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们旁边的张二狗却莫名其妙地说道:“我是不懂这些炼药的事儿哈!”
“不过有个事儿我弄不明白,一般把一炉药炼成了一颗仙丹……那些药剩下的药渣子哪去了?”
“嗯?”听他说到这里,就见柳小智立刻兴奋的从地上蹦起来说道:“有办法了!”
“炉灰!看看他们家灶下有炉灰没有?”
于是这三个活宝立刻到灶台下去翻腾,还真被他们找到了。
松江这里群山连绵,植被丰富,李芍药家里的灶上烧得都是木头,所以灶下的灰也都是草木灰……三个活宝一看就松了口气。
然后他们铺好了油布,把灶下的灰全都掏了出来,用的是李芍药家烧灶用的掏灰耙。
估计这玩意儿拿到现代的城市里,肯定没几个人认识,但是有关这东西的传说却是家喻户晓……所谓“扒灰”,原意说的就是这种工具。
这三个人把炉灰装了满满一丹炉,表面弄平之后,小心翼翼地掏出了那颗金光闪烁的丹药,将它放在灰烬的正中。
之后他们点燃香料丢在炉灰上,才将盖子重新盖好密封。
所有一切做完之后,他们又把铺在地上的油布清理干净重新卷起来,吹亮火折子检查了一下地面和丹炉,这才松了口气。
把窗子关好用细绳套挂住了门栓,从外面关好后门之后轻轻一拉,顺着门缝就把门闩重新插上了。
……任务完成!
这三个小子布置好了现场,又顺着后院跳了出去。之后他们就等着明天午时那个李芍药过来,服食这颗丹药就完了。
松江城外百姓形成的怒潮,已经前进到了距离松江四十里远的地方。因为天色越来越黑,所以这支庞大的队伍也停了下来。
可是就在李丰年他们躺在道边上休息的时候,在他们的四面八方,还不断的有人向着队伍中汇聚。
那些全都是被董其昌压迫和残害,没有了生路的贫苦百姓!
……
董其昌的府里,钱串子坐在自己的院子里,满面红光地看着那个玉液金波鼎。
就等到明天早上开鼎之际,他就是腰缠万贯的巨富了!
此时在他的面前,蓝色火苗还在缓缓加热着大鼎,旁边打坐的火道人从袖中一摸,居然摸出了一个银制的小酒壶。
就见他把壶嘴儿送到嘴里,咕嘟咕嘟来了个一饮而尽,旁边坐着的钱串子随即便闻到了一股酒香。
之后眼看着壶里的酒被他喝得一滴不剩,那个火道人居然提着这把小小的银壶在空中一晃,然后又咕噜咕噜地往嘴里倒酒……这一下把钱串子给惊得目瞪口呆!
“这个壶……可真是个宝贝!”钱串子心中惊愕地想道:这一晃就是一壶,一晃就是一壶,火道人为啥不卖酒去啊?
看来这个妖精身上的宝贝还真不少,话说这个钱串子几天以来,都看着火道人手里那个珊瑚为柄的如意暗自眼馋。如今再看到这个宝壶,他心里的贪欲越发是升腾而起。
“看什么看?”火道人喝了两壶酒之后,又把那支银酒壶提起来在空中晃了晃,随即酒壶里又传来了哗哗作响的酒声。
“我平常嗜酒如命,不然也不会中了你的道儿!”只见火道人气哼哼地说道:“我可就靠着它过酒瘾呢,你可别打它的主意,我不会给你的!”
“我不跟你要这个壶,”这时的钱串子也知道自己没戏,于是他笑嘻嘻地说道:“反正你壶里的酒有的是,你就给我也喝两口呗?”
“那倒是可以……”只见火道人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将那把精致的小银酒壶递给了钱串子。
不花钱的酒啊!钱串子心里感慨万分地接过酒壶,然后他一扬头就把壶里的美酒喝了个干净!
在这之后,他就觉得飘飘乎乎熏然欲睡,心里暗道:这壶里的仙酒劲儿还真大……
然后他身子一倾,昏天黑地的一头跄到了地上!
……
就在这一刻,董子香还在自己家的床榻上奋战。
已经半夜了,他的前半程是如此欢快舒畅,正如老将行兵一般纵横如意。
可是慢慢的,他却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开始火燎一般难受!
他觉得自己就像即将炸裂一般,气血犹如沸水翻涌鼓荡,这家伙通红的眼睛和疯狂的举动,吓得那几个丫鬟惊叫连连。
这个一生好色如命的董子香正在药力的催逼下,慢慢变成一只疯狂的野兽!
……
眼看着到了后半夜,就在天际微明时分,董府里忽然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钱串子立刻醒了过来,他一睁眼就忙不迭地去看那个玉液金波鼎。
鼎下的火还在轻柔的燃烧,他那六个装满了金锭的坛子也好好的放在大鼎旁边。
不过当他一回头,却发现那个火道人不见了。
看来人家已经帮他完成了所有的炼金过程,终于还是悄然远去了,钱串子的心中虽然不舍,但也只得无奈地长叹了一声。
最开始时,人家就答应替他练制一炉金胎,一炉银种,现在人家已经做完了,就此离去也是应该的。
钱串子就坐在炉边等着火光熄灭。就在这时,在董府的另一个角落里,四个丫鬟正在齐声惨叫!
因为逐渐陷入狂暴的董子香,居然开始不住的疯狂喷射鲜血!
眼看着床帐和被褥被激流一般的鲜血染满,那些丫鬟连滚带爬的越过董子香的身体,逃命般的一边呼喊,一边向外狂奔。
在她们后面董子香也跳了出来,他一边踉跄着向前走,一边继续鲜血狂涌!
“这是咋了?鬼哭狼嚎的?”钱串子纳闷地向着发出叫喊声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他又专心致志地向鼎下的火光看去。
眼看着火势就要渐渐熄灭,远处的天际……也露出了鱼肚白。
……
董其昌被惨叫声惊醒之后,他连忙披衣下床,匆匆向着发出叫声的地方走去。
在路上他还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也是一脸不耐烦地披着衣服走了出来。
当这爷俩一脑门子的不悦来到董子香的院子里时,就见几个衣冠不整的丫鬟正在惊慌中逃窜。然后他们就听见房门一响,一个便身是血的狂人,从里面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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