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人出不了门。等到再看到日头时。梦绣公公，王一龙父亲再也看不到日子。脸上正常。胸口多了抓痕。王一龙一滴泪没流。梦绣哭得死去活来。梦绣似乎明白。没了王一龙。可以活。没了公公。也可以活。肯定活得更不是人。

公公怎么也是清河村的老子辈。碰着你了。劝你敬他三分。为啥？清河人都说。用脚都能想到。能“爬灰”的死老头，不是俗人。（“爬灰”，村里人说就是公公和儿媳妇有一腿。过去穷，躲在灶堂里来乱子。烧柴火的地，碳灰烟粉的，少不了沾身子。）

梦绣没读过书。能简单地记几个数。

那老房子不拆。成她的“历史见证”了。老房子内屋墙角的空白处。梦绣划了许多杠杠。一个杠一个汉子。重复来的汉子在杠上加一横。从上到下划得密。看“杠”的走向，成粗壮怪物。梦绣说。最像男人命根子。歪日子教人学了歪东西。细看那“物”，最顶端的地方，划得最密的不是王一龙。

村北的光棍大本成是梦绣的常客。四十多岁，吃家底。个子不高。健壮的很。早些年，在外闯江湖。手里捣咕了一笔“外财”。整天膀子背在身上，晃来晃去。转眼功夫，钻进那家灶堂。和媳妇，大妈寻乐了。大本成，爽快人。从不白干活。身上没现的。记帐。不过两日，如数奉上。女人喜欢。他成了中老年女人的“迷子”。

大本成娶过一房媳妇。当时，清河女人羡得掉口水。

“嫁给大本成！谁家媳妇？谁家的？”

李三白主动探过几次大本成。

伤人心！大本成不吃她的腥。恶狠狠地咒了她！

“不要脸婆子。给自家汉子屁股争点光！”

“俺。俺，怎个人？不踩你烂鞋。”

“黄花大闺女。明个来了。送上门的。超你多个色。”

“撒尿当镜子照照！”

李三白不敢吭声。怕她汉子知了。剥她皮。抽她筋。李三白啊！李三白！何苦啊？打那以后，李三白规矩点做人了。不敢和大本成对一个眼。

大本成像点当家人后，就盘算着过日子。好日子没过三天。把刚过门的媳妇修理了一番。人家是大闺女。那有梦绣这“老江湖”来得熟门熟路。过了一阵子，大本成就把媳妇撇在一边了。再加上村里多嘴八婆们的挑拨离间，大本成乱了方寸。最彻底的要算小冬青妈了。

小冬青妈三十五刚过。老头子快六十了。矮冬瓜。体虚人弱。脾气暴。霸道的差不多连小冬青妈上茅房都看着。小冬青妈在清河是个女人。让男人不想回家抱老婆的女人。叫老婆骂街的女人。她不喜好和谁多话。一是性格。更是避事。老头子狠。再凶的女人都吃男人穷凶极恶的样子。女人也有赴汤蹈火的绝唱。小冬青妈眼看着大本成咽了一半黄花大闺女的色，被卡在喉咙。吃鱼被鱼刺卡了，要么吞下，要么吐了。小冬青妈就要叫大本成吐了，还要吐得干净。

“俺不够你花心思吗？日子在了，俺给你一辈子。”小冬青妈单刀直入。

“老不死怎办？”大本成看了她噘着的嘴。

“活不得几个日子了。啥时俺不是你的肉了啊？明个跟那女的算了。别耽了人家。“小冬青妈生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