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岳有些语塞………
弘治皇帝暗暗想着,是啊,为何,王岳会出现在长春宫,又会如此落入太子的圈套。
只能说,王岳对长春宫的人极其信任,即便是在宫内大乱的情况下,依旧是充分信任。
这份信任,可不一般。
朱厚照轻咳两声,“本宫倒是听说了件事。
成化五年,王岳那个时候还只是个小宦官,得过重病,眼看就不行了,可偏偏,得了宫里贵人的赏,召了太医来看,还用了不少名贵的药材这才保住一命。
正所谓雪中送炭啊,想来王岳还算是个人,也懂些知恩图报。
好巧不巧,这个人,正是娄太妃。”
众人恍然大悟,如此一来,这便可以说的通了。
有宦官和这外头的宦官交接,交接的宦官匆匆入殿,“陛下,刚刚宫门传告,有几人说是太子所召,说是,说是人证。”
朱厚照一听这个,顿时来了精神。
所有人奇怪的看着朱厚照,却不知道朱厚照到底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弘治皇帝已经忍耐不住了:“太子你……”
“父皇,只须得让人入宫,真相,便可等大白。”
朱厚照是松了口气一样,而后,他整个人一下子精神起来,抖擞精神之后,他抬头看向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豁然而起,显得格外的激动:“传。”娄太妃依旧在殿中,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似乎对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很快,一行人等带入殿内。
弘治皇帝打眼一瞧,有些人他认识,有些人,没见过。
那不是太医院的刘文泰和西山的汪机他们,也和此事有关?
“娄娘娘,你看看本宫接下来说的对还是不对,是不是你想的?
王岳之所以派出两支人马,是因为你知道,就算是父皇驾崩,本宫是储君,继承大统无人敢有异议。
本宫是父皇的儿子,你觉得本宫不会彻查?
可是,本宫要是死了呢?
况且,本宫一死,这弑君的罪名不就是可以泼到我这个不忠不孝的逆子身上了?
今日若是成了,父皇和本宫定是遭遇不测,皇位空悬,国,不可一日无君。
所以啊,只能是藩王克继大统,恐怕最有机会的,就是兴王叔吧。”
所有人脸色惶恐不安。
“兴王,乃是先帝第四子,按我朝祖训,无嫡立长,恐怕天下人都不会有什么非议。
到那时,凭借着王岳,再加上兴王一脉还算是单薄,相比起那些枝繁叶茂的藩王,百官们反倒是会倾向拥立兴王,到那时,兴王登基,就是名正言顺,顺应天下民心,对吧?太后娘娘?”
朱厚照最后几个字咬的极重,不言而喻。
娄太妃摇摇头,“殿下,这一切,都是殿下的猜测而已,并无真凭实据。”
朱厚照没有理她,自顾自继续说到:“至于这是为什么,恐怕,就是母后有孕吧。
若是母后在诞下皇子,到时候就是本宫死了,这一切都不可如你心愿。”
刘健额头冷汗直冒,好狠毒的心思啊。
若是真的如太子所说,这个娄氏,蛇蝎心肠啊。
弘治皇帝脸色越来越难看。
朱厚照突然话锋一转:“但这些,都不是你急得理由。
你真正如此着急,是因为你从母后有孕的那一天开始,你很震惊吧。
你分明下了药,可母后这么会有了身孕?”
刘文泰猛地抬起头,大汗淋漓,嘴唇哆嗦,他已是猜出了接下来的事………
“药”这个字眼狠狠刺了弘治皇帝的内心,他不可置信,“药,什么药?”
朱厚照突然大声喝到:“刘文泰,你可知罪?谋害皇后,罪不容诛。”
诛这个字眼一蹦出来,刘文泰再也支持不住,噗通瘫软在地。
“没……没有,臣断然没有谋害皇后娘娘,臣不敢。”
刘文泰立即辩解,脸色惨白,没有丝毫血色。
“还说不是你!”朱厚照厉声道:“那好,汪机,告诉父皇,你从母后的口疮药中查出了什么?”
