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到了,五姑娘请下车。”钟渊一双眼睛紧盯着马车,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无形中,他竟然对秦歌多了几分好奇。
一双手,缓缓伸了出来,当瞧见那双手时,钟渊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俗话说的好,见手看人,看着这双手,想来五姑娘也漂亮不到哪里去,钟渊转身,想要离开,却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姑娘,请下车。”
钟渊一愣,迅速转身,就瞧见了马车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中年女子,而此刻,一个少女正弯着腰,从马车内缓缓走出来,因着低垂着头,他看不清女子的容貌,可心中依旧惊讶了一把。
少女年纪虽小,可已见玲珑身段,那一身气韵大气宛然,浑然不像是乡野女子该有的气度,钟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正在下马车的女子,期待着女子抬起头来,好将女子的容貌看清楚。
然而——
秦歌缓缓抬起头,轻薄的纱巾,将一张容颜遮挡,唯有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晶莹剔透,流溢着光彩,像是星辰璀璨夺目。
钟渊一愣,五姑娘竟然如此绝色!
然转念一想,钟渊便有些不以为然了,若是当真倾城绝色何必以面纱遮面,想必是故弄玄虚、引人注目吧!
钟渊这样想着,便觉秦歌心思颇深,眼中立刻多了几分不屑。
用面纱遮面,这是秦歌临时起意,原本不过是觉得自己从小是乡下长大,性子也比较野,整日跑来跑去,肤色不如前世在京都娇养一段时间之后白嫩,如今来到京城,她必定要一举惊艳众人,所以她想着,再没有恢复往日的风采之前,便以面纱遮面,她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一个举动,落在钟渊的眼中已经认定她是一个有心机的人!
“既然已到别院,姑娘何不将面纱摘下?”虽然觉得秦歌应当是个丑女,可钟渊还是想看一看。
秦歌淡淡地看了钟渊一眼,将钟渊眼中的不屑揽在眼底,却并没有说话,而是青姑开了口:“姑娘出门在外,一向习惯了面纱遮面,还请钟管家莫要放在心上。”
真是好大的架子!真当自个儿是秦家的五姑娘?
钟渊瞥了青姑一眼,心中有些不满,转头,冷着脸,率先跨进别院大门,这种轻慢的态度,分明没有将秦歌放在眼里。
青姑见此,眸光一沉,转头时,却见秦歌对她摇摇头,当下,青姑只好按捺下心中的不满。
秦歌看着一脸傲慢的钟渊,眼中带着几分冷笑。
赵氏绝不会无缘无故让钟渊将她拦住送往别院,她倒要看看赵氏究竟要耍什么把戏,只不过,赵氏若还当她是前世可以任她捏的软柿子,恐怕就错了!这一次,她定然要将赵氏打一个措手不及。
钟渊将秦歌安排在了景秀苑,吩咐了几个婆子丫鬟照顾秦歌,便回了秦府,像是打发无关紧要的人一样,青姑见此,心中气不打一出来:“老爷是什么意思?将姑娘接进京城,随意找个宅子安顿姑娘,就打算不闻不问了吗?”
秦歌瞥了青姑一眼,淡淡道:“这样的安排,当真是爹爹的意思吗?”
青姑是个聪慧的,当下眸光一闪,转头看着坐在一边喝茶的秦歌:“姑娘的意思是有人不想让您进秦府?”
秦歌看着青姑,有些话,她不能与青姑多说,便是说了,青姑也不会信,毕竟她带着记忆重生了,可现在的青姑还什么都不知道。
“青姑,你想办法打探一下如今秦府里都有些什么人,还有——”秦歌顿了一下,眸光微敛:“还有爹身边都有些什么人。”
青姑是一个通透的,一听就明白了,实际上,有些事情,她如何不明白?老爷这么些年都没有去接夫人,直到姑娘都十三了,才派人去接,在京城之中只怕已经有了家室,想到早逝的夫人,青姑便觉伤怀,连带着对秦兆元多了几分埋怨。
若不是老爷这些年将夫人扔在那里不管不问,或许夫人也不会郁郁而终了!
“奴婢明白,这几日,奴婢便将秦家的事情摸透。”
秦歌看了青姑一眼,总觉得赵氏不会只单单将她安排在别院这么简单,可也琢磨不透赵氏的想法,未免让青姑跟着自己一起担心,这事她也没跟青姑说。
别院里的下人虽不多,也甚少回秦府,可秦府里的一些事情,还是知道的,两日后,青姑便将打听到的事情告诉了秦歌。
秦歌听了,只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秦府的这些情况,她都是知道的,之所以让青姑打听,不过是不想让青姑对她有所猜忌,只是她没有想到,青姑知道了秦府的情况后,对秦兆元竟然生出了些误会。
“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当年我便劝过夫人,只她不听,偏偏要等着那个秦兆元,却不知,他早已经在京城抱着美人逍遥了!听说那个赵氏虽已中年,却风韵犹存,定然将那个秦兆元迷得神魂颠倒,否则也不会这么些年将姑娘扔在乡下,不闻不问……”
听着青姑在耳边喋喋不休地抱怨着秦兆元,秦歌只觉好笑,来京都之前,青姑一口一个“老爷”,喊得热情,现在却对她的父亲抱怨连连。
关于秦兆元和母亲的事情,秦歌并不想过多关心,记忆中,父亲是一个儒雅的人,究竟有多爱她的母亲,秦歌不清楚,不过,前世,秦兆元对她的关心倒不是假的,所以,青姑的抱怨,秦歌也只是听听,并没有放在心上。
“姑娘,你当真决定进秦府?”
原本,她想着,夫人过世了,姑娘若是进了秦府,好歹有个依靠,然而,这些时候,打听了一些事情之后,她却有些不赞同姑娘进秦家了,那个赵氏听说是一个温善的人,可知人知面不知心,青姑有些担心,秦歌若是进了秦家会被赵氏欺负。
事实上,前世的时候,秦歌进了秦府,却是处处受赵氏牵制,可这一世,秦歌绝不会任人宰割。
“青姑,娘去世了,我若是不投靠爹爹,日后便是嫁人,也是没有仰仗的。”秦府,她是一定要去的,若是不去秦府,她如何报仇?她知道青姑是关心她,可是秦府她非去不可。
青姑觉得秦歌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她始终不放心,不晓得为何,这几日总有些不安。
青姑还想说什么,转头却见秦歌打了一个哈欠,说累了,当下便不再提及此事,伺候着秦歌洗簌,看着秦歌睡下之后,她便躺在了外间。
翌日,一大早,秦歌刚用完早饭,便闻见了门外传来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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