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怒斥,吓的风沧澜一哆嗦。
她迅速回神蹲身去捡画卷,还未碰到就被一只手抢了先。
宗正昱一把捡起画卷,将其平铺在案桌上,手捏着袖口一点点沾干上面的墨汁。
其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画卷。
风沧澜自知可能是闯了祸,双手拧在一起满眼焦急的站在旁边,见宗正昱擦拭墨汁。
她赶紧掏出手绢过去,“我来帮你吧。”
伸手过去,还未碰到就被宗正昱一把推开,毫无防备的风沧澜被这一推撞到后面书架的框架上。
“嘶……”风沧澜一阵冷吸,疼的脸色苍白,唇颊同色,整只手都在发抖。
宗正昱似有所查抬眉看了一眼,只一瞬立即撤回目光小心翼翼沾干画上墨汁。
良久,风沧澜缓过神搂着撞疼的手走过去,“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宗正昱没有搭理,剑眉紧皱处理画像上的墨汁,看得出来非常不悦。
风沧澜态度放的更低,“要不,我赔你一副新的吧?”
“这画是谁画的?我再去买一副。”
风沧澜话音刚落,宗正昱蹭的抬头看过来,神色冰冷,“赔?买?”
他讥笑两声,眸露阴沉,“你以为什么东西都能买到?”
“不能吗?”风沧澜面露疑惑,很是好奇。
她刚才看了一下就是一幅画,宗正昱这般紧张应该是名画?或者是作家已经作古的?
心里想着,风沧澜向着染了墨汁的画投去目光。
画卷上上半部分被墨汁染成一片黑,只能看到下半部分。
是女子的衣裙。
可猜测出来,画像上大概是一个女子?
这个念头起来,风沧澜秋水眸刷的一下放出亮光。
女子画像?
宗正昱这般宝贝有情况啊?
莫非……是宗正昱心仪的姑娘。
心里想着,风沧澜挪着步伐过去,躬身想要在染墨的地方看出点女子的容貌迹象。
刚躬身就被宗正昱拽住臂膀用力一拉,往后一扯,面若冰霜,“你干什么!”
“疼!”
本就被撞疼的手臂被宗正昱掐着更是生疼,她疼的五官皱在一块,面色泛白。
宗正昱松开她的手腕,继续处理染了墨汁的画像,声音冰冷,“问情,送王妃出去。”
问情站出来走到风沧澜一侧,躬身道,“王妃请。”
“恩。”风沧澜搂着生疼的手臂往外走。
三步一回头,走到门口回首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刚才不知道怎么就撞到了那画像,本来是去捡的结果却不小心碰到了墨汁。
真的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宗正昱眉目阴冷,没有应声。
风沧澜抿了抿朱唇又道,“我说买了赔你,不是说看不起的意思。”
“我只是单纯的想,弄坏了东西要赔,仅此而已。”
留下这番话,风沧澜就踏出房门,宗正昱依旧没回应,垂首专注清理画卷上的墨汁。
离开书房,风沧澜侧眉道,“不用送了。”
“是。”问情止步,扫到风沧澜泛白的脸颊道,“王妃若实在疼的厉害,可去药庐找温管家,他医术还行。”
对于问情的关心,风沧澜神色温和些,“谢谢,不用了。”
说完就搂着手腕头也不回的厉害。
注视着风沧澜远离,问情才撤回目光转身回书房。
“回禀王爷,已经送王妃离开了。”
宗正昱用白色手绢一点点沾着上面的墨汁,两只手都染上了墨汁,却丝毫不显狼狈不堪。
“你倒是非常关心王妃。”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却莫名中带着一股泰山压顶的压力。
问情瞳孔一缩,赶紧解释,“属下是见王妃面色苍……”
他话未说完,对上宗正昱深黑如墨的瞳仁,迅速垂首,“属下逾越,请王爷责罚。”
“下不为例。”
听到这四个字,问情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离开书房后,风沧澜搂着手臂疼的面色扭曲。
转身准备去药庐,温逢君那副嘴脸浮现在脑海里,她当即转身向着王府大门的方向走。
似乎是脱臼了,好像还肿了。
沧海一粟没有治疗的药物,又不想去药庐求温逢君,便打算出府找人接回去。
走到门口,风沧澜将随身携带的令牌掏出来顺利出府。
快到报社,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又想到画书清的身份,风沧澜转弯去了一趟成衣店,再出来就是雌雄莫辩的翩翩公子。
捂着手臂快速往报社的方向走。
转弯时走的太快,没看到转角处走来的人硬生生撞了上去。
本就脱臼的手臂更是雪上加霜,她当即疼的血色褪去,面白如纸。
心绪烦躁准备破口大骂,头顶就响起道歉的声音,“对不起,没注意有没有撞到。”
对方先一步道歉,风沧澜也不好发作,只能拧着眉,“没事。”
丢下两个字就准备离开,却被一股力拉住手腕,“小公子,是你?”
风沧澜暴躁抬头欲问什么事,就对上跟前略显诧异、惊喜的脸庞。
他一身素衣,身长纤细有一种谦和文弱,温润儒雅的感觉。
可眉宇间那两分怯懦跟自卑,却破坏了整体气质。
“上次你帮了我,准备跟小公子道谢,才想起来忘记问小公子贵姓,没想到今日又碰上了。”
素衣男子声音清浅温润,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有股神奇的魔力好似能抚平人暴躁的心绪。
风沧澜暴躁的情绪都好了些,“免贵姓云。”
“你谢谢就口头上的谢?”
“额……”素衣男子微顿,片刻后立马明白过来,从袖口掏出来荷包摊开清点银子。
无意扫到男子的荷包,风沧澜柳叶眉轻皱。
堂堂王爷做到这份也没谁了。
他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估计也就那禁步玉佩了,结果还被她拿走了。
素衣男子严谨清点银两,最后将所有银子倒出来,从里面拿走四枚铜板,其他全部递到风沧澜面前。
“薄礼别嫌弃。”
风沧澜目光定格在素衣男子手中的四枚铜钱上,他垂首看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妹闹着要冰糖葫芦,所以……”
看着素衣男子窘迫的模样,风沧澜烦躁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将银子跟荷包拿过来,把银子撞到荷包里然后塞到他的怀里,“我正好受了点伤,你送我去一趟就当是道谢了。”
本意是想给他一点颜面,不至于那么窘迫、尴尬。
结果话刚一说出来,风沧澜就后悔了,她是打算直接去报社找画书清,顺便把冰肌膏拿过来。
现在有外人在……
风沧澜正要改口,素衣男子果断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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