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满身酒气的回到家中,进了后宅屋子,阿秀正在和杏儿她们几个在烤火闲聊,说的笑声阵阵。张延龄一进来,杏儿桃儿她们忙起身行礼,快步散去。
阿秀从软塌上下来,吸着鼻子道:“这是喝了多少?浑身酒气。”
张延龄往椅子上一坐,道:“没办法,那几位小公爷蛮的很,喝起酒来不要命。”
阿秀凑到张延龄身旁瞪着眼瞧,张延龄道:“干什么?”
阿秀道:“莫动!这是什么?”
阿秀说罢,伸出手来在张延龄的裘氅肩膀处轻轻捏出一根长长的头发来。举在眼前对着光亮细瞅,也不说话。
张延龄忙解释道:“这应该是……徐小公爷家里的舞姬,她的头发……这个……蹭到身上了。”
阿秀点头道:“哦。”
张延龄等着下文,阿秀却没话了。张延龄直起身子道:“你可莫想歪了,我可什么都没干。”
阿秀道:“我可没说你做了什么。你心虚什么?”
张延龄心中本来就被今天的事情弄的有些烦躁,此刻阿秀却来纠缠这些事情,心中顿时火起。抬手抄起桌上的杯子砸到了地上。碎裂声中,阿秀惊得呆呆而立,像只受惊的小鸟不知所措。
杏儿桃儿听到茶杯的碎裂声从门外探头问道:“怎么了?什么东西碎了?”
张延龄喝道:“出去!”
杏儿和桃儿吓了一愣,赶忙缩头对视,不敢再出声。
阿秀愣了片刻,蹲下身子慢慢的收拾地上的瓷片,将地上的水渍茶叶收拾干净之后,慢慢来到张延龄身边,轻声道:“相公,你莫生气。阿秀……只是跟你开个玩笑。阿秀绝不是要管束你什么,阿秀知道自己没那个资格。”
张延龄吁了口气,心中有些后悔。就算心中恼怒,也不该失态。吓唬自己的女儿算什么本事。
“阿秀,是我不对,我心情有点烦乱。今日,遇到了些事情。不关你的事情,你莫要怪我。”张延龄道。
阿秀轻声道:“我怎会怪你。相公遇到什么事了?阿秀帮你出出主意。”
张延龄被她的话逗的笑了起来,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心里烦躁什么。只是回来的路上越想越是不对劲,总觉得是被徐延德张仑他们算计了似的。今天一大早开始便感觉诡异的很,似乎针对自己有什么阴谋似的。那三位小公爷交往数月,居然还是抱团密谋针对自己,那岂非是之前的努力前功尽弃?心中越想越是疑惑。但真要自己说出来,却又说不出来个什么来。
“阿秀,没什么。你不要担心。适才吓到了你了,我道歉。以后我不会这样了。”张延龄拉起阿秀的手道。
阿秀不再多问,轻声道:“我打热水来,你擦擦脸洗个脚,然后回房歇息吧。睡一觉便好了。我以前也是这样,心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睡一觉便好了。”
张延龄点头笑道:“好,听你的便是。”
……
次日上午,张延龄正在书房看书的时候,宫里来人相请,说是皇后娘娘请他去宫里商议事情。
张延龄不敢怠慢,忙骑马出门往皇宫去,到了坤宁宫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哥哥张鹤龄居然也来了。张延龄心里有些担忧,皇后把自己兄弟都叫来商议事情,那这事情怕是不小。莫非周家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不成?
“小弟来了,快来坐着烤火,外边冷的很吧。”张皇后笑盈盈的招呼道。
张延龄研究着张皇后的神色,没看出什么端倪,似乎没出什么坏事。张皇后的笑容很是灿烂,心情很好的样子。
“二姐叫我来商议什么事情?出了什么事了?”张延龄见了礼之后连忙问道。
“好事!大好事!你一定很开心的喜事。”张皇后笑道。
张鹤龄也呵呵的笑道:“是啊,大喜事一桩。”
张延龄讶异道:“喜事?莫非……二姐有喜了?要多个小皇子或者小公主了?”
张皇后啐道:“说什么浑话?混账小子。那里有喜了。这张嘴,全是浑话。”
张延龄笑道:“原来不是。那便是嫂子有喜了?”
张鹤龄骂道:“除了有喜,你便不能猜猜别的?这是你的喜事,跟我们有什么干系?”
张皇后笑道:“就是,是你的喜事。”
张延龄挠头道:“我的喜事,我自己却不知。二姐哥哥莫卖关子了,喜从何来?”
张皇后挤着眼道:“傻弟弟,你的婚事啊。你朝思暮想的那个美人儿,姐姐替你说定了。开心么?”
张延龄愣了愣道:“我的婚事?朝思暮想的美人儿?那是谁?”
张鹤龄道:“老没正经可不好,二姐和我跟你说正事呢。你不是喜欢定国公府的那个小郡主么?二姐替你说媒,定国公徐光祚已经答应了这门婚事了。恭喜兄弟,心愿得偿。”
张皇后呵呵笑道:“是啊,恭喜小弟,心愿得偿了。怎么谢姐姐,说。”
张延龄惊愕发愣,呆坐无语。
张皇后伸手弹了他一下脑门笑道:“傻小子,这是欢喜傻了么?怎地话都说不出来了?”
张延龄吁了口气,轻声道:“二姐,兄长,这件事……可否从长计议?”
张皇后和张鹤龄都愣住了。张皇后讶异道:“小猴儿,你是真傻了么?定国公府的小郡主徐晚意啊,你之前不是发誓要娶她的么?诚然,之前定国公府确实拒绝了你,也做了一些过分的事情,但现在人家同意了这婚事了,那件事便揭过了。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还记恨此事不成?何妨大度些。”
张延龄沉默不语,脸色难看。
张皇后沉下脸来道:“小弟。我可不管啊。是我去找徐光祚提亲的,徐光祚昨日傍晚来回话了,说同意这门婚事。我也禀报了你姐夫了。皇上说,这是好事。是门当户对的亲事。我都准备要请英国公张老国公出面保媒了。你若是这时候不肯,岂非是耍了这么多人?你姐姐我倒也罢了,可以不计较。徐光祚怎么想?皇上怎么想?传出去,外边的人怎么想?”
张延龄皱眉不说话,他忽然明白了昨日心中的诡异感觉是因为什么了。那三人邀了自己去搞了那么多花样来,怕正是跟此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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