汪机早就被这个架势吓坏了,他畏畏缩缩上前:“陛下,当日,当日殿下将皇后口疮常用之药带给草民时,草民,草民从中,发现了一味药,名叫紫茄花。
此药,是用来,是用来避孕所用。”
“不,不是的,陛下,陛下,此人,此人是在污蔑臣,臣……臣……”刘文泰打了个冷颤:“不,不……不是,臣没有,臣……”
刘文泰……哭了,几乎要崩溃。
朱厚照却是冷冷的看着他,他泪眼看着朱厚照,一脸祈求神色。
弘治皇帝完全震惊了……
紧接着,愤怒席卷了他。
汪机医术高超,这种事情,他是万万不敢说谎的。
一想到有人居然在子嗣上动了手脚,就是脾气再好的人,如今,已是真正动了肝火。
一下子,整个殿内已经炸开了,刘健等人打了个寒颤,子嗣,居然有人对皇家子嗣动了手脚………
朱厚照冷笑不已。
刘文泰嚅嗫着嘴,他泪流满面,期期艾艾的道:“陛下,臣,臣只是一时糊涂………”
刘文泰知道,如今,只剩下一层窗户纸了。
自己死扛,有什么意义?
不消多说,进了昭狱,恐是一顿鞭子,自己都扛不住的。
索性,承认了,少受些皮肉之苦。
百官长大嘴巴,居然……承认了。
这可不是严刑拷打。
是这刘文泰,亲口承认的。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觉得不可思议。
王岩一把鼻涕一把泪:“臣,臣只是一时糊涂,真的只是时糊涂啊,陛下……”
他浑身颤抖,身如筛糠。
弘治皇帝喘着粗气:“一时糊涂,此话,你自己信吗?”
刘文泰哑然。
朱厚照叉着手,却是冷笑:“说说吧,谁指使你的?你又有什么把柄落在人家手里了?”
“臣说,臣说,是娄太妃,是娄太妃指使臣的,那是因为,那是因为……………”
“是因为。”
一个不大的声音响起,掀起了巨大的骇浪。
朱厚照也愣住了,成化皇帝,死了十几年了都。
卧槽,这个消息也太劲爆了。
娄太妃却是笑了,像是讲着一个不相关的故事一般,娓娓道来:“当年万贵妃病重,前朝年间没医治好万贵妃被先帝迁怒杖死之人不计其数。
后来先帝有意换人掌管太医院,刘文泰为保官位,趁着万贵妃死后先帝悲伤病重,,刘文泰于先帝药中每剂必多加一钱附子,且不先煮而害先帝!先帝便是服此热药所亡。
后来,哀家无意间看见了先帝崩前一日的药渣,刘文泰才愿意听哀家摆布而已!”
整个殿中,死一般的寂静,鸦雀无声。
刘健等人呆若木鸡,丝丝瞪着眼睛。
弑君,所有人不寒而栗。
朱厚照心里也是打了个寒颤,深深看了刘文泰一眼。
刘文泰如同痴傻了一般,只是目光呆滞看着。朱厚照突然跪地大哭:“皇爷爷,你死的好惨啊。”
朱厚照这一声哭响,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跪倒在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先帝,老臣有罪啊……”
“臣有罪……”
“臣该死啊……”
弘治皇帝摇摇晃晃起身,走下高位,萧敬跟在一边,很显然,他也是吓坏了。
弘治皇帝双目通红,摇摇晃晃上前,猛然一脚,踹在刘文泰的面门上。
刘文泰被踹个人仰马翻,倒地哀嚎。
“该死,该死”,弘治皇帝嘶哑的重复着这两个字,“萧敬,去,去把人抓来,朕要诛他三族,不,九族,朕要给父皇报仇,给皇后报仇………”
弘治皇帝转过脸,寒意没有一丝消散的看着娄氏。
娄太妃知道,自己如今已是满盘皆输,不过,他还是想知道为什么。
“朕,对你,对兴王不薄,你为何………”
“不薄?”娄太妃怒及而笑,“这天下,本就该是我儿的。”
娄太妃突然掉了两滴眼泪,“没有你,我儿才应该是长子,先帝平日最喜我儿,就连万氏都想扶立我儿,可天下,偏偏为何到了你的手里,你的生母低微至此,凭什么你能坐上龙椅,不甘心,我不甘心。”
弘治皇帝是成化皇帝第三子,而兴王恰好是第四子。
一子之差,天壤之别。
“所以,你就想让皇室血脉断绝?你,你曾敢如此丧心病狂。”
弘治皇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话。
娄氏却是问起来朱厚照:“殿下,哀家输了,能不能告诉哀家,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了。”
朱厚照指了指角落里呆着的黄婉儿,“就是她。”
“她?”
