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霜本来就因为齐元澈求娶一事，被街头百姓议论纷纷，如今又出了司马嫣然的事，一瞬间便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短短的两天内，她在京城的产业就遭受了重创。不管是天香楼还是桃色斋，除了一贯支持的老顾客，其余不仅不来甚至路过时还要吐一口口水。

“早就猜到那顾明霜能从农家女当上郡主，肯定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连如花似玉的司马小姐都能下得去手，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去酒楼了吃饭万一哪天被毒死了都没地方伸冤……”

“就是啊，听说都上了衙门，可此事愣是被镇北王给压住了。就连司马家都只能打落牙齿混血吞呢……”

“你们说，那镇北王可是个守卫边疆的英雄，怎么会看上顾明霜这种毒妇呢？若将这种毒妇娶进门，岂不是要闹得家宅不宁？“

在骂声中，到也有人弱弱的提醒“安宁郡主年前赈灾时可是出了不少力，你们怎么能这么说？”只是这声音很快就被奚落声给淹没了。

天香楼雅间内，顾明霜正坐在窗边，听着渐渐远去的唾骂声。

边上，顾文钧和李子衿已经气得握紧了拳头。

“这些蠢货嘴里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当初你从南方赈灾回来时，还满大街的夸奖你是菩萨心肠。如今这才过了多久，一个月都不到，他们全忘干净了。”

李子衿狠狠地将酒杯砸到桌上。

顾文钧虽然没说什么，可显然也是气得不轻。

顾明霜却是皱了皱眉头，淡淡的道：”这群百姓都没读过书，他们什么都不懂，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顾姐姐，你的意思是说，要怪就怪这背后之人？”

李子衿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光亮，随即道：

“是啊，司马嫣然这事根本就没有多少人知道。难道，是司马家自己把消息给放出去的？”

这个推断合情合理，坐在对面的顾文钧也点了点头，觉得有可能。

顾明霜却一口否定了，道：

“司马夫人就这么一个女儿，她不会做这种蠢事。”

要知道司马嫣然虽然出事，可此事却被司马家的人给镇压了下来。就算是昨天把顾明霜叫到公堂上，她也没有大肆张扬，甚至不允许张大人开堂坐审。可见，就算是司马夫人再想杀了顾明霜，也不会赔上女儿的名声的。

而今天这流言一起，所有的人都知道司马嫣然不仅被玷污还失去了双手。

这对于司马嫣然的未来， 无疑是雪上加霜。

“不是司马家，那会是谁干的？”

顾文钧和李子衿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了迷惑。

顾明霜心中想到了一个可能，却不敢肯定。

正此时，白芷从外面匆匆而入，表情隐晦的在顾明霜耳边道：“小姐，晋王来了。”

顾明霜眉梢微挑，心中的猜测已经肯定了七分。

对面的顾文钧和李子衿见她面色忽然变幻，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顿时紧张的瞧着她。却见顾明霜放下杯子，轻松的笑道：“我有件事情要办，不能招待你们了。”

李子衿识趣的起身道：“也好，我也该回府了。听我娘说，今日有客人上门，我回去瞧瞧是谁。”

顾文钧也起身了 。

不过，临走时，他却担忧的回头看了一眼顾明霜 ， “霜儿，你没事吧？要是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记得跟哥哥说。”

顾明霜嫣然一笑，摇了摇头。

直到等到两人离开，她的笑容才消失一旦，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冷意。

齐元澈自门外进入，华美的脸上噙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消停了两日的他，今日仿佛又披上了遮丑的皮囊，看着人模狗样。

“你一定很气吧？”

齐元澈含笑看着天香楼门口离开的顾文钧和李子衿，道：

“你好不容易立起来的名声，毁于一旦。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你是个蛇蝎妇人，走到你身边都担心被你一剑刺穿。啧啧，真是可怜啊。”

顾明霜冷漠的看着他，开门见山的道：

“是你布下的局对吧？先引起司马嫣然和我之间的仇恨，再找个人背地里将她弄成这幅鬼样子，随后顺理成章的嫁祸在我身上。你知道无论什么证据，都有可能会被我拆穿。索性毁灭了所有的证据，制造出这捕风捉影的流言。即便是律法上不能将我怎么样，这些流言也足够毁了我，而司马家更会恨我入骨。”

真是好恶毒的计策。

他的母亲太后与他比起来，简直不足十分之一。

“你说的没错，”齐元澈被她拆穿，脸上不仅不惊慌，反而露出了棋逢对手的疯狂。他摸着光洁的下巴，侵略性的看着顾明霜：

“昨日本王还去了司马府一趟，告诉司马夫人，伤害司马嫣然的凶手就是你。本王虽然没有证据，却痛惜司马小姐的遭遇，愿意为她报仇。“

“顾明霜，本王从未输过，亦不会败在你手中。今天是你，以后就是苏衡景，你们都会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价。”

说完，齐元澈摸着光洁的下巴，目光充满了侵略，就像是在看着陷阱里挣扎的野猪。

而坐在对面的顾明霜则是冷冷的看着他。

从刚刚开始，她就怀疑这场流言是齐元澈一手策划的了。

如今亲耳听见，还是觉得心中作呕。

“司马嫣然没得罪过你，甚至一心爱慕你。”

齐元澈毫不在意：“爱慕我， 就是最大的罪过。蝼蚁既然要爱慕本王，那也要做好被践踏的准备了。”

顾明霜冷冷的看着他，片刻之后，嘴角却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她放下茶杯，漫不经心的道：

“先前我还在想，这流言到底是谁散播的。可如今知道是你，我反而不担心了。”

这态度转变得太突然了，反倒是让齐元澈心惊了一下。

他皱起眉头，冷冷的看着顾明霜，却又担心再着了对方的当，连桌上的酒都不敢喝一口，便直接起身了。

“总之，本王不会让你翻身的。本王会看着你哭，将之前的仇统统都还给你。“

说完，甩袖离开。

齐元澈一走，白芷就从门外匆匆进来了，道：“小姐，不好了，王爷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