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公公也觉得这事儿有点儿不地道,神情尴尬。
东溟子煜靠在软塌上,淡淡道:“父皇这是什么意思?嫌本王的身子还不够弱吗?”
郑公公讪讪的笑道:“皇上说将这两个美人赐给王爷贴身伺候,希望能多留下几个血脉。”
东溟子煜冷冷的道:“多几个血脉又如何?像厉王、太子和秦王的孩子一样,被囚禁终生,或者死于非命?”
“诶呀!王爷,慎言,慎言呐!”郑公公大惊失色,拈着莲花指,惊慌的四处看了看,“不瞒王爷,这次皇上确实是好心。”
那意思,以前都不是。
东溟子煜凉凉的道:“宣王妃对本王一往情深,本王纳妾,定伤心欲绝,若是动了胎气,本王这两个孩子都保不住!”
莫问也道:“是啊,多子自然好,但也得保住现有的啊,不能为了那没影儿的子嗣,亏待了王妃和肚子的小主子不是?”
郑公公为难的道:“可是,皇上那里……”
“王爷,王爷!”沙宣跑的钗环都掉了,一脸是泪的道:“王妃,她、她,动了胎气了!”
“什么?”东溟子煜忽地从软塌上起来,许是起的急了,猛地捂住胸口,冷汗就冒了出来!
“哎呀!来人!王爷心疾犯了!”莫问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喂给东溟子煜。
莫想带着人进来,立刻给东溟子煜做胸外按压,这是他从白神医那里学的。
其他人,端水的端水,绞湿毛巾的绞湿毛巾……
沙宣哭着跑出去,嘴里大叫道:“白神医,去找白神医!”
屋内一团乱,下人们来来往往的,就把郑公公和两个美人儿给挤出了门外。
但东溟子煜犯了病,他可不敢就这么走了,焦急不安的在门外等着。
屋内忙和了大半天,终于消停下来。
莫想摸着额头上的冷汗走了出来,见到郑公公,微微一愣,“郑公公,你们还在这儿呢?”
郑公公关切的道:“王爷如何了?咱家怎么能这样回去?”
莫想道:“辛亏莫问随身带着白神医给的药丸,王爷又熬过一关!不过得静养,不能受刺激。”
郑公公叹息道:“那咱家回去了,这两个美人……”
莫想道:“您看这鸡飞狗跳的,公公不如先把这两个美人带回去,等王爷和王妃病好了,再送过来。不然,若是王爷和王妃肚子里孩子这个时候出了什么意外,旁人还以为是皇上……”
大逆不道的话他不敢说,但郑公公明白。
皇上已经弄死了太子和厉王,发配了秦王去守皇陵,若是再用美人刺激宣王妃落胎,宣王犯病,那皇上容不下成年儿子的名声可就传出去了。
“那有劳莫想跟王爷说一声,咱家先带着这两个美人回去了。”郑公公只好带着两个美人回宫复命去了。
莫想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转身进了房间,对着榻上奄奄一息的东溟子煜道:“王爷,郑公公带着两个美人走了。”
东溟子煜无神的眸子立刻精光一现,利落的翻身坐了起来,理了理衣襟,若无其事的道:“本王去看看王妃。”
说罢,下了软塌,朝后院疾步而去。
那样子,哪有半点有病的样子。
见了琴瑟居,院子里静悄悄的。
见书房的灯亮着,直接朝书房走去,透过玻璃窗就见上官若离正在好好的画图纸。
蹑手蹑脚的进去,转到上官若离身后,轻轻的蒙住她的眼睛,“猜猜本王是谁?”
上官若离:“……”
都本王,还能是谁?
东溟子煜从把手从她眼睛上拿开,顺势放到肩膀上,低头侧脸观察她的神色,“生气了?”
上官若离放下笔,微微摇头,“没生气,就是觉得很无力。这次暂时糊弄过去,下次要怎么办?”
她现在有点理解白青青了,但凡东溟子煜软弱一点点,宣王府的后院里已经是百花盛开、花红柳绿了。
这个时代,对女人太不公平了!
东溟子煜轻柔的给她捏着肩膀,“好了,本王会想办法让父皇彻底打消这个念头的。”
上官若离撇嘴,“他自己戴了这么多顶绿帽子,还不长记性。女人越多,绿帽子的颜色越深,这点道理还没悟清楚!”
这么多女人抢一个男人,那失宠的,长夜寂寥,加上心理不平衡,找个男人给他戴绿帽,这也是情理之中。
东溟子煜神色一僵,这样说自己的公公,这样好吗?何况对方还是皇上。
大不敬!
轻咳一声道:“若是本王后宅里也妻妾成群,你是要给本王戴绿帽了?”
上官若离摇摇头,“不会的。”
东溟子煜刚露出一个笑容,马上就僵在脸上,就听她继续道:“我会直接休夫,然后带着孩子改嫁,让他们叫旁人爹。”
轻笑道:“幸好,本王坚守了贞操。”
上官若离眯着眼睛,享受着他的按摩,幽幽道:“只是,这么一闹,我们去郊外农庄暂住的事,得延后了。”
她刚动了“胎气”,东溟子煜刚犯了“心疾”,都得静养,卧床休息。
东溟子煜道:“无妨,推后几天也好。正好本王也要查出是谁将你有孕的消息传出去的!”
上官若离神色恹恹,“用的着浪费人力查这事儿吗?反正早晚也是要公布的,只是提前了而已。我怀疑是苏双双或者季夫人,亦或者她们的下人。”
东溟子煜捏肩的手不老实起来,“是她们就好了,本王怕是府里的人。这虽然对我们影响不大,但意味着背叛。”
……
那边,郑公公带着两个美人,回到了宫里跟皇上复命。
皇上听罢郑公公的禀报,一拍桌子,怒道:“这个宣王妃,如此善妒!简直是……咳咳咳……”
他剧烈的咳嗽起来,手掩住唇,觉得喉咙里一阵腥甜。
拿开手一看,上面都是血迹,血色暗红。
“啊!皇上!”郑公公大惊失色,“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虽然已经是阳春三月,皇上还穿着裘皮大氅,脚边也燃着炭炉。
皇上眉头一蹙,感到腹部一阵绞痛,像是有东西再啃咬自己的内脏似的,“快,宣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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