朱厚照慢条斯理说着,越说,所有人越是愕然。
年前?
也就是说,太子准备了几个月来对付娄氏。
这还是能个风风火火的太子爷。
“明白了,明白了,哀家,大意了,哀家本来就没有指望她能杀你,试一试,又何妨呢?
哀家是真的没有想到,你能从蛛丝马迹里猜出来啊。”
“你不怕?”
朱厚照有些好奇。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怕的。”
“还有什么好怕的?”朱厚照冷笑一声,“兴王的下场,你可考虑过了?”
娄氏如同漏气的气球,很显然,朱厚照抓住了软肋。
“此事与杬儿无关,他什么事都不知道,杬儿是藩王,若是贸然动个亲王,恐怕那些个藩王,都会兔死狐悲吧。”
娄氏强撑着,她在赌这一把,杬儿身份也是天潢贵胄,凭着一点,陛下,就不敢轻易去动。
朱厚照乐了,“蠢货,不知道该说你蠢还是聪明。
藩王怎么了?事关皇位,你以为父皇会心软?你以为就凭着那些猪一样的藩王,就能反了我大明?”
对藩王仁慈,不是没有底线的。
朱厚照上前两步,“老娘娘,你觉得父皇还会讲究这些,还会看藩王的反应?
你还是想想,本宫的兴王叔,是除国废藩,还是和你一起,你们娘两一起上路呢。”
这下子,娄氏,真的慌了。
她的计划里,皇帝是清醒的,是理智的,哪怕输了,皇帝为了大局,也会放自己儿子一马。
可朱厚照的话,戳破了这一切。
谋反,别说你是同父异母的亲王了,就是同母同胞的兄弟,也是一刀的事情。
皇帝要是真的想下手,远在安陆的儿子,岂不是………
“陛下,都是哀家的错,与我儿,不,与兴王无关啊,陛下,陛下………”
娄氏终于是怕了,跪倒在地,不断的磕头认罪。
弘治皇帝一言不发,回到御案前,最后,“带下去,内阁拟旨,拿兴王入京。”
拿,不是传。
一子只差,意思,可就截然不同了。
“是”。
“王岳,刘文泰,压入昭狱,待一切查明以后,诛九族。”
最后三个字,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一个哆嗦。
皇帝要是真的想下手,远在安陆的儿子,岂不是………
“陛下,都是哀家的错,与我儿,不,与兴王无关啊,陛下,陛下………”
娄氏终于是怕了,跪倒在地,不断的磕头认罪。
弘治皇帝一言不发,回到御案前,最后,“带下去,内阁拟旨,拿兴王入京。”
拿,不是传。
一子只差,意思,可就截然不同了。
“是”。
“王岳,刘文泰,压入昭狱,待一切查明以后,诛九族。”
最后三个字,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一个哆嗦。
弘治皇帝一言不发,回到御案前,最后,“带下去,内阁拟旨,拿兴王入京。”
拿,不是传。
一子只差,意思,可就截然不同了。
“是”。
“王岳,刘文泰,压入昭狱,待一切查明以后,诛九族。”
最后三个字,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一个哆嗦。
弘治皇帝一言不发,回到御案前,最后,“带下去,内阁拟旨,拿兴王入京。”
拿,不是传。
一子只差,意思,可就截然不同了。
“是”。
“王岳,刘文泰,压入昭狱,待一切查明以后,诛九族。”
最后三个字,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一个哆嗦。
弘治皇帝一言不发,回到御案前,最后,“带下去,内阁拟旨,拿兴王入京。”
拿,不是传。
一子只差,意思,可就截然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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