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子，要白面条吗？本地票换。”

“大娘，要大米吗，工业券换。”

“婆婆，有布票和工业券吗？可以换大米和白面。”

自然，这票券还得打钱换才行，要不然，光用票券，有些买的少的，就不好找零了。

价钱谈好，一个数钱票，一个拿出称就称起来，不过三五分钟就一桩生意完成。

大米和面条三五斤的卖出去，差不多了，叶雨萱就溜走，然后找个无人的角落又装上一些，接着换个街道沿街卖。

其实过年也挺好的，虽然黑市没开，可这街上来往那么多人，这样也能卖出一些。

反正叶雨萱停手的时候，她已经换够了购物用的票券了。

卸掉乔装，叶雨萱并不着急去第一百货买东西，而是先会饭店，吃了个午饭，又眯了一会，养足了精神，这才逛街去。

虽然空间里有不少东西，可叶雨萱还是忍不住买了不少。

成衣虽然没有她空间里的样式好看，可她觉得这个时候的真丝绸缎和羊毛线都挺不错的。

没有布票和工业券她还可以说看看就好，有了布票和工业券后，自然是看中了就买了，管他是要布票还是工业券呢，她荷包鼓着呢。

叶雨萱似乎忘了，她昨天逛的时候还觉得自己穷来着。

本来叶雨萱还想买一床被单和床罩来着，据说是新品，之前一直断货，这还是今天才回货的，可一问价格，叶雨萱就歇了心思。

什么嘛，一套印着几棵百合的全棉斜纹四件套就要八十八张工业券并五十二块八毛钱，虽然不收布票，可这价格也不便宜啊。

就算叶雨萱觉得自己做了几次生意是个有钱人，也不免被这价格给怔住了，她再次摸了一下展示品，有些想要把空间里的一些床上用品拿出来卖的冲动。

别说四件套了，她六件套八件套都有。

卖一套可比她刚才在街上卖大米白面换工业券布票来的快多了。

她一个月工业券才多少，要买这样一套的四件套，得存差不多一年呢。

当然，叶雨萱也只是想想而已。

这一次离开第一百货大楼，叶雨萱不再是两手空空的，她提着几个标着上海第一百货的袋子，里面是她买的料子和毛线，还有几样她没吃过的点心。

想起那个世界常说的话，叶雨萱笑了，来都来了，不买点特产怎么证明来过。

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袋子，叶雨萱想，我这也算证明来过大上海了不是。

初六要上班，叶雨萱拎着东西回饭店，收拾了一下，退房准备去火车站。

看到在饭店隔壁的苏，联餐厅，想了一下，到底没有试过，有些好奇，于是就走了进去。

里面服务员穿着小西装，很有服务意识，脸上挂着笑容，可要比国营饭店服务员来的亲切和蔼。

叶雨萱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过菜单，点了个炖牛肉，一个土豆焗蘑菇，奥利维沙拉。

这类餐厅的高价餐厅，不收粮票，所以价格普遍要高一些，里面用餐的人也不错，多是衣着考究的知识分子和工作等级职位高的一类的人。

吃到一半的时候，叶雨萱又叫来服务员，点了俄式肉排、基辅鸡肉卷和俄式肉饼。

“同志，你说什么？”

叶雨萱每次听着穿小西装的服务员这么称呼，都觉得感觉被打乱了。

“不可以这么点吗？”

服务员摇头：“当然不是。”

叶雨萱：“那就是了，你让厨房做吧，我是打包带走的。”

俄式肉排和俄式肉饼都是一份两个，叶雨萱不客气的各点了二十份，服务员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岔了，脸上表情疑惑。

可叶雨萱又重复了一遍，并说了要打包，还掏出了两个搪瓷饭盆，他这才回神，记下收钱，然后往后厨报单去。

倒也不是这个东西有多好吃，只是叶雨萱觉得自己应该买上一些，然后带回去给顾言哲和陆然尝一尝，小屁孩也可以吃几个。

叶雨萱也是知道这样的餐厅不限制量，只要你有钱就可以，要不然她也不会这样点单。

厨房一阵忙活，在叶雨萱慢悠悠的吃完饭后，东西也被端上来当面打包了。

餐厅里还有旁人在用餐，有些奇怪的看了一下叶雨萱这桌的举动，见服务员在帮着打包，议论了几下后，自己也拿出随身带的饭盒打包，当然，是打包没吃完的东西。

不过叶雨萱一下点的太多，导致她拎着东西走的时候，后面进来用餐的人都点不到这几个菜。

这一顿，叶雨萱花了一百多块钱，她吃的就二十二块八毛钱，其他的，都是那三样，每份二十份的菜钱。

坐着电轨车去火车站，路过大光明电影院，过年的缘故，电影院看电影的男男女女比往常多的多，那买票的长队都排到街边了。

没两分钟，路过那隐约能从已经拆掉的字样上看出是曾经辉煌无比，引得人夜夜笙歌的百乐门，此时这曾经的销金窝大铁链锁门，破旧寂寥，路过的人都不会看上一眼，和前头的电影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真是世事无常！叶雨萱在心里叹息。

大概，那会百乐门的老板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幕吧？

不过，这一批早先的富者如今在哪里，是去那港城还是其他国家了？

就这么游神乱想，很快火车站就到了。

叶雨萱拎着自己的手提袋，到购票窗口排队。

这会，叶雨萱总算小小的尝到了春运买票的滋味。

………………

顾彦哲在电报发出第二天上午就收到了，看着电报上那十几个字，顾彦哲不知道应该什么表情的好。

算她有良心，还知道发个电报，虽然这个电报晚了一些。

看着上面的区号，顾彦哲纳闷，怎么跑上海去了，也不说什么时候回来。

“字还写错了。”顾彦哲看着看着，郁闷又好笑。

陆然找过来的时候，就看顾彦哲拿着一封电报傻笑。

“顾医生，电报上说给你寄钱还是寄肉。”说着，陆然在心里一阵鄙视，笑的还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