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反派进城和叛徒

刘二妞居然是到自个儿家串门子, 然后同刘连长认识的,俩人算是一见钟情。

胡瑶听着村长的话后, 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不过心里却暗骂了句,

“一家子白眼狼,真不是东西。”

不管怎么说,她也算个媒人吧, 媒人比较特殊, 有的时候就是恩人。

听都没听说过,还有成婚的敢欺负恩人的了。

这年头很多人家庭负担重, 并不那么容易找对象。

既然是在自个家里认识的, 不管有意无意, 这俩口子都得好好感谢她和姓向的。

但是, 现在的事实, 却是被狼崽子反咬一口。胡瑶再抬头时, 正好看到村长脸色狰狞。

村长头疼得要炸了,

“村里人都说刘二妞有病了,是不是真的啊。”

村里头破事这几天也太多了, 刘二妞本来都嫁人了, 嫁出去五年回来的次数一个巴掌的数都不到, 而每次回村又都是抬着她高贵的下巴。

看不起这个, 瞧不上那个, 更是从来不同村里人说话。

可是, 今天的刘二妞连村长都觉得她有问题了。

今天二妞妈在家里晕死过去, 撞到了头,在炕上“哼唧”个没完。

因为是和“惹不起”的向家的事,村长就专门过问了一下。

不过当着村长的面儿刘二妞不敢再多说话, 坐在炕沿跟前儿装“孝女”。

手里端着个水碗, 正用小勺子一勺一勺给亲妈喂水呢。

而闭着眼睛躺在炕上的二妞妈,是喝一口水就“哼唧嗯”一句,声音打着颤,听着让人特别心烦。

村长简单地问了两句,见着没事,转回头就去了向家了。

刘二妞看着村长离开后,把水碗放在了炕沿上,盯着自己亲妈紧皱着的脸,嘴里说着怪话。

“妈,你愁什么,胡瑶那个女人,别看她生了五个娃,又不需要伺候公婆,家里又像是她都能作主,日子确实像那么回事儿。”

“其实啊,她惨着哩。”

好像她能看到胡瑶有多惨似的,眼神恶狠狠的,晃着她的脑袋。

“哼,她可比我惨多了。”

二妞妈慢慢地睁开眼晴,看着刘二妞暗沉沉的脸色,随即又皱起了眉。

“你啊,你还有脸说别人,看看你那身子,唉……”

刘二妞并不觉得自己身体怎么了,

“妈,还有那结婚十来年才生娃的呢,我这才五年,不急。况且,现在就有这么一件事,我绝对能拿捏住胡瑶,我让她往东她绝对不敢往西。”

二妞妈现在脑壳疼得厉害,不想听她在那鬼扯,翻了个身,给了刘二妞一个后背。

“唉,这种能容人的婆婆你上哪找啊,哪家不是把娃看得紧。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你啊,先要个娃才是当紧的事,别管别人的闲事。”

虽然二妞妈平时也是个多舌的,可是这次刘二妞回来突然,她就觉得心慌慌的。

而刘二妞还是那样,眼睛只盯着别人家。

“哼,我手里有胡瑶最想要的东西,绝对得让她给我下跪。”

说话的刘二妞,她的眼角扫到了自己背回来的那个布包,里面有一个信封。

而这个信封,是部队让她转交给胡瑶的,可她刚才在向家门口一个字都没提。

背对着她的二妞妈,脸上出现了不能相信的惊恐表情,她也不知道该咋劝自个儿这闺女了,用力闭上了眼说了仨字:

“魔怔喽。”

已经到了向家的村长,对着胡瑶就是一顿“得得得”,说得都是他自个儿的难处。

“全村就没有我这样当孙子的人喽,劝了这个,又劝那个。”

胡瑶没什么可说的,可有人有说的啊。

在旁边继续当证人的兰花妈,想说的就挺多的。

“村长,我觉着吧,刘二妞是不是得神经病了。”

村长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你也这么想的?”

