怎么着。”

秦福茫然：“怎么着。”

龙小凡睁大了眼睛：“秦禄那个王八蛋，说秦福就是那个不忠之人。等他坐上了族长，第一个就把你弄死。”

秦福吓得浑身一震：“却、却又是为何，小人对朝廷忠心耿耿，怎敢有二心。”

龙小凡“嗯”了一声：“我知道嘛，秦禄只是找个借口而已。把你除掉了，那才名正言顺。如今朝廷对于你们族长的继承人选极为关注，不然老子千里迢迢的来这陇西做什么。你以为老子吃饱了撑的，真是为了见你们族长秦城汉的么。”

对于秦家族长继承人人选的问题，朝廷确实是极为关注。因为这继承人的人选，关乎于对朝廷的态度。而且蓝州边关将士们的粮草，是由陇西秦家负责征调的。

军饷粮草的脉门，居然掌握在这些世家大族手里。昌帝，又怎能睡得着。其实昌帝对门阀贵族动手，不过是迟早的事。

秦福虽然糊涂，这点道理还是懂的。下跪，已经成了本能。

秦福噗通一声跪下：“小王爷救我，您可得一定要救救我啊。”

小王爷沉吟了一下，假装为难：“唉，我本想着你抓住了小五娘和秦寿的奸情，你们族长必然会器重与你。看样子，事与愿违了。这你们家族长，怕是对你恨之入骨了吧。”

秦福浑身一震：“族伯、族伯对我确实、确实是愈发的冷淡了。”

“唉，俗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秦福啊，你若是想留的性命。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只是这个法子有些冒险，而且、而且这个...”

龙小凡欲言又止，秦福则磕头如捣蒜：“小王爷若是救得小人，就如同小人的再生父母。只要族长开口，小人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小王爷定要救救小人，不管是什么法子小人都绝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龙小凡假装吃惊：“真的么，那、那你就一不做二不休，把秦城汉给弄死。”

此言一出，秦福吓得脸色惨白，整儿人都结巴了：“什、什么？”

“这可是你唯一的机会，杀了秦城汉，弄死秦禄。你就名正言顺，成了族长唯一的合法继承人。你是你们这一脉的嫡长子，于情于理你都是最合适的人选。即便是到时候族人反对，别忘了，还有个大夫人。大夫人到时候一定会站在你这边，杀了秦城汉，我自有办法助你当上这一族之长。”

这才是龙小凡的最终目的，借刀杀人。

弄死秦城汉其实很容易，可是这必然会引起其他门阀贵族们的反叛。昌帝对这件事是慎之又慎，龙小凡也不敢轻易明面上和秦城汉撕破脸。

专挑内部矛盾，让他们狗咬狗。借秦福之手除掉秦城汉，则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秦福弑主的把柄捏在自己的手里，到时候不怕他不肯臣服。只要做了族长从秦福臣服于朝廷，朝廷就有办法削弱这些世家大族的权利。到时候，再由朝廷出面控制这些地方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