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惊蛰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倒是让其他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唯独孙云峰这个挑事的,因为年纪小的缘故,也不知道什么大局为重,反而冷哼一声,说道:“你怕了?找什么借口,怂货就是怂货!”
孟惊蛰闻言挑挑眉,看向陈立,问道:“陈哥,您觉得呢?”
陈立轻咳一声,说道:“年轻人,火气旺就是好啊。”
看起来不偏不倚,实际上却站在了孙云峰那边。
孟惊蛰见他没有直接表态,便用十分惊诧的语气说道:“陈哥,你是队长,我以为你明白这个道理呀。”
[来自陈立的阴阳值: 0.2]
陈立此时有些尴尬,他哪是不懂这个道理,只不过是想看看孟惊蛰如何应对。
此时孟惊蛰说的一脸真诚,陈立觉得对方将自己当傻子,话语里满是讥讽,而事实也确实和孟惊蛰说的一样,马上就要进林子了,谁也不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最好还是先保存灵力。
“都是自己人,没必要非要争个高下。”陈立被迫打圆场。
孙云峰冷哼一声,虽然给了陈立一个面子,但他心里已经满是不爽,故而朝着孟惊蛰骂了一句:“胆小鬼。”
孟惊蛰闻言倒也不生气,而是朝着孙云峰走了两步。
孙云峰也没看清楚孟惊蛰如何动作,他手里就空了下来。
“这剑怎么也没个名字。”孟惊蛰拿着孙云峰的剑打量着,很快又十分嫌弃的说道:“手艺不到家,不够对称。”
“还给我!”孙云峰气呼呼的说道。
“自己来拿,不准用灵力哦。”孟惊蛰说道。
孙云峰赶忙冲了过来,两人都没有用灵力,而是纯粹靠身法来比试。
孟惊蛰身子灵活,孙云峰几番尝试,都是无功而返。
越是这样的比划,孙云峰越是心惊,原本他觉得自己修为虽不高,但本领确实同辈中一等一的,如今见了孟惊蛰,看起来平平无奇,都拥有这样灵活的身法,让他心中原本的轻视全都消失殆尽,甚至还隐隐有了些许佩服。
孙云峰见夺不回佩剑后,直接在一旁站定,也不开口,就一脸不高兴的看着孟惊蛰。
孟惊蛰见他似是服气了,才将佩剑还给他。
陈立见两人闹够了,这才开口说道:“好了,进去吧。”
说着,他就要带着所有人进林子。
孟惊蛰却又出声喊道:“慢着。”
陈立有些疑惑,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孟惊蛰缓缓开口,道:“在抵达寒潭之前,不需要你们救我。”
孙云峰闻言,说道:“你不需要,但如果我们看见你受困,难道还能见死不救?”
“你居然这么厉害?是我看错了你吗?我受困的时候,你居然还能安然无恙?”孟惊蛰反问道。
[来自孙云峰的阴阳值: 0.3]
孙云峰阴下脸,不高兴的说道:“你身法比我好,却不以为着你在林子里比我厉害,你没有任何经验,在里面还不是要靠我搭救!”
孟惊蛰平淡的说道:“谁说我没有进林子的经验。”
[来自孙云峰的阴阳值: 0.2]
这话一出,众人俱是一惊,全都看向陈立,毕竟孟惊蛰是陈立介绍的,之前也说了,他没有任何进林子的经验。
陈立认识孟惊蛰不久,自认识时对方就已经在百珍阁当差,百珍阁虽然待遇不错,但这样安稳的工作,收入如何比得上在林中狩猎,先前相邀时,孟惊蛰也是一副不愿意的样子,陈立便先入为主的意味对方没有进林经验。
陈立赶忙说道:“你既进过林子,那就更好了。”
孙云峰对孟惊蛰可没有半点好感,说道:“有经验就有经验,出了事别求着我去救你!”
孟惊蛰听孙云峰说了三遍“救”,脑中的雷达仿佛“叮”了一声,用一种很奇异的眼神看着孙云峰,说道:“是我错怪你了。”
孙云峰:?