胡瑶听了眉毛一跳,不由自主地把小暖炉五娃搂进了怀里。

兰花妈在村里人缘好,什么事也都知道点。

“我听说的是,她婆家嫌弃她生不了娃,不想要她了。”

“嗯。”村长不由地点了点头。

“她得赶紧回部队去,不能让她在村里再生事了。”

要是像刘小六家似的,再整这么一出,他这个村长真的得下台了。

这次幸好回来得快,新的村长人选还没来得及选。要是再被这种人连累,他这个村长真得有点保不住了。

虽然村长的意图确实是想在全村孤立胡瑶,专门在开全村大会的时候说了一句,

“唉,连我也惹不起啊,向家靠山硬啊。”

村里人都胆小,知道胡瑶有大领导做靠山,看见都有点怕。

所以才会有二妞妈硬扯着刘二妞回家去了,甚至还被刘二妞的话给吓晕过去。

即使现在在炕上躺着的,二妞妈也没把刘二妞的话放心上,她心里头想的另外一件重要事。

“得寻个厉害的大夫啊。”

向家这头村长一离开,兰花妈才扯着胡瑶,同她说了句真话。

“刘二妞从很早以前就眼红你呢。”

没想到坐家里都能惹祸上身,胡瑶就想着下次怎么对应这个刘二妞呢。

已经躺在炕上打迷糊的五娃,突然翻了个身,小嘴巴巴地说了起来。

“二哥说是寒,她寒、寒了。”

说完这几个字后,五娃两只小胳膊摊开,小小的儿在炕上划了个大字,就“呼呼”地大睡着了。

五娃的不清不楚的话一下就点醒了兰花妈,激动得拍了下大腿,

“唉呀,我咋没想起来呢。”

“女人生不了娃,不都是太寒了么?”

其实生不了娃,有的时候不是女人单方面的事,但这也不关胡瑶的事,她没作声。

兰花妈立即就站起了身。

“我去同二妞妈说说,就说她闺女的脸色,太难看了。我以前听人提过的,市里有个厉害的大夫,我帮着去问问。”

要想让敌人迅速转移视线,最好的办法是加大敌人内部矛盾。

所以兰花妈就想到,先得让刘二妞认清楚,自己病得不轻。

不过她离开前,再一次提醒了胡瑶。

“千万别相信村长,他现在是憋着火呢,迟早有一天会找机会同你算账的。”

算账嘛,当然是老账新账一起算的。

新账胡瑶是知道的,可老账嘛,她真不清楚。

本来想拐着弯同兰花妈打听一下,但对方已经跑出去了,胡瑶只能再找机会了。

不过胡瑶不知道的是,现在有好几个人正凑在村长家呢,说的就是关于她向家的事。

而其中一个,就是最早被放出来的刘二胡,他是在医院的时候,被刘小六家牵连才被一波带走。

后来同公安一说清楚,马上就被放了。

但是,不管是这年头还是在村里,谁也不想经这一遭。

刘二胡又气又恨,把村长家的炕桌都快拍碎了。

“我就不信了,这世上就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我上市里去告他们,头一个就告那个什么彭局长,我呸,黑心肝的东西。”

刘二胡这里图嘴上痛快,把镇上的彭局长骂了个狗血淋头。

“不行,我要去告他。”

“行了。”刘大脚毕竟年纪在那放着呢,很多事情看得比刘小六清楚。

“咱家吃亏就吃在坏了规矩。”

“什么是规矩啊,就是犯了法,咱村里头都是法盲。”

“咱们家先犯法的,没占住理儿。”

“唉。”刘大脚长叹了一口气,

“幸好只是刘小六家俩个老的进去了,以后等刘小六身体养好了,有的是办法。”

“一个女人带着五个娃,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的。”

总算是被安抚了情绪的刘二胡,这才看向了一直不作声的村长。

“村长,你不是怕了吧?”

村长还是没说话,却是眯着眼,像是在想什么重大的事。

刘大脚毕竟在生产大队当领导的,也能琢磨出点村长的心思。

“村长想的是村里的大事,二胡,你不要胡说了。”

不过刘二胡对一件事还是挺在意的,

“为什么我不在生产大队做小队长了,居然让我负责村里的牲口?”

“咱村有几头牲口,一只手就数得过来,用得着我吗?不行,小队长的位子还得归我。”

但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前脚生产大队把刘二胡赶出了领导班子,后脚就有人马上顶替上来了。

人家已经光荣上任了,而且才上来几天功夫,明显比刘二胡这个混子做得好多了。

这个节骨档子上,不可能再有什么变化的。所以刘二胡呢,以后在村里,就是个看牲口的。

村里真要有什么金贵的牲口,咋可能轮得上他刘二胡?

刘二胡这人有点胡搅蛮缠,村长本来不想搭理他,但是为了把这人从家里请走,他还得再说点什么。

“唉。”村长先是用力地叹了口气,“我也难啊。”

“我现在连一个寡妇都惹不起,我活了五十来年了,头一次觉得连条狗都不如。”

“汪汪……”村长家院子里的二黑,突然叫了几声。

“汪汪汪……”

不只是村长想找个地缝儿钻,连刘大脚这个在村里见识太多的,脸也都僵住了。

更别说刘二胡,他抖了两下脸皮,想说的话突然就不说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篷篷”两声,村长突然用拳头捶了捶胸口,“我委屈啊。”

“委屈大啊。”

村长差点没把自个儿给感动哭了,而刘二胡却是突然动了下脑子。

“村长,要不咱们想法子,把她赶出村去?”

