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爷思来思去，也是个办法。说到底，国把子来抓点钱花倒是真的。姚老爷用大车把儿子送去。半年后，国把子用大车把儿子拉了回来。这一送一拉，给姚家的差点成了致命的变化。

国把子带着姚公子一伙几十个到后山打野物。碰到一只兔子。国把子说，你姚公子来了大半年了，露手看看。好向你老爹交代。

姚公子乐了。露就露。一人拍马直奔兔子。一转弯。大半天，没个影回来。国把子急坏了。命令兄弟们寻着去。在半山的林子里，找着马。人没了。又转到山的另侧。看着似尸体卧在石块上。翻了一瞧！惊动了整个山。姚公子没命好办。要有什么别的武刀武枪之人。那就大了！

立刻警备！

原来马走得急，落空了腿，人没坐稳，栽下来。待撤了兵，送去一查。姚公子成次品了！伤了命根子，断了香火！那阵子，姚家摇摇欲毁。姚老爷一夜白了半个头。伙计们察言观色，随大流。姚家里里外外像哭丧。有人说，姚老爷含恨走得。

也好。姚老爷死了。姚公子变了。花天酒地更肆无忌惮外，家里家外也照应得像个样子。上头凉了几年的老黄历。也被姚公子慢慢打理好。和国把子那关系，比他爹梳理的还够味。就看姚家伙计出去那底气十足的劲便知。

姚家公子成了不能下崽的小公猪！姚家一直瞒外人。瞒谁啊？十里八乡传开了。瞒人瞒人，瞒得了神。瞒不了外人。瞒自己人。清河人说的倒是有道理，有些事知了，不能说，就当没得。有些个事，不知，更不能说，就当有了，坏得很了。要是逼得说，就说也不要听个似你说。

所以啊，姚家的趣闻逸事还得听姚家管饭伙计的琢磨。姚家把淌油的日子放在大伙的一土一石上过。穷人有咱穷人的活法。大伙把空虚的日子也放在姚家精子神上溜。咱是知了也不说，听他自个说。

姚管家的管饭伙计小传子喜好个摆弄。好坏不分。认个死脸。姚家有这么多是非乐子。别的人家没这个。一扯到姚家接种传代，他疯得闭不了两张皮。说姚老爷怎么怎么想法子的，比如他和家人做佣人的二秀子那个，试了，没成。还叫了个外乡人跟他老婆子。老婆子不愿，忍气吞声的。

后来，姚老爷被儿子臭骂了。这个也不了了之。最不可思议的，老两口临死了，还劝儿子。没法子，就物色个汉子，替姚家做了这事。姚公子发了火。后来，还掂量过这事。不过，一直没再提。

小传子本姓李。老早前一直住在清河村最西北角的坟子前大场。

没来过清河的人，根本摸不清这里是个什么鬼地方。说是一个村子。进去转了转。想出来，还不容易。再想想，好像到了别的地方。那个最西北角离最大的坟场最近。白天进去了，雾蒙蒙，雨蒙蒙的。瘆的慌。晚上进去了。没几个敢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