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市发生的暗杀,萧煜自然不清楚,此刻他正在大理寺中,被迫接受各种折磨。
**上的折磨是其次,更多的则是来自精神上的折磨,大理寺监牢太乱了,而且还到处都是跳蚤,昨晚睡觉的时候,他都觉得浑身都是虫子在爬。
太恐怖了啊,出去之后一定得和李二反应一下,让他将大理寺监牢重新修缮修缮,这地方简直不是人待的,犯人也是人,怎么能住在这种猪圈里呢?
现在萧煜精神状态就有些不对了,身上痒痒的很,空气中还传来各种令人窒息的恶臭味。
一张草席平铺在地上,上面还堆放着一堆脏兮兮的杂草,借着小窗外投进来的阳光,萧煜甚至能清晰地看见杂草上面有几只不知名的虫子正聚在一起吃着火锅唱着歌…
萧煜呆呆的看着这一切,脸颊微微抽搐起来,这就不能忍了。
随后屈指一弹,两只虫子便魂归西天,其乐融融的氛围瞬间破灭,虫子们尖锐的嘶鸣起来,家庭聚会瞬间就变成了全村追悼会。
萧煜心里顿时舒坦了,而后走到牢门口,双手抓住铁栏,暴喝道:“人呢?上班时间开小差,小心被扣工资…”
一名狱卒连忙小跑过来,二话不说先朝萧煜躬身行了一礼。
“萧县侯,您有什么吩咐吗?”
“瞧瞧,瞧瞧这是人住的地方吗?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臭就算了,虫子还多…”一见到狱卒,萧煜就发起了各种牢骚。
狱卒脸色一苦,“萧县侯,这里是大牢,环境一向如此,小人一个狱卒,也做不了主啊…”
萧煜摆了摆手,道:“那就换一间干净的,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陛下钦封的西州侯,还有陛下御赐的玉冠和玉佩,若是我在这过的不好,以后我就去陛下那告状,让他抽你…”
狱卒脸微微抽搐几下,“萧县侯想换间怎样的牢房?”
“嗯…一定要干净,一尘不染的那种,还要一张床,要那么大…”萧煜说着,伸出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用料不需要太讲究,普通的紫檀木就行,还有这风水问题,这地方太阴暗,最好能换间坐北朝南的监牢…”
狱卒脸色铁青,想骂人,但是又不敢,“萧县侯莫闹,那种地方,小人在里面住一辈子都可以,这里是大理寺监牢,很严肃的地方,不是桃源仙境…”
“实在不行,换一间比较干净的监牢总行吧?”萧煜不死心的讨价还价。
“萧县侯,您大人有大量,可别为难小人了,这真不能换啊,之前让萧夫人进牢探监已经是天大的干系,若是让齐王殿下知道了,小人们肯定会遭罪的…”
狱卒不停苦苦哀求,无论萧煜如何威逼利诱,他都丝毫不为之所动,无奈之下,萧煜只能无奈放弃了享乐的想法。
“滚吧滚吧!”
一句粗话落下,狱卒脸上却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然后立刻屁颠屁颠地跑开,他是真得不想再待下去了,跟这种人打交道心太累…
折腾了半天,白白浪费了无数脑细胞,萧煜有些郁闷的坐在杂草上,回头望了望监牢小窗,外面皓月已经高高挂起,这才发觉已经是夜晚时分了。
人生大起大落真是太快了,
就在大前天,他还在程府和程家大小恶霸饮酒作乐,花前月下无限好,但是今日,却只能在铁窗里面含泪望月苦叹人生无常。
安慰李铁心的时候说的好听,说什么留了后手,但这事发生的这么突然,他哪有时间去准备后手?
现在只能祈祷,祈祷李二能明察秋毫,不是那种为了儿子就什么都不顾的护子狂魔,不然他就真的是要牢底坐穿了。
眼巴巴的望着铁窗外,萧煜叹了口气,突然很想嚎一嗓子。
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手扶着铁窗我望外边,外边地生活是多么美好啊…
念头刚有,还没来得及开嗓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这倒很正常,大理寺提审刑讯从来不分白天晚上,有时候狱卒累了或者心里不痛快了也会跑去找某个不顺眼的囚犯,然后各种施虐,就是为了听他们的痛苦哀嚎,以满足心底扭曲变态的私欲。
渐渐的,萧煜察觉到不对劲了。
外面的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他的牢房在最里面,而周围监牢并没有关押囚犯,那么外面脚步声的目标已经很明确了…就是冲着他来的。
萧煜脸色一沉,想必这群家伙肯定不会无聊到大半夜来找他喝茶谈人生,既然如此,那就是来者不善了…
很快,一名穿着绯色官袍的人出现在牢门外,身后还跟着几名狱卒,几人脸上都带着丝丝冷笑,就像几头要对小绵羊张牙舞爪的大灰狼。
很明显,萧煜此刻就是那只小绵羊。
官员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莫名的笑容,开口询问道:“阁下便是西州侯萧煜?”
萧煜嘴角微微上扬,“正是足下。”
“啧啧,本官早就听闻西州侯乃是大唐少有的俊杰,今日一见,却有些失望啊,传言果然是夸大其词,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而已,竟被夸得如天神下凡。”官员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本官乃是大理寺少卿孟贤,奉命彻查萧煜企图谋害齐王殿下一案…”
“谋害齐王殿下?”萧煜脸上浮起一抹冷笑,“不知孟大人,本侯何曾欲谋害齐王?”
“根据齐王府的口供说,你在殴打齐王府属官时,还逼问他们齐王府的布局,还有府中暗卫如何分布,如此敏感的问题,难道不是企图谋害齐王殿下吗?”孟贤冷笑道。
“呵,齐王府的口供?嘴长在别人身上,想说什么那是他们的自由,难不成在孟大人眼中,是非黑白全凭一张嘴?”
孟贤脸色一沉,道:“萧煜,你要记住,这里是大理寺,本官乃是大理寺少卿,而你只不过是阶下囚,不是外面威风凛凛的侯爷,本官问话,你只管回答便是,至于是非曲直…如果是你亲自开口承认,那为何作不得数?”
萧煜眯了眯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就好像一头猛虎盯着猎物一般。
孟贤脸上始终带着冷笑,对于萧煜危险的目光视若无睹,甚至于还带着几分挑衅,就好像是在鼓励他反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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