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景深的冷笑都那么深刻,那个弧度恰好如刀片扎进了她的心里。
她的脊背一麻。
“过来。”他朝着沙发那儿走去。
唐影随后跟过来。
坐在他斜对面,两个人身边隔着两米的距离。
地上还扔了人多奶昔玩过的玩具,拼图、布娃娃、数字图案——被她拆的乱七八糟。
一看就知道,就知道这孩子破坏力挺强。
唐影的目光在上面兜转了一圈,弯腰——
把一个扯断了的布娃娃手臂拿起来,准备给装上。
“放下。”冰冷的男中音。
唐影抬头,他幽冷的视线朝她射过来。
唐影犹豫了一秒,松手,放下。
正坐襟危。
楼景深的声音传来,“奶昔怎么来的?”
唐影闭了闭眼睛——从姜磊要把她带过来时,唐影就知道这些事情,是瞒不了的。
她侧头,手指撑在太阳穴摁了两下。
“在挪威有的。”
“和谁有的?”
“不知道。”
这三个字,她没有停留,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楼景深额角脉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随后又归于平静,“那么……你是在什么状态下和别人发生的关系,并有了奶昔?”
唐影的目光拉远了些——
在什么状态下和别人发生的关系。
那次在挪威——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她在酒吧里喝的脑袋晕眩。
陆城死的两个月后,每一天日子都那么奢靡而颓废。
一时放纵和酒精一瞬间让她忘了她来挪威是做什么——
几杯酒下肚,人就昏昏沉沉。
去洗手间时,她看到两个男人拖着一个昏迷的男人往楼道里走,她不知道哪儿来的闲心情,就跟了上去。
那是她第一次多管闲事。
穿过楼道到达后院在草丛里,她看到他们拿刀要杀他,她去救人。
喝醉,身手没那么好,后腰受了伤。
那两三个人大概是不想让事情闹大,毕竟怕有人来。
他们跑了。
男人在睡,他也喝了酒,一身酒气。
唐影四肢发软,后腰受伤,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两个人躺了大半个小时,借着昏沉的光,她看到了他轮廓分明的五官。
她自认不是一个善良的人,那一晚不仅救了她,还把他拉起来,准备带到套房。
自己都觉得意外,为何要救他。
酒吧和酒店离的很近,走到一半,她在他的口袋摸到了他的房卡。
唐影路都走不稳,摇摇晃晃。
男人走时,酒醒了一半,半梦半醒,他有健硕结实的手臂,搭在唐影的肩膀,在电梯里,他胳膊一收,把她抱着,下巴放在她的肩上,以她支撑自己。
男人很重。
味道却又好闻。
有陆城身上,让她熟悉的沐浴液的味道,她心头像有千军万马在撕心裂肺。
她又没有喝醉,只是微醺。
大脑是清醒的。
她清醒的知道他不是陆城。
想要推开他,男人却把她越抱越紧,搂着她的腰贴着他的小腹,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放浪的话。
唐影耳朵一麻,不是他说的我蝇了的话,而是他的声音沉醉的如同流砂,性感的像蚂蚁在她肾上腺素攀爬,她的脑子更晕。
唐影把他带到他的套房,整个过程他都抱着她,亦步亦趋,像无尾熊。
唐影打开门,让他进去。
她离开。
还没走一步,他大手一捞,把她带进去,把她摁在了沙发。
那个时候她大概是真的没有多少活下去的念头,陆城死了。
她被逼着报仇。
此时被人拥抱着,怀抱温暖和宽厚,耳边是他沉重的呼吸,她重新感受到了生命的力量。
而他很少还有陆城的影子。
还有和陆城一个牌子的沐浴液的味道,有比陆城更深邃英俊的面孔,酒香都那么醉人。
她也不清醒了,整个人都晕了。
她却清楚的记得那一晚他的眼神,如同是苍穹之光那一汪黝亮,一种包罗万象的璀璨与摄人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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