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确凿,田新桐被正式批捕。
被关进拘留所之后,她才真正的知道了什么叫地狱。
她原以为,地下室和精神病院就是最可怕的地方了,被关进拘留所之后,她才知道,拘留所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在地下室和精神病院里,最起码没人打她、虐待她。
可在拘留所里,那些凶残的女人们动不动就虐打她。
如果她敢向狱警告状,她和那些打人的女人们,都会被关小号房。
等关完了回来,那些女人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打她。
从那些女人们的偶尔的交谈中,她听出些端倪。
是有人故意在这样整她。
有人故意将她关在最残暴的女犯人的号房里,又暗示了那些女人什么。
那些原本就是犯了重罪,穷凶极恶的人,被关进拘留所,一腔愤怒仇恨郁闷还有过剩的精力无处发泄,刚好田新桐被关进来了,那些人找到一个名正言顺的出气筒。
田新桐每天都过的生不如死。
有很多次,她痛苦的真想一死了之。
可她真的鼓起勇气去死时,她又舍不得了。
她还年轻。
她在监狱外面还有房子、有汽车、有存款。
只要她从监狱里出去,她还能重新开始她的人生。
购买和使用违禁药物,最严重也不过判两三年而已,只要她能忍过去,她还有好几十年的人生。
她不想死。
她真的不想死。
被打的遍体鳞伤,缩在冷硬的硬板床上暗自饮泣的时候,她脑海中一遍又一遍浮现战如海看着她时慈爱的面容。
这大概就是现世报吧?
她亲手把她最大的保护伞给气死了。
战如海死了,再也没人替她撑腰了,再也没人在乎她的死活了。
她每天都如同生活在地狱之中,生不如死。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田新桐已经被打的麻木了。
每天的日子都是痛苦的。
每天活着就是煎熬。
可偏偏的,她怯懦的不敢去死。
她不知道她被关进拘留所里多久了。
三天还是十三天,三十天,对她来说,好像没什么区别。
每一天都是前一天的复制。
每一天过得都痛苦又毫无尊严。
当狱警进来,说有人来探视她的时候,她转动的眼珠都是僵硬的,心里连点惊喜的感觉都没有。
她已经绝望了。
她知道是谁把她送进来的。
她不觉得有人能把她从这里救出去。
她麻木的跟着狱警去了会客室。
在会客室里,她居然见到了明幼音。
她麻木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如果不是狱警按着她,她一定冲过去,掐住明幼音的脖子,狠狠掐死她。
“你来干什么?”她脸色狰狞的看着她,“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吗?明幼音,我恨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有今天,都是你害的,我要诅咒你下地狱!”
她气的浑身颤抖,语无伦次。
明幼音淡然看着她,微微一笑,“是啊,我就是来看你笑话的。”
今天周日,闲来无事,她带着小五出来散步,莫白开车出去,路过她身边时,忽然停车,把车窗降下,手臂搭在车窗上,兴致勃勃问她:“嫂子,有没有兴趣去看看田新桐?”
明幼音惊讶:“看她干什么?”
莫白凑到她跟前,神神秘秘说:“我听义叔找人打了招呼,让人好好招待招待田新桐,听说田新桐现在过得特别惨,你不想去看看?”
被他这样一说,明幼音还真就有了兴致。
因为田新桐,战云霆吃了不少的苦。
也是因为她气死了战如海,战云霆失去了唯一的长辈,大病一场。
要说明幼音现在最厌恶的人,简澈只能屈居第二了,田新桐要当之无愧的排在第一。
莫白约她去参观一下田新桐的落魄景象,实在是她喜闻乐见的。
于是,她欣然同意,带着小五上车。
路上,莫白找了熟人疏通了一下,她得以顺利见到了田新桐。
莫白把小五送到他朋友那里暂时寄放,来晚了几步。
她好好欣赏了一番田新桐的落魄景象后,莫白也悠悠然开门进来,在她身边坐下。
看到莫白,田新桐的面色更加狰狞。
她气的浑身发抖,恨的咬牙切齿,却偏偏无可奈何。
不管是明幼音还是莫白,还都是高高在上,光鲜亮丽。
只有她,成了阶下囚,等待着法律的判决。
想到战如海活着时,她的张扬肆意,她更加怀念战如海。
她狰狞的脸色渐渐平静,眼中浮现泪光:“你们不过欺负爷爷死了罢了,要是爷爷活着,你们一定不敢这样对我,爷爷活着的时候,最疼爱的人就是我,你们居然这样对待我,你们不怕爷爷死不瞑目吗?爷爷要是知道你们这样糟蹋我,他一定会回来找你们的。”
“爷爷要找,也是回来找你啊!”莫白吊儿郎当的坐着,轻蔑的讥笑,眼中是浓浓的厌恶和痛恨:“你气死了爷爷,现在还指望爷爷给你撑腰?别做梦了!”
“不……不……”田新桐凄然摇头,“不管我做什么爷爷都不会怪我的,不管我做了什么事情,爷爷都会原谅我,所以为了让他老人家在地下安息,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你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田新桐,你真可悲,”明幼音讥嘲的看着她,“你自己也知道,爷爷是这世上最疼爱你的人,可就是那么一个最疼爱你的人,被你活活给气死了,你会有今天,都是你自己作的,你自作自受,活该如此!”
“不,不是!”田新桐摇头,状若癫狂,“是你,我会有今天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抢走了战云霆,我现在已经和战云霆结婚了,我会过得很幸福,是你抢走了我的人生,抢走了我的幸福……”
她目光凶狠的瞪着明幼音,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明幼音已经被她杀了几千几万次。
她戴着手铐的手,用力的按着桌子,怕她爆起伤人,狱警在她身后按着她的双肩,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她按住。
“是你,是你害死爷爷的,”田新桐瞪着明幼音说:“如果我嫁给了战云霆,如果我过得幸福,我就不会和爷爷吵架,爷爷就不会生气,就不会死,你才是害死爷爷的罪魁祸首……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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