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哐的一声,门被推开,那声音,让本就浑身紧绷的年依兰心中一颤,“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可是,眼睛被遮着,门大开之后,那光线突然刺激着她的眼,年依兰的眉心,下意识的皱了一下,可眼里只有光晕,却是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是哪里?你们放开我,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知不知道本少爷是谁,就敢如此待我?本少爷定要扒了你的皮。”年城叫嚣着,被一个强大的力道推搡着进了门。
声音在房间里回荡,肆意嚣张。
饶是年依兰听着,也禁不住为他捏一把汗。
他们落在谁的手上,都还未可知,年城这样莽撞,只怕会激怒对方啊!
果然,寂静的空气中,啪的一声,一个耳光生生的打在了年城的脸上,那一刹,原本架在他的两个强壮男人,瞬间松了手,狠狠一推,年城双目被遮,加上失去了平衡,一个踉跄,不偏不倚,正是倒在年依兰的身旁。
“你们敢打我……”年城吃了痛,心中更是气愤,正要继续叫嚣,身旁,年依兰却是开口将他打断,“大哥,你给我闭嘴!”
这突然的声音,让年城微微一愣。
“依兰?你怎么也……”
年城顺着这声音看过去,依然看不清什么,但他却认得出这声音,这是依兰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依兰怎么也被关在这里?
年依兰却是没有理会年城,凭着感觉,看向那些人所站的方向,“我大哥他是个没脑子的,求你大人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你想要什么,一并告诉我,我大哥是年家的儿子,我又是……”
年依兰说到此,却因着自己如今那尴尬的身份,话锋一顿,不知道该如何说好,心中压着一股气,却也只能压着,继续道,“你们要银子,要金银珠宝,无论是什么,年家都会满足你们,只要你们不要伤害我们。”
年依兰的态度,再是和善不过。
这几日被关在这里,她的脑中,已经预想过太多的可能。
而对她最有利的一个可能,便是这些人,为了钱财而来。
可年依兰话落,房间里却是片刻沉默,这沉默,让她心中的不安弥漫着。
而她所看不到的地方,门口,白衣女子,白纱遮面,缓缓的走了进来,那脚步声,轻轻重重,格外的不规律。
那人,正是赵映雪!
赵映雪冷冷的看着这两人,年城的嚣张……年依兰恐惧中的镇定……
镇定吗?
赵映雪面纱之下的嘴角,牵起一抹轻笑,给房间里的其中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一身健壮,满脸的络腮胡子,似乎二人早就有了默契,明了赵映雪的意思,立即转眼看向年依兰,“看来哥哥没脑子,这妹妹,倒是个知形势的。”
男人粗犷的声音,让年依兰心中微微一喜。
这男人在她脑中有了一个形象,更是和她之前最希望的可能相重合。
如果,当真是为了钱财,那就真的好办许多了。
至少……性命无碍!
年依兰心里的希望在那一刹被点燃之后,持续高涨,甚至连声音也添了几分兴奋,“这位大哥,你想要多少银子,我可以修书一封,让年家准备……”
“呵,呵呵……”
年依兰话还没说完,那络腮胡子的男人,便是一声轻笑,笑声让人头皮发麻,随即,笑容戛然而止,“如果说,我不要银子,不要金银珠宝,我要的是你们的命呢?”
命……
这一个字,如一记重锤,敲在年依兰心里。
当下,年依兰的脑袋瞬间懵了。
不只是她,年城也是愣了一愣。
要的是他们的命……
这意味着什么?
纵然是不知天高地厚,此刻,他也不得不重新审视着形势。
“这位大哥,你就别开玩笑了,我们的命,怎敢劳烦您费心。”年依兰首先回过神来,刚才的希望之火,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灭,事情并非是绑架那么简单吗?
年依兰越发警惕起来。
“这可不是玩笑,若是玩笑,也未免太过大费周章了不是?呵,你放心,我也不是那般不通情达理之人,我会给你们生的机会。”那男人朗声道,说话之间,一袭白衣的赵映雪已经走到了屋子里最中央的位置,那地方,正好可以将年依兰和年城所有的表情都一览无遗。
而男人的话,传入年依兰和年城的耳里,年城当下身体一怔,也是紧张起来,忙的开口,“怎样的机会?”
“怎样的机会吗?”男人轻笑着,语气诡异,“我做了一个游戏,并且,这游戏已经开始了,我已经让人给年家送了信,告诉他们,你们二人之间,只能活下一人,呵,你说,年家人会怎么选择?是留下这个唯一的儿子,还是这位大小姐……”
只能活下一人……
同样的话,年城和年依兰听来,感受却是天差地别。
“一定是我。”年城口中喃喃,那眼神里,有热切闪烁着,“我是年家唯一的儿子,无论是娘,还是爹,还有祖母,都会选择让我活下去的。”
似乎寻到了生的机会,年城本能的忽视了年依兰的性命。
这话,犹如一根刺,刺入年依兰的心里,阵阵抽痛,当下,年依兰的脸色越发的煞白。
她不得不承认,年城说的不错。
如今的自己对年家来说,已经没有了丝毫用处,不仅如此,在自己和年城之间不得不做一个选择的话,只怕连娘也会选择让年城……
可是,她当真要死在这里了吗?
年依兰不甘心。
她不想死!
更不愿自己死在别人的选择上,可是……
年依兰紧咬着唇,脑袋里,闪过太多的东西,而她一丝一毫的反应,那个站在房间里的女人,一直都静静的看着,仿佛一切都了然于心。
“什……什么时候?”年依兰突然开口,这一问,连那个络腮胡子的男人,都反应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
她是在问,最后的期限吗?
“明日傍晚。”男人倒也不避讳,声音犹如催命恶鬼,“可若明日傍晚,年家还做不出选择,那么,我就不确定,你们两个人能否活下一个了,或许,我一个不高兴,两条命都要了……”
“不,会的,不会做不出选择,说不定过一会儿,娘就派人送信来了。”年城忙不迭的道,此刻的他,轻松了许多,明日……说不定,过不了一会儿,他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不用受饿,心惊胆战。
一旁,年依兰脑海里,却是回荡着男人的话。
明日傍晚吗?
不,或许,等不到明日傍晚,万一当真如年城所说,过不了一会儿,娘就派人送信来,那到时候……
年依兰想到那后果,浑身一股凉意从脚底骤然升起。
而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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