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登时了然,他笑着摆摆手,说道:“你想做什么便去做,若当真有人因此找你麻烦的话,就只管让他来找朕便是。”
“是,多谢陛下。”
因着程易也已经许久不曾入宫,李世民自然又是将他留在宫中用了晚膳,才总算把人放出宫去。
翌日,天还未彻底大亮,程易便率领着那30个新人,去到了宛国公府。
房遗直与长孙冲也赫然在列。
当然了,程易也始终没有问过,房遗直与长孙冲是怎么说服他们各自父亲的,只要结局是好的就已经足够了。
“将军,咱们就这么等着?”
一向性子急躁的秦善道忍不住上前问道。
程易斜睨他一眼,心想,这个秦善道倒是跟他父亲的性子截然相反。
当然,同样的情况还发生在了程处嗣的身上。
明明程咬金是个再莽撞不过的性子,可身为他的儿子,程处嗣却是那几个二代少年中,最沉稳的一个。
“不急,很快就要有人出来了。”
听到宛国公府内动静的程易,淡淡对秦善道说道。
闻言,秦善道安静退到一旁,未再多说什么。
没多一会儿,宛国公府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条缝隙,紧接着便一道声音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人将门管好,刚一转身,就看到已经不知在外面等了多久的程易,还有那30个对他虎视眈眈的少年。
“程、程、程将军?!”
那人被吓了个肝胆剧烈,若非及时扶住身后的门板,怕是早已经跪在了地上。
程易一手抚上马脖子上的鬃毛,向前微微俯身。
“你家老爷可在?”
程易的声音不高,可其中却透露出来了极为迫人的威势。
“在、在、在的……”
那人哆哆嗦嗦点头道。
程易深吸一口气,翻身下马,几步走到那人身边,将要跪不跪的他拎了起来。
“去通禀一声,就说辅国大将军程易特来拜见。”
话音落下,不等那人做出什么反应,程易已经抬起一脚,踹向面前紧闭的玄色大门。
“嘭!!!”
一声巨响,霎时间将整个宛国公府的人全部都惊醒了。
“什么人!”
“出了什么事!”
不多时,便又不知多少护院冲了出来。
不过,在他们看到程易的那一瞬间,所有人原本凶神恶煞的表情,登时便不见了踪影。
护院们不由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程易为何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些人不过只是小小护院,又如何能够知道宛国公早已经在一厢情愿下,与程易结成了深仇大恨。
“去吧。”
面无表情扫过地上四分五裂的木块,程易轻轻推了把那个下人。
“噗通”一声,被吓傻的下人,直接扑到了地上。
程易连连“啧啧”摇头,还真是不太中用。
这么想着,程易再未多看那下人一眼,径直跨过门槛,走进了宛国公府。
30个面无表情的少年,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随着他们的进入,宛国公府的护院和闻讯而来的下人,都禁不住开始后退。
明明包括程易在内,此时站在他们面前的,不过只是几十个17、8岁的少年,可在这些少年面前,他们却已经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刚一进入宛国公府,秦善道便已经不知从哪里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到了程易身后。
“宛国公呢?还没出来吗?”
程易一撩身后的披风,大马金刀在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淡漠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看得所有人都不由头皮一紧,好像下一刻程易便会提刀劈向他们。
“什么人敢在我宛国公府闹事!”
就在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的时候,一道恶狠狠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不多时,宛国公便步履匆匆出现在了众人视线范围之内。
他显然是刚被惊醒,身上只穿了一件里衣,满头乱发也还没来及扎起来。
“是我。”
程易歪头与极其败坏的宛国公打招呼。
刚准备破口大骂的宛国公,在看到程易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就好像变成一如忽然掐住脖子的鸡,瞬间连一句话都再说不出来。
他用眼珠子都几乎要瞪出来的架势看向程易,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既想发怒又不敢发怒的纠结模样,看上去十分可笑。
“宛国公起了?”
程易笑意微寒,视线直直落在了宛国公的身上。
冬去春来,阳春三月的长安城,倒春寒还未彻底过去。
只忽地一阵风刮过,只穿了一件里衣的宛国公,也不知是被风吹得,还是被程易吓得,突然狠狠打了个寒颤。
“你、你怎么来了!”
宛国公色厉内荏道。
程易十分失望地叹了口气,亏他先前还曾以为,宛国公既然有胆与他作对,那就不该是个见到他就吓破胆的怂货。
看着摆出这副丑态的宛国公,程易忽然就失去了与他对峙的兴趣。
于是,给站在他身边的长孙冲与房遗直使了个眼色后,程易便懒洋洋往后一靠,不再理会那宛国公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
眼见程易不理会自己,宛国公好像有忽然生出一些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居然还往前走了几步。
“宛国公这是要做什么?”
瞧着他就要走到程易面前,长孙冲几步走上前去,挡在了程易与他之间。
身为长孙无忌的儿子,长孙冲自小金尊玉贵的长大,满长安城中,几乎没人敢不给他几分薄面。
宛国公脚下一滞,看清挡在自己面前的是谁之后,呼吸也跟着一滞。
“长孙大公子。”
宛国公咬牙切齿道。
长孙冲微微一笑,说道:“我家将军前些日子听到一些流言,故而今日便想来与宛国公说道说道。”
“说道什么?!”
听长孙冲提起流言的事情,宛国公瞬间急了。
“我哪里知道什么流言不流言的!”
说着,宛国公又气急败坏地抬手指向程易。
“程易!你一大早带人闯入我宛国公府!就不怕我去陛下哪儿参你——啊啊啊啊!!!”
宛国公话还没有说完,伸出的手指忽然被人一把攥住,而后向后折去。
“松手!你给我松手!”
攥住宛国公手指的,正是与长孙冲一道走上前来的房遗直。
“宛国公有话便好好说话,再对将军不敬,可就不知是如此了。”
房遗直阴沉沉说道,言罢,便松开了对方的手指。
宛国公一把捂住的手指,疼得龇牙咧嘴往后退去。
“程易!你纵容属下仗势行凶!我、我一定要参你!”
程易掀起眼皮看向宛国公,眼中杀意毕现。
不经意与程易四目相对的宛国公,心头一抖,便又连连后退起来,最后又因为磕到台阶而狼狈摔坐在了地上。
见状,站在程易身后的少年们,都不由笑出声来。
一片嬉笑声中,程易又给秦善道递了个眼神。
秦善道立刻会意,而后他抽出腰间刀刃,一言不发朝着宛国公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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