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紫禁城,徐明武背着手哼着小调,心情大好,一脸自得。
得皇帝两次召见,还以叔侄身份聊天,他感觉自己快要达到人生巅峰了!
正得意间,一名少女忽然拦住了他,对他躬身施礼:“徐二公子,请留步!”
来人十六七岁的样子,皮肤很白,丫鬟造型,徐明武对她毫无印象,于是问:“你是?”
小丫鬟不冷不热道:“我是定远伯府上的。”
定远伯?这不是跟老爹定下娃娃亲的那位爷吗,现任征西都护府大都护的定远伯戚广阳,名将戚金之孙。
徐明武沉吟一下便问道:“莫非是伯爷回来了找我有事?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伯爷说。”
小丫头翻了翻白眼道:“徐二公子想多了,是我家小姐遣我找你,约你在应天府学的夫子庙一叙,不知公子能否赏光?”
徐明武笑道:“约会?你家小姐这么直接,不好吧!不如改日我约她?”
小丫鬟柳眉微蹙,不悦道:“我家小姐在午门外等你了半个时辰了,请你务必赴约!”
徐明武耸了耸肩笑道:“那好吧!”
丫鬟大喜,连忙取出一张叠好的纸条,递给徐明武道:“这是地址,请公子尽快赶到!”
说着,不再废话,径直钻进旁边一两小马车上,溜溜的跑开了。
“卧槽?也不捎我一程?”
徐明武有些无语,不知道对方在搞什么飞机,怕不是设套阴老子吧?
......
城南秦淮河边,夫子庙一带有很多专卖秦淮小吃的酒楼菜馆。
“崇祯始创,三十年老字号,健康好粥道!”
“万历始创,百年老店,百年好味道,欢迎入店品尝!”
“这位客官,进来尝尝鲜吧......”
徐明武拿着纸条子,对着这些菜馆的牌匾挨家挨户的找约会地点,颇有城管上门收税的架势。
终于,他在一家“永乐始创”的二百年老字号酒楼找到了约会地点。
这家酒楼很有特色,里头不卖南北的大菜,只卖地方小吃,什么牛肉汤、压面、蟹黄面、牛肉锅贴、灌汤小笼、葱油饼,几十种小吃汇聚一堂,香气缭绕纠缠。
步入这家老字号,徐明武又在茫茫人海中找了一圈,最终看到一个戴面纱的女子,她旁边站着刚刚传信的小丫鬟。
“戚小姐吗?在下徐明武,幸会!”徐明武礼貌的冲素未蒙面的未婚妻打招呼。
戚小姐似乎很高冷,也不摘面纱,坐在那淡淡道:“坐吧。”
嗯?这是什么态度!
徐明武心中不爽,堂堂大明朝,哪有女人见了相公如此态度的!这是要造反呐!
碍于第一次见面,徐二表现的相当克制,一屁股坐了下来,抱着膀子也不说话,坐等对方先开口。
显然,戚小姐没把他当回事,表现的相当自然,还饶有兴致的点了几道特色小吃。
徐明武忍不住道:“戚小姐,能否将面纱摘下,我们坦诚相见。”
戚盈盈轻笑一声:“不必了。”
她今天是来断绝关系的,对徐明武显然不想多废话,这顿饭算是她请的散婚饭......
徐明武好奇道:“戚小姐吃饭从来都不摘面纱吗?”
戚盈盈一怔,不说话了。
不一会儿,几道香喷喷的小吃端了上来。
戚盈盈显然是个吃货,自打上菜后就一直盯着这些吃的,面露期待。
徐明武实在不看懂这娘们究竟想干什么,于是道:“一顿莫名其妙的饭,食之无味啊!”
戚盈盈瞥了他一眼,托着小醋碟比划着道:“这是南京的灌汤小笼包,非常可口,怎么说食之无味呢!”
老实说,戚家小姐的东北口音很重,还夹杂着一些西北腔调,徐明武听着很不习惯。
他忽然理解了,这娘们自幼随父在北国和西北边疆,很少来南京,对这些小吃情有独钟。
在吃的面前,戚小姐也顾不得面子了,当下摘了面纱,笑吟吟的低着头,盯着碟子里的小笼包。
当看到戚家小姐的真面目时,徐明武以手扶额,内心痛苦。
老爹徐青山说的没错,这戚家小姐,真是个麻子脸!
好在麻子不像玄烨的月球表面,算是轻度的,还能看。
戚盈盈见他动作,发出轻蔑一笑,冷不丁地道:“庸人以貌取人。”
说完,她继续低着头,用小心翼翼地把一只灌汤小笼包从笼里提出来,放进自己的醋碟里,又用筷子在半透明的皮上开一个小孔,轻吹两下,凑上嘴去,深深地吸吮……唯恐里面的汤水喷出来。
二人面对面坐着,徐明武实在受不了这娘们的古怪性情和吃相,直接将整只包子夹进嘴里,双齿一合。
“嗤!”
意外的是,他这一口,用力过猛,小笼包里的汤水直接从他嘴角射出,打到对面戚小姐的面颊上......
戚盈盈很幸福的品尝着江南美食,陶醉其中无法自拔,只觉得口中黏黏的,稠稠的,热热的,鲜美无比!
突然被徐明武射到脸上,戚小姐的表情突然错愕,愣在当场。
她的脸上挂着粘稠的汤汁液体,在面颊上慢慢滑下.....
遭遇如此突变,看着面前之人的模样,徐二少嘴角抽搐,表情丰富之际,险些将口中汤汁喷薄而出,好在忍住了。
此景此景,让富有想象力的徐二少联想到了许多。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小丫鬟,她快速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给自家小姐擦脸。
反应过来后的戚家小姐,如同苏醒的母老虎,指着徐二少喝道:“徐明武,老娘跟你没完!”
接着,就是动手。
戚家小姐自幼随父戚广阳,长在征北都护府和征西都护府,多与将门士卒打交道,脾气暴躁,心气高,如今大庭广众之下突遭自己嫌弃的未婚夫“当众羞辱”,立时爆发了,完全不顾影响。
作为堂堂男子汉,徐明武怎能忍受被女人当街殴打?
于是,他出手反击了......
半个时辰后,二人从应天府衙门出来了,被各自府上保释。
此事虽被两家私了了,但却在整个南京城传来了,还上了金陵日报等报纸的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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