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沙、咯沙、咯沙……”
这是军靴在沙土上碾压发出的声音。
在这个季节,难得皎洁的月光,透过树枝直射进林子里,隐约可见几个男人正往一个方向走去。
他们身穿特种军装,个个身形健硕,尤其是中间肤色黝黑的那位,四肢肌肉发达饱满,可谓是魁梧,让人只是看一眼就会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出了这片林子,便见一间亮着灯的木屋,他们踏上台阶,停在门前。
中间那位抬起手掌,一把就推开木门,里头正吃着小吃、喝着小酒的两个男人顿住动作,迅速抬眼,一见是他,立马起身,恭敬道,“阎爷!”
他微微点头,扭头看向被绑在角落,黑布蒙着眼、捂着嘴,正瑟瑟发抖的三个人。
无需老阎开口吩咐,看守的两个手下立即上前去解开他们的蒙眼布。
这三人,正是墨镜、结巴和胖子。
他们努力眨着眼,想尽快让视线恢复清晰,没成想,却在这仅挂着一个灯泡,光线昏暗的小木屋里,看到了前方那张木桌上,摆着的,挂着的,各种各样的屠宰工具。
咽了口沫,他们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几个铁面壮汉,顿时吓得一哆嗦,紧靠在一起。
老阎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桌前,拿起一把大屠刀,熟练地用拇指腹试了试刀刃,似乎觉得不够锋利,又拿起工具来磨刀。
那刺耳的磨刀声,一下一下地钻进耳朵里,听得三人是一阵毛骨悚然,肌肉也跟着一下一下地颤着。
妈呀!这家伙该不会是要剁了他们吧?!
果然,老阎一磨好刀子,就走到三人面前,随机挑了个最肥的拽出来。
他抓着胖子的头发,一把将他的脑袋按在桌子上,举起刀就要朝他脖子上落去。
眼见胖子就要人头落地了,情急之下,在结巴胆颤的哭声和胖子恐惧的叫声中,墨镜大喊了一声,“等一下!”
在刀刃距离胖子脖子1.8厘米时,老阎停住了手,扭头看向墨镜。
一时间胖子不禁止住了呼吸,也不知道刀子落没落下,因为他还没感觉到疼,曾又听说过,刀越是锋利,就越感觉不到疼。
直到听见那俩伙伴松了口气,又心有余悸地喘着气的声音,他才敢用眼角使劲往自己脖子上瞄去。
见老阎把刀移开,他浑身紧绷的神经和肌肉瞬间松懈下来,缓出了那口气,这才感觉到头上冒出的冷汗滑进眼睛的不适,不觉用力地眨了几下双眼舒缓。
而墙角那俩在见老阎露出的那副“要不你先”的表情后,又缩起脖子紧靠在一起。
“大,大哥,您,您有话好好说啊,就是要死,也得让我们死得明明白白不是?”
老阎点点头,既然必定是要宰了他们,说一说也无妨。
他走到墨镜面前半蹲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们是墨家人,前天晚上,你们绑了两个姑娘,其中一个就是墨家小姐。”
几人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顿时在心里崩溃呐喊:什么?墨家小姐?!!!!!
卧槽……卧槽!他们这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原本说好不再干这档子事的,这不是没经得住钱的诱惑又重操旧业,没想到竟然中了天大的奖,绑人绑到了墨家头上来了!
这条哥胆子也真是大……难怪佣金这么高,原来是个火坑!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必死无疑了!
“等会儿……”
大伙儿心里正慌乱一团,墨镜突然皱起眉头,狐疑地看着老阎,“别以为我没在电视上见过墨家的千金爷,你少忽悠我!”
“墨凉优,听说过吗?”老阎轻触着刀刃,又抬起犀利的双眼看着墨镜,“她是墨家的养女。”
墨镜的心脏顿时又咯噔了一下,止住了呼吸。
卧槽?卧槽!他咋忘了墨家还有一养女呢!这他妈……这他妈的要怪……要怪就怪那时新闻、网传的那些照片都打了马赛克,否则他也不会没发现这么大的问题!
“这下能安静地死了吗?”
老阎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用食指弹了一下刀面,发出震嗡的声音,听得三人汗毛直立。
墨镜咽了口沫,又慌又急得舌头都捋不直了,“等等等等会儿!等会儿等会儿!我我我还有话要说!”
“嗯?”老阎皱起眉头,斜睨向他。
“大大大大哥,我们也是收钱办事的,只听命负责把她们送到指定地点,并没有伤害她啊!一,一根头发都没碰过!”
听墨镜这句,结巴和胖子都不觉心虚地咽了口沫。
他要是知道那天他俩在车上对俩姑娘动手动脚了,他们岂不是……嘶……!
老阎不禁冷笑了声,“所有跟这件事有关的,都得死!”
话不多说,他举起刀就要劈去。
在结巴和胖子声嘶力竭的尖叫下,墨镜又吼出了一句,“你们就不害她们的真凶是谁吗?!”
老阎顿然停下,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那你说!”
“那,那我要是说了,你能不能放了我们?”墨镜眼神胆怯地瞥了他一眼,见他没反应,又真诚地看着他哀求道,“大哥,我们也是为了混口饭吃,压根就没想害人,何况那俩还是小姑娘!”
老阎垂下眼帘思量片刻,将刀刃紧贴在他喉部的皮肤上,“那就要看你说的东西值不值你这条狗命!”
“值!值!绝对值!”
墨镜这般信誓旦旦,并非如表面那样真诚地想要全盘托出,而是打算按照和条哥的计划拖延时间以保性命,就说要死,也得好死。
和条哥见的最后一次时,条哥就千叮万嘱地告诉他,如果他们当中哪个不幸被警察抓了,宁可出卖彼此,也无论如何都不能供出**宫。否则,就算能侥幸逃过今天这一劫,他们所有人也逃不出**宫的手掌心,逮着了就是丧心病狂的折磨,最后怕是惨死在哪里都无人知晓!
现在抓他们的虽然不是警察,却是比警察还要可怕的墨氏。
以往就听传闻说墨家有个隐秘而庞大的特殊兵营,里头全是超精特种兵,亦正亦邪。
所谓正,是甘愿在国需之时全力支援、随听调遣。而邪,则是那套骇人听闻,以暴制暴的“军阀”机制,可对应的是奸恶,所以这邪又亦是正。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机制有多可怕,可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名门望族,怎么地手段也不会像**宫那么变态,也许还会有小几率的仁慈。
至于面前的这位大块头,处理人的风格一看就是那种直截了当不哔哔的。对付这种人,忽悠的尺度得把握好,否则他一个不高兴,手起刀落,他们就得一命呜呼。
现在墨镜只能在不得罪**宫的前提下,极力把自己升级成一个有价值的俘虏,再给哥几个争取一下活命的机会。
他猜想,既然墨氏能够找到他们,也一定已经盯上老宅了。
不过这会儿应该是没查出个什么来,否则这大块头怎么还会有心思在这听他废话?毕竟**宫的那位也是个人精,估计早已经撤干净了。
所以,现在只要安心地把条哥供出来,先跟他们周旋,尽可能少透露那些重要的信息。
“联系我们的人叫条仔,是这次交易的中间人,只要找到他,你们就什么都能知道了!”
“说点我不知道的!”
老阎咬牙切齿,力抵在墨镜脖子上的刀也划开了他的皮,溢出了血液。
“我我我我,我知道他在哪!”
“说。”
“一间地下赌场!”
“……”
见老阎咬起牙根,他又说:“他住在明生巷83号!”
“我他妈让你说点有用的!”老阎瞪眼大喝一声,又举起了刀。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