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唱礼的太监一个传一个的道:“公主发嫁了!”
“公主发嫁了!”
……
凌瑶头上盖着鸳鸯戏水的大红盖头,在房里等着,心里七上八下的喜忧参半。
正自忐忑不安,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传来清秋的声音:“大公主,吉时到了,可以发嫁了!”
凌瑶一听这句话,整个身子一僵,眼泪又涌了上来。
一个声音就在耳边响了起来:“姐姐,朕背你上轿!”
正是景瑜的声音。
按照习俗,新娘自己是不能上轿的,须由自己的兄弟背上轿。
景瑜是嫡长子,按理说应该由他来背凌瑶上轿,但景瑜是皇上,这事儿就应该交给景曦或者景阳。
景曦和景阳快十一岁了,而且都是习武的,背凌瑶没问题。
景瑜亲自被凌瑶上轿,也是彰显他对凌瑶的看重。
凌瑶虽然觉得不妥,但也不能临时换人,就趴在了景瑜的背上。
景瑜的肩膀还很消瘦,凌瑶的心却意外地安定了下来,有家、有亲人依靠的感觉真的很好。
景瑜的步子很稳,一边走一边低声地说道:“要是凤大人欺负了姐姐,你一定要对弟弟说,弟弟一定会给姐姐出头撑腰!”
凌瑶心里一阵感动,哽咽道:“你肩上挑着整个大溟呢,不要担心我。我帮不上你什么大忙,但也不能让你为我操心。”
景瑜道:“你只需保全自己,记住你是朕的姐姐,还是双胞胎姐姐。朕永远是你的后盾!”
凌瑶被这话感动的落泪,“我知道了!”
花轿就停在豆蔻宫门口,凌瑶上了轿,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震耳欲聋,紧接着锣鼓唢呐声响了起来,轿子一颤,开始向前行进。
凌瑶心里百感交集,她的心空落落的,眼泪就是忍不住。
浩浩荡荡的队伍出了宫门,百姓们欢天喜地的看热闹。
凌瑶的嫁妆走在队伍最后面,浩浩荡荡一眼都望不到边。
真正应了那句:良田千里,十里红妆!
京师百姓竞相围观,阖城轰动!
凤锦行骑着高头打马走在最前面,一身红衣,胸前系着大红花,风采卓然,举世无双。让很多女子都两眼冒红心,又圈粉无数。
有太监抬着装着铜钱、糖果的大筐,不断的往人群里大把大把的撒铜钱,引得大家嘻嘻哈哈的争抢。
当然不会引起纷乱,因为街边都是全副武装的御林军,还有便衣的锦衣卫和暗卫,有苗头不对的,就直接被控制住了。
迎亲队吹吹打打的绕城一周,终于到了凤府。
凤府正门大开,门上挂满了红绸和大红灯笼。
门前聚集了看热闹的宾客和百姓,人人一脸喜气的翘首盼望。
下人看到迎亲的队伍出现,就点燃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凤锦行扫视了一眼门前的情况,翻身下马,折回到喜轿前。
喜婆拿着一把拴着红绸的弓箭递给凤锦行道:“请驸马爷射轿帘、踢轿门!”
大溟有大婚射轿帘踢轿门之说,新人落轿进入夫家时,男人射轿帘、踢轿门,乃是下马威。
表示自己是一家之主,不惧内。
因为是凌瑶下嫁,所以这个程序不能省。
凤锦行在婚礼前也被科普了婚礼仪程,但他觉得自己不需要这个程序,挥挥手示意喜婆把箭拿下去。
缓缓走到花轿门前,平息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周遭的纷纷扰扰顿时都在瞬间消失。
俯身,就要掀开花轿的轿帘。
一边的喜婆一张老脸都急红了,“凤大人,您不射轿帘,也要踢轿啊!”
凤锦行拿过喜婆怀里抱着的红绸子,冷声道:“大公主是金枝玉叶,你觉得这下马威有必要吗?”
喜婆知道没用,但老夫人交代了呀,公主既然是下嫁,那就得履行媳妇的责任和义务。
这个下马威,必须给。
于是,就壮着胆子,小声道:“凤大人,这只是个习俗而已。”
凤锦行像没听见一般,知道没用,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的给凌瑶添堵呢?
伸手把轿帘掀起,就看到里面腰背挺直端坐着的女子,红盖头遮着,看不清她的容颜。
伸手把红绸子的一端塞到她的手里,“娘子,到家了,下轿吧。”
这一声娘子,让凌瑶面红耳赤。
她握住红绸的一端,小声道:“你现在不踢,以后就没机会了。”
凤锦行温和笑道:“踢不踢,我都是一家之主,用不着在大庭广众之下显威风。”
这才是真男人!凌瑶低低的笑了,扶着清秋的手下了轿子。
周围人声鼎沸,不知道围了多少看热闹的人。
清秋在一旁小心地搀扶着她,提醒她底下有火盆,有马鞍。
跨过了马鞍,又稀里糊涂地走了好长的路,才进了凤府的正殿,然后扯线木偶似的跟凤锦行拜了堂。
她盖着厚厚的红盖头,眼前都是红彤彤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这时候就是换了一个人和她拜堂她也不知道啊。
凌瑶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终于,礼官宣唱:“礼成!送入洞房!”
凌瑶被送进新房,有下人扶着凌瑶坐到了喜床上。
一片莺声燕语,新房里是有几个女子在。
凌瑶刚坐下就有人嬉笑着说道:“三弟,赶快掀开盖头来,叫我们瞧瞧新娘子!”
这应该是凤家大嫂或者二嫂了。
屋子里的喜娘就递过来一杆缠着红绸的乌木镶银角的秤,凤锦行接了,小心地挑起凌瑶头上鸳鸯戏水的大红盖头。
凌瑶觉得眼前骤然一亮,眯缝着眼睛适应了半天才终于适应了屋子里头的光线。
抬起头来,看见凤锦行就站在她的身前。
他身姿宛如一杆修竹般挺拔,那双漂亮的凤眼微微眯起,正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凌瑶,满满地都是舒心畅意。
对上他这样的目光,凌瑶心中涌起一阵甜蜜,不用佯装娇羞,她的脸就腾地红了起来,自然而然就低下了头。
凤锦行唇角微微勾起,眼底闪过一丝满意和惊艳的神色。
“哟!三弟真是好福气,新娘子可真美!就如那画里的仙女一般!”有一个穿着酒红色褙子的妇人笑着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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