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心中感激,得知王妃要借淤泥种药草,也前来帮忙。
“你呀,先照顾知府,你不在,无人看管他,指不定明儿又去了堤坝帮忙了。”
楚寒道声谢,打趣两句。
“这……”
夫人一时也为难了,这两天她家男人整日念叨要去堤坝,还有学院的修建进程。
楚寒宽慰:“要不,你就帮我管一下伙食?种植药草需要不少人,正好有妇人想找事干。”
夫人只得答应下来。
楚寒出了门,去寻那些妇人,提了这件事,也说要开工钱,妇人们一脸欣喜的答应。
“真是太好了,我们都做惯了农活的,插秧育苗什么都会,就放心交给我们,一定不添麻烦。”
“是啊是啊,让我们试试。”
妇人们满口应承。
药草不就跟种菜似的,不难,拎起锄头就跟着去了。
来到堤坝那边,她们毫不嫌弃的踩进淤泥,埋头种植药草,楚寒在一旁看着,眉头一紧。
“不是这样的。”
她出声,从身边妇人手上拿过药篮子,亲自下地。
“药草和其他不同,需要小心处理,尤其是它的根须,你们看,要这样子埋泥……”
楚寒种植给她们看。
“它们对气候、土壤也有要求,有的需要遮阳,有的需要掐蕾,有的需要打顶,有的需要修剪,每个篮子都不一样,需要分开种植,你们仔细看看,比如李家和陈家娘子手上的,就是同一种,要种在一起。”
看着众人迷惑不解的眼神,她再次强调。
“一行只能种一种。”
一名妇人恍然道:“原来种植药草有这么多讲究,李娘子,你站我这边来,我应该是你那边的。”
换的换位置,换的换药草,有些谨慎的每种一株,就让楚寒看对不对。
看见楚寒点头,她们才松口气。
天色渐暗,楚寒回到府邸,书房烛火摇曳,有风吹过,立身书案的剪影晃了晃。
不一会儿,一名护卫走出,对楚寒行过礼,匆匆离开。
“在忙什么?”
楚寒迈步走进屋。
君临邑抬头,看见是她,眉间些许放松:“知府清正廉明,为百姓造福,劳苦功高,这番功绩,自然不能就此埋没。”
他语气轻缓。
“我已派人上报父皇知晓。”
“原来是因为这事。”楚寒颇为赞同,“他和你一样,一刻也闲不得,但他情况比你严重多了,也好在有知府夫人照看。”
想到知府下不了榻,还在关心百姓的事。
她满心无奈。
护卫那边,快马加鞭往帝京赶去。
到的时候,已是天将明。
“传他进来。”
太监侍奉换上龙袍,君寅嗓音略有沙哑。
很快,护卫被放入宫殿,双膝下跪,道一声万岁,将随身携带的折子恭敬捧过头顶。
“请陛下过目。”
君寅端起手旁茶盏,轻轻刮了刮茶沫,浅抿茶汤,大公公把从护卫那儿拿来的折子奉上。
君寅展信一阅,颔首笑言。
“如此良臣,为百姓之福,待在小地方,着实屈才了。”
搁下折子,挽袖拿御笔,一旁的太监抚平宣纸。
君寅笔走龙蛇,潇潇洒洒。
“传朕旨意,赏三百两黄金,云绸十匹,文房四宝一套,特准许他择日回京,另有赏赐。”
圣旨交给内务府,另派内监随同护卫一起,马不停蹄赶回。
“陛下有旨!”
内监尖细的嗓音拖很长,知府慌张地跪在地上。
内监看他一眼,卷开明黄谕旨宣读,尔后笑道。
“你功不可没,陛下大加赞赏,破例提拔你回京,这儿有人负责,知府大人,跟咱家走吧。”
知府愣住了,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圣旨,而是面露犹豫之色。
“知府大人?”
尖细的嗓音唤回知府意识,他惊慌地磕出响头。
“下官只是尽守本分,受不起陛下厚待。堤坝一事,多有祁王援手,才能进行这般顺利。下官只愿为当地百姓尽心尽力,不敢奢求其他,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这就是委婉拒绝了。
内监不仅意外,也为难了:“这……杂家只是个传旨的,万不敢替陛下做主。若知府决议如此,还请书信一封,由杂家转交陛下,由陛下定夺。”
“是,是……”
知府从地上爬起来,提笔沾墨,写了一大篇愧不敢当的话,又言舍不得当地百姓,想留下,为他们谋划一生。
内监匆匆送回信,呈到君寅案前。
君寅看完,笑道:“这才是我朝臣子该有的忠义。”
君寅对知府大加赞赏,又赏赐不少好东西,这件事情,很快传得满城风雨。
君逸元得知后,挑了挑眉,也多加赞赏:“好手段,这样一来,父皇对他便会另眼相看。”
他想了想,派出亲信,暗中联络知府。
话里话外,有拉拢之意。
知府只觉得如芒在背,起初还能敷衍一二。
对方态度越来越尖锐,他也不敢再含糊了事,面对东方拱手作揖,面容凝肃。
“下官饱读诗书,皆为朝廷,一生只为朝廷效力。”
亲信将这话转告君逸元,他脸色大变。
“好个不识时务的东西!”
“你既不留情面,也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君逸元从牙缝里挤出冷哼。
“来人!”
话音落,一名暗卫落在君逸元面前,君逸元手一勾。
“附耳过来。”
他低声在暗卫耳边说了几句,暗卫应下,快马加鞭赶往堤坝,趁着夜下无人,他从怀里掏出火药,悄无声息埋于堤坝内。
“你在干什么?”
突来一声疑问,暗卫脸色一变。
回过头,汉子举着火把,往堤坝张望,一脸的纳闷。
“黑灯瞎火,你来这里做什么。”
暗卫心下一横,身如急电冲过去。
看清对方一身黑衣,汉子也发现了不对劲,慌忙往后退,没两步,只觉得后背一痛。
暗卫面无表情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
次日,堤坝继续上工,没人发生什么不对劲,直到两日后,一户人家找上知府。
“大人,我家男人一直在堤坝做事,可这两三天都没回来,我问过周围和他一起干活的,都说没看见过他……”
妇人边说边抹泪。
“以往我家男人去哪儿,都会吱一声,这几天我到处都找不到他,娃儿那么小,没了爹可怎么办,求大人帮帮民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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