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津东城外,驻朝大军营地。
朱祁镇在随行的朝中重臣和天津及驻朝大军文武官员的簇拥下来到大军营中,径直走向临时搭建起来的高台。
朱祁镇登上高台后,集结起来的三十余万海陆两军将士齐齐高呼起来:“万岁!万岁!万万岁!万岁……”
朱祁镇看着面前大军形成的人海,耳中充斥着大军振奋的呼喊声,朱祁镇只感觉体内热血翻滚,最终高喊道:“赐宴~”
“陛下有旨:赐宴~”
“陛下有旨:赐宴~”
随着圣旨的传达,大军在各级将领的命令下,开始分开,以小队为单位,遍布整个营地。
很快,散发着香气的肉食和一坛坛酒水被送了上来,营地中充斥着大军浓浓的喜悦之情。
主帐内,朱祁镇坐在首位,身侧则是贴身护卫的殿前司侍卫,左右下首则是一众即将被派驻朝鲜的文武官员和民间大儒,随行的朝中重臣则被朱祁镇安排去替他陪同其他高级将领去了。
这些民间大儒都被朱祁镇敕封为了国子监学正,主管朝鲜民间教化之事,官职正九品!
朱祁镇看着坐在下方的一众文武官员和民间大儒,满脸严肃的沉声道:“诸位爱卿都是朕从朝中和地方上精挑细选出来的佼佼者,朕希望诸卿不负朕望,教化朝鲜百姓!”
说到这里,朱祁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肃穆道:“辛苦诸卿了!”
帐中众文武官员和民间大儒齐齐起身举起酒杯,齐声道:“臣等必不辱圣命!”
说完,众人齐齐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朱祁镇点了点头,起身道:“诸卿尽兴,朕就不打扰你们了!”
随即,朱祁镇便在一众殿前司侍卫的护卫下朝帐外走去,帐内的一众文武官员和民间大儒也齐齐躬身拱手道:“臣等恭送陛下!”
没有了朱祁镇,众人心中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了,开始尽情宴饮。
朱祁镇并没有在军营中久留,离开主帐后便乘坐龙撵返回了天津。
李宅主房。
因为是朱祁镇要住,所以天津府将李宅内的所有床上用品、日用品都更换一新。
此时,一身薄纱裙的摩罗正躺在床上,等候着朱祁镇。
朱祁镇一到李宅,便有太监前来通知摩罗,所以,尽管摩罗已经入睡,但还是被叫了起来。
没一会儿,朱祁镇便来到了房中,一进入里间,朱祁镇一眼便看到了一身薄纱裙的摩罗,见摩罗欲福身行礼,朱祁镇赶忙摆了摆手:“免了,这又没有外人在场,你我之间就免了这些繁文缛节吧!”
“妾身遵旨!”
一夜春风后,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摩罗的贴身宫女便进入房中,将朱祁镇和摩罗从睡梦中喊了起来。
一番洗漱、穿戴整齐,简单的用过早膳后,朱祁镇便起身离开的李宅,前赴东城。
天津东城外。
朱祁镇站在城头,看着集结在城外的三十余万海陆大军,一眼望不到边,在他身边,则是此次统领三十余万驻朝鲜海陆大军的将领和随行的朝中文武大臣及勋贵。
这几人分别是驻朝鲜京畿道、江原道总兵官,兼陆军前府左都督毛翔;驻朝鲜平安道、咸镜道、黄海道总兵官,兼陆军后府右都督韩僖;驻朝鲜忠清道、全罗道、庆尚道总兵官、兼陆军中府右都督彭森;海军前府右都督、东海舰队第二支队指挥使、驻朝海军总兵官贺缙。
朱祁镇微微俯视着下方整齐竖立的大明海陆大军,这些派驻朝鲜的陆军二十余万军队中,二十个卫的军队是从地方抽调精锐重新组编而成,这二十个卫中,则是有十五个卫是历年来从京营或者边军退役的精锐。
其余十四万则是去年招募的部分新兵,本来陆军五府和兵部是打算用他们去补充北方防线今年老兵退役后留下的缺额的,却不想朱祁镇突然冒出要派大军驻守朝鲜,由于国内军队吃紧,再加上时间太紧,重新招募根本就来不及,兵部和陆军五府经过商议后,最终只得决定将去年招募的新兵分出一部分给驻朝大军,至于缺额,只能另外招募补足了。
不过还好,虽然重新招募的新兵晚了一年才入军,但现在北方防线还算平静,再加上北方防线庞大的兵力基础,即便新兵晚个半年到十个月也不足为虑,而这段时间,足以让这群新兵掌握火枪、侦察等基础战士技能和理论知识了。
至于其他的,也只有到了战场上,才能真正的熟练,毕竟战争才是让一个新兵快速成长的唯一手段!
城头上,朱祁镇身边。
哈密王卜答失里、土鲁番王也密力虎者及一些乌斯藏都司、朵甘都司投降而被敕封的贵族,他们无一例外的,双眼都紧紧盯着城下那密密麻麻如海洋般的大军,心中满是恐惧感。
这么多军队,却只是大明军队总数的二十分之一。
在大明生活得越久,他们越是能够明白大明的强大,也越发的升不起反抗之心。
大明不仅是在军队武器方面强大,文化经济、宗教法律,任何一方面都比他们要强大得多得多。
“将士们!”朱祁镇站在城头上,对着下方由明军形成的人海高声道:“接下来的数年你们都将为了大明驻守外藩,你们将远离家人、远离亲人数年之久,或许,当你们归来时,你们之中很多人的父母家人,会因为身体健康的原因永远离开你们!”
朱祁镇的话经过数千名传令兵的传达,最终清晰的传入三十余万驻朝海陆军的耳中。
当他们听到当他们回来时,他们的父母家人会因为身体健康的原因离开他们的话后,大军的士气明显变得低沉了起来,毕竟他们加入军队就是为了能够让父母家人过得更好,若是他们回来时,家人都永远离开他们了的话,那他们又何必前往异国他乡呢。
“陛下……”毛翔满脸惊诧的看着朱祁镇,当此正值大军临行前的重要时刻,皇帝却说这种影响军心的话,这让毛翔十分不解。
不但毛翔不解,其余跟在朱祁镇身旁的文武大臣和勋贵,也不禁满是疑惑的看向朱祁镇。
但此时正是朱祁镇向驻朝大军训示的重要时刻,即便他们这些文武官员位高权重,却也不敢擅自开口,打断朱祁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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