“你三番两次说要救我,原来是想要对我好。”孟惊蛰说道。
在他的理解里,一句话说了三遍,那就是很重要的事情了。
[来自孙云峰的阴阳值: 0.5]
孙云峰气得跳了起来,说道:“谁要对你好,你在乱想什么!”
“知道了,你不好意思了。”孟惊蛰说道,他看着孙云峰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想着对方还是个少年呢,关心他人不好直接说出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
孙云峰气呼呼的,朝着陈立说道:“陈哥,这个货,谁爱救他就救,我绝对不会管他!”
孟惊蛰轻声提醒道:“你又在说救我。”
[来自孙云峰的阴阳值: 0.3]
孙云峰直接气得一头扎进了林子里。
“别急着走啊,还有事情呢!”孟惊蛰喊道。
孟惊蛰这么一喊,孙云峰又默默的退了出来,一脸不耐的看着他。
很快,他就看见孟惊蛰从怀里拿出三张纸来。
“既然说定了,那就签了这个。”
陈立看着这玩意,眉头一跳,果不其然,孙云峰又气得跳了起来,娃娃脸上满是愤怒,就差指着孟惊蛰的鼻子骂了。
“你当自己要拿的是什么天材地宝吗?谁瞧得上你的破东西!”
孟惊蛰被孙云峰这样说,脸色没有半分变化,而是依旧神色平静的试图跟他讲道理。
“口头上的承诺都不作数,写在纸面上的契约,才能微微让人放心,你若是行得正,签了这个,也不会让你损失什么。”
这一纸契约,既约定了几人在寒潭要做的事情,同时也要求他们不能对孟惊蛰的目标有半分觊觎。
天道的存在,能够稍稍约束众修仙者的行为,但却也不能完全禁绝不良行为,这样的一纸契约,说到底也不过是能防君子,不能防小人。
可签了契约,还是比不签好。
[来自孙云峰的阴阳值: 0.5]
“签就签,真以为你那三瓜两枣,小爷会觊觎不成!”孙云峰性子暴躁,一受刺激,第一个跳出来签下这纸契约。
孙云峰都签了,另外两人即便再不愿意,也只能在契约上落款。
这事办好之后,孟惊蛰不再阻拦几人入林,陈立便熟门熟路的走在前面带路。
这片林子名叫太渊林,面积极其广袤,太渊城是依仗这片林子而建的五座城池中最大的一座,因而只有它才以“太渊”为名。
“小孟,你和云峰走在一起。”陈立提醒道。
孟惊蛰点点头,和孙云峰并肩而行,并打量着小队几人的站位。
目前陈立打头阵,孟惊蛰和孙云峰并排走中间,韩莫和欧阳东并肩居后。
陈立年长,修为最高,又经验丰富,在前面可以应对突发情况,而韩莫和欧阳东,两人全都是不苟言笑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凶悍,修为也不低,比较适合殿后。
五人一起,摆出的这个队形,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攻守兼备。
孙云峰此时在熟练的左右张望,似是在观察有没有什么风吹草动,俨然是一副合格的狩猎队员模样,见到孟惊蛰眼珠子乱转之后,他又不高兴了。
“看我干什么,不知道警戒四周吗?”孙云峰没好气的说道。
孟惊蛰点点头,说道:“知道了。”
紧接着就转过头去,看向另一边。
孟惊蛰这样配合,孙云峰只觉得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满心都是不痛快,也因此越发看孟惊蛰越发不顺眼了。
五人行了一路,见到了不少普通野兽和低阶妖兽,却没见到他们的目标幻影鹿。
欧阳东的武器是弓箭,一路上已经打了不少猎物。
这些猎物全都放进了孙云峰手指上的戒指上。
储物戒指,孟惊蛰穷困许久,自然是买不起的,而整个狩猎小队,也只有这么一个。
孙云峰冷哼一声,看着孟惊蛰背上的包裹,以为对方是想放进自己的储物戒里,心下想着对方要是求求自己,说不定能大发慈悲帮他拿着。
孟惊蛰看了两眼,便移开了视线。
孙云峰被他看着不高兴,此时他不看了,还是不高兴,再度重重的“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行了约莫两个市场,见到了一条河流,陈立便停了下来。
河流宽不过六米,水的颜色却十分奇怪。
是浅淡的红色。
靠近河岸后,孟惊蛰便闻到一股子淡淡酸涩的味道。
“这河水颜色越来越淡了。”陈立感慨道。
虽然颜色奇怪,但几人还是停下来,在河边休整。
见孙云峰舀了河水就喝,孟惊蛰微微皱眉,问道:“直接喝水,难道不怕水里有小虫子吗?”