虽然村长没有回应什么,但是刘大脚和刘二胡都看出来了,村长是把这个提议放心上了。

“我觉得她就不该再呆在村子里了。”

同时有这心思的,就是老向家的。

这会儿的向老头仍然是“吧嗒、吧嗒”抽着烟,

“听大脚的意思,那个寡妇是把全村人都得罪啦。”

现在全村人,没人敢随意得罪胡瑶了,这在其他人有心思的人眼里,都觉着并不是好事。

在村里讨生活,哪里不同别人接触的?

向家婆子两条腿盘在炕沿上,旁边炕桌上有一碗红糖水正冒着热气,是她刚给自个儿冲的。

她先是撇了撇嘴,

“刘大脚也不知道刘小六家给寡妇赔多少钱?”

“我是不信的。”向老婆子拿起水碗,喝了一大口的红糖水后,用干巴的手抹了下嘴角的水渍。

“哼,向南竹当初分出去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没少藏钱。”

说起这个事,向老头脸上带着不满的情绪。

“当初我就说,不要让他分出去,不要分出去。可你非觉得他在家吃粮多,把他非得分出去。”

“你看看,他一当兵了,一切都变了。”

过去的事,向老头一想起来就要悔烂肠子。而向老婆子“嘁”了一声。

“你当初也没见怎么反对啊,要不然我还能不听你的?”

当初嫌弃向南竹能吃,正长身体的,十几岁的孩子,天天都觉得饿,顿顿觉得吃不饱。

向老婆子本来就很讨厌向南竹是个白吃饭的“养子”,找了个由头就把他分出去了。

结果前脚向南竹从老向家分出去后,后脚就当了兵,再后来在村里盖了一个土房院子,也结了婚。

日子一天过得比一天好,却让向婆子的眼睛一天比一天红。

一直到现在,知道胡瑶手上有了钱,心里头就像是万只蚂蚁在啃她心头血一样。

又痒又疼。

“啪!”向家婆子把空的水碗用力摔在炕桌上,恨恨地说,

“这次我一定要把钱弄到手,要不然就把她个寡妇和那几个小崽子,全都赶出村。”

这个年头要是真被赶出村了,相当于没活路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在他们这些人眼里,胡瑶和五个娃离开村子到别的地方就活不下去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附近十里八沟的,没有哪个地方愿意收留“祸害”。

或者是没有哪个村子,有余粮给一个带个五个孩子的“寡妇”的。

胡瑶哪知道别人又在她身上动了歪脑筋,她还同五个娃说家训呢。

“以后村里的事,不管是啥事,看见就当没看见,听到就当没听到。”

其他的娃都没说话,就五娃把一根手指放在嘴角位置,陷入了沉思。

而二娃却是晃了晃脑袋,正想着他刚移进去的那些草,量是不是有点大了,几乎是把山上刚长出来的全给移栽回来了。

不过二娃最后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还是因为太少了。”

“对,咱家就是因为人少,听多了说多了就会被闲屁没事的人给盯上了。”

胡瑶无奈地叹气,看着又不说话的五个娃,心里头暗叹了一句:

收服反派,任重而道远呐。

胡瑶伸出一只右手,立即就宣布了一件大事:

“明天早上吃槐花饼,吃完早饭,我们全家去镇上!”

而她这一声招呼,引起了所有娃的反应。

尤其是大娃和三娃,都是一齐看了看胡瑶,再相互对了下眼神。他俩本来就要明天一大早去镇子上。

而二娃和四娃,是计划到山里头再转转。

五娃呢,小手指在自己的嘴角,透明的口水,又流了出来。

小五眨了眨她的大眼睛,伸手从自己上衣的兜子里,掏出一块手绢来,是胡瑶给放进去的。

先用手绢轻轻擦了擦自己的小嘴嘴,再把小手绢又放回了自己的小兜子。

胡瑶看着五娃一副萌萌的好奇宝宝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要说话了。

果然,就听到五娃奶音十足地问她,

“明天早上吃槐花饼啊,那、那去了镇子上,还要吃啥呀?”

说到吃,大概没有一个比五娃更上心的。

也幸好胡瑶是想过