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萧府,萧煜突然愣住了。
只见原本豪华气派的侯府大门口此刻站着两排执戈操戟的侍卫,旁边还停着一辆鎏金马车,瞧这架势,应该是某位皇子的仪仗。
这个时候,哪位皇子会登门拜访他,太子不可能,他正忙着,魏王就更不可能了,之前坑过他一回,两人现在可以说已经闹翻了。
至于剩下的皇子…他和吴王李恪倒是见过一面,但是他没理由登门拜访啊?
萧煜看了那些侍卫一眼,便踏步走了进去,这些侍卫也没阻拦,依旧目视着前方,就跟雕塑似的。
刚进门,便看到管家站在院中,一见萧煜进来,管家立刻迎面而来,小声道:“少爷,晋王殿下来了,正在大堂候着呢。”
“晋王殿下来了?”萧煜眼睛顿时一亮,这正愁没找到他呢,没想到他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你去忙吧,我去见他。”
萧煜说着,便大踏步地往大堂而去。
大堂内,李治正一个人坐在堂内喝着萧煜的炒茶,他似乎是第一次喝这茶,时而皱眉,时而舒展,仿佛是在品位其中的滋味。
“臣拜见晋王殿下,臣刚从尚书省回来,未能招待,失礼之处,还望殿下见谅。”萧煜躬身行礼道。
李治放下茶杯,笑道:“不必多礼,哪有什么失礼,这次本王上门叨扰,也未拜帖,要说失礼,应该是本王失礼才对。”
“晋王殿下严重了!”萧煜连忙道。
“唉,萧煜,这个炒茶…是你发明的吗?味道有些奇怪,但是喝多了又觉得味道很好,唇齿留香,回味无穷…”李治啧啧称奇道。
“殿下喜欢吗?这茶确实是臣所制,若是殿下喜欢,臣这里还有的是,殿下尽管拿便是…”
“真的?”李治脸色一喜,随后又很快敛去,摇摇头道:“这样不妥,无功不受禄,本王与你不过初相识,又如何能收礼?”
萧煜抿了抿嘴,心里有些着急,你这礼必须得收啊,要是不收的话,我又怎么能和你拉上关系呢?
“殿下,您这话就不对了,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整个天下都是您家的,更何况区区一点茶叶呢?”萧煜轻轻一笑,语气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反胃。
不用照镜子也知道,现在的他表情一定很恶心,活脱脱就像某恶霸身旁的狗腿子。
“还是不妥,这茶虽好喝,但却是你的东西,作为皇子,怎能拿大臣的东西?”李治摇头道。
“没想到殿下也精通老子之道,天之道,不争而善胜,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萧煜拱手道。
“额…本王倒是没想这么多…”李治有些茫然。
“殿下,不争虽是好事,但有些时候,却不得不争…”萧煜道。
“嗯?”李治眉头一挑,“萧煜,你这似乎是话中有话啊?”
“殿下,太子因为腿疾和责杖老师张玄素一事,正被群臣批斗,而谁都清楚,这些所谓的群臣,都是魏王的人…”
李治眼角不自觉得抽了抽,“本王自然清楚,不过萧煜…此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莫非你是太子那一派的?”
如今朝堂大臣都在考虑站队问题,李治和萧煜才见过一面,此刻听萧煜这么说,还以为他是站在李承乾那一边的。
“不是,臣怎么可能是太子一派的,殿下切勿多疑,臣其实是想说,殿下的两位皇兄闹了起来,殿下不应该做点什么,比如去陛下面前为太子说说情吗?”
李治闻言,瞬间便瞪大了眼睛,“你这不是开玩笑吧?你还说你不是太子一派的?”
“我说萧煜,你这想和皇兄搭上线,也犯不着从本王这下手吧,本王可是从不参与政事的。”
萧煜叹了口气,李治最后能当上皇帝,绝对是上辈子拯救了宇宙,不然就他这个悟性,就算入宫当宦官,恐怕也难以有出头之日。
“殿下,再说一遍,臣不是太子一派的人,臣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是为了殿下好。”萧煜拱手道。
“为我好?最近父皇为了太子和魏王的事,可没少焦头烂额,你这时候要我在他面前提起这事,不是触霉头吗?”
“…”
算了,看在他未来是皇帝的份上,就原谅他的脑瘫,话说这家伙政治觉悟也太低了吧?
无奈的叹了口气,萧煜道:“殿下,容臣慢慢道来。”
“你说吧…”
“殿下,您应该知道,魏王党羽一直没停止在朝堂上出声讨伐太子…”
“虽然我刚回长安,但两位皇兄不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反正他们要闹就闹,皇位再怎样也轮不到我,我就没必要掺合到他们的争夺中去,太危险了…”
萧煜挥挥手,道:“殿下,臣并不是让你掺合到里面去,而是想让你在以后的争夺中,当一位和事佬,他们要是闹起来,你就在中间调和…”
“和事佬?调和?什么意思?”李治不解道。
萧煜笑了笑,道:“就是说,他们吵架,你就跑去劝和,他们掐架,你就劝架,总之,要让他们明面上斗不起来…”
“可是这么做用意是什么?他们斗的这么凶,我要是横插一手,很容易两个人都得罪的。”李治政治觉悟低,但是智商可不低,自然不会被萧煜三两句哄骗的晕头转向。
相反,他清楚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看起来是和事佬,其实就是左右逢源,妥妥的墙头草。
这种小心谨慎的态度倒是让萧煜有些满意,做大事就应该这样,羽翼未封之前,该谨慎就得谨慎,思前顾后才能笑到最后,要是李治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萧煜的提议,那他才会感到担心。
“殿下,您这么做或许是会同时得罪太子和魏王,但您想想看,两位皇子相争,最头疼的人会是谁?”
李治歪着头想了想,道:“肯定是父皇呗,昨天家宴的时候,父皇还强调,要我们兄弟几个要和睦相处,相互扶持呢!”
“对嘛!”萧煜一拍大腿,道:“如今魏王党羽一直在朝堂上抨击太子,你说说看,最难受的人是谁?”
“父皇,最难受的人一定是父皇!”李治呢喃了一声,随后眼睛越来越亮。
“所以萧煜,你让我劝和两位皇兄,其实就是替父皇分忧对不对?”
“没错!”萧煜神秘莫测的笑了笑,道:“殿下,这么做可不仅仅是替陛下分忧,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呢。”
“嗯?”李治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脸色一惊,猛地站了起来,面露震惊之色,连语气都颤抖了起来,“萧煜,你该不会是说…那个吧?不行的,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连我都未曾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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