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坊房内，陆暖和纪希梵一脸复杂地看着双眸紧闭的公冶刁，一时无言。

许久之后，陆暖叹了口气：“小梵，你……”

“姐姐不用担心我，”纪希梵打断了陆暖的话：“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即便是怨恨也无济于事，我不会纠结过去的。”

说着，纪希梵重新看向公冶刁：“只是这么多年他一直怨恨着我们盘古宗，原来他自己也罪孽深重。”

“不过我感觉他好像不记得自己拖了后腿了。”陆暖道：“他的反应和我过去遇到的一个病人的情况一样。”

当年在研究院的时候，那位送陆暖一地下室武器的收藏家也是这种情况。

因为接受不了自己害了人，所以自己的意识给自己编织出了一个谎言，并且让他本人信以为真，多年以来一直都活在自欺欺人的情景之中，过得很不快乐。

他的儿子为了打开他的心结想尽了办法，可最后都无济于事。

后来还是陆暖兵行险着，给收藏家用了一种最新研制出来的一种幻剂，配合催眠术，带着他回到了过去，让他自己亲眼看到了真相。

……

“人会自己骗自己的，对吗？”纪希梵突然道：“所以这么多年，公冶刁一直藏在京郊大营里，并不是因为什么良心不安，而是他根本就是把自己都骗了。

所以他躲在京郊大营里，所以……他深深相信我父亲害死了姑姑，所以，他才会为虎作伥。”

陆暖没说话，看着陷入幻觉里的公冶刁。

刚刚的那些场面，都是陷入幻境之后的公冶刁口述出来的，在他眼下的状态之下，他撒不了谎。

当年，纪希梵和孩子们藏在密室里好几天，纪宁白托公冶刁去救孩子们，可公冶刁却一意孤行，固执地要回去救纪玉。

结果就是，公冶刁任性地离开了密室，两名弟子为了保护公冶刁，没来得及关上密室的门。

密室被敌人发现，两名弟子为了保护公冶刁身亡，公冶刁本人被带走。

而那些攻上盘古宗的、天龙帝的手下，顺着那条密道仔细寻找。

为了保护纪希梵和年纪更小的孩子，那些在密室里的孩子们，但凡是十岁以上的，都分批次出去把敌人引走。

直到三天之后，凌淳终于赶到，从另一条密道，把纪希梵等孩子们悄悄带走，还启动了密室自毁机关，这才算告一段落。

陆暖看着纪希梵紧紧抿着的唇角，抬手在公冶刁的耳朵边上打了个响指。

公冶刁一个激灵，从幻境之中醒来。

第一反应就是朝着陆暖一脚踢了过来。

无影早有准备，反手将公冶刁按在了桌上。

“公冶大师，我送你的酒你不满意，我要跟你交换你不同意，所以我便送了你一份，连你自己都不敢面对的过去。

看你的反应，应该很满意。”

说完，陆暖弯下腰对上公冶刁被摁在桌上的脸，冲他微微一笑：“给个好评呗。”

公冶刁红着眼睛挣扎了两下，自然是挣不脱无影的控制的：“小小年纪，这般狠毒！你使的是什么妖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