多年以来不喝生水的习惯,让他带到了这个修仙世界。
“咳咳咳!”
孙云峰被孟惊蛰这么一说,直接呛了起来,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满脸都在控诉
一旁的陈立默默将喝水的碗放了下来,面上满是沉思。
“这水看得清清楚楚,哪里有什么小虫子。”孙云峰埋怨道。
孟惊蛰皱眉,说道:“有很多虫子身体很小,或者干脆就是透明状态,人眼并不能看清。”
孙云峰立马反驳道:“这么多年,也没见谁喝水喝出事来,就你危言耸听。”
孟惊蛰一脸无辜的看着他,说道:“是真的没有出事,还是没有查出病因?”
孙云峰想到自己听闻的那些奇怪病症,顿时不说话了。
“我打算烧开了再喝。”孟惊蛰起身,以身作则的开始捡柴火。
欧阳东很快跟在他身后,也一起捡了起来。
孙云峰捏着碗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嘴里嘟囔了一句“毛病”后,将碗放了下来。
河边很快升起火来,欧阳东架起烤肉,一边烤一边往上面撒某种调料,肉香味很快弥漫起来。
炉子烧得越久,里面冒出来的烟雾的便越浓,并非白色的水蒸气,而是带着一种浅淡的红色,空气里那种酸涩的味道,此时越发严重起来。
“这河水一直泛红吗?”孟惊蛰询问年纪最大的陈立。
陈立摇了摇头,说道:“这条河被过往狩猎小队称作灵河,十多年前,河水清澈见底,每年这个时候,河水会持续一个月都带着厚重灵气,就像是灵泉一般,因而夏秋之交的这个月,被称为神迹月。”
“那时候每到神迹月,很多狩猎小队也不去捕猎妖兽,直接驻扎在河边,使劲喝水就能增长修为,很多人想要将河水贮存,可不过一个时辰,脱离了河流的河水,灵气变会消失殆尽,任是什么容器也留不住。”
孟惊蛰微微皱眉,又问道:“除了神迹月,其他时候呢?”
“其他时候,和普通河水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味道更加甘甜罢了。”陈立提起这事,满脸都还是可惜。
“神迹月,难道没有人起疑心吗?”孟惊蛰问道。
陈立笑了起来,说道:“怎么会有人不起疑心,只不过很多狩猎队溯流而上,却没有找到河水变化的原因,反倒因为在河边招惹了厉害的妖兽,而惨遭横祸,久而久之,实力差的人,便不敢探查了。”
孟惊蛰想了想,又问道:“那这红色的河水呢?什么时候产生这种变化?”
陈立脸上显露出害怕的神色来,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
“大概是十二年前,本是该神迹月,但从上游流下来的,却是颜色鲜红,带着浓重血气的河水。”
“血气?”孟惊蛰十分惊诧。
陈立点点头,脸上满是后怕,接着说道:“那段时间我本要进山,可妻子难产,孩子还小,离不得人,我很庆幸为孩子留在城中。”
“为何?可是血色河水有什么问题?”孟惊蛰问道。
陈立眼中满是恐惧,说道:“当时很多人不怕死,喝下这血色河水之后,依旧修为大涨。”
“那这是好事。”孙云峰说道。
陈立摇了摇头,若非孟惊蛰好奇心这般旺盛,又再三询问,他不会说起这段过往。
陈立深深叹了口气,说道:“修为大涨,他们便喝得越发厉害,可喝得越厉害死得越快,活得最久的也不过扛了半年就暴毙,当时无人幸免。”
“呕呕呕!”孙云峰闻言,第一时间便吐了起来,企图将喝下去的河水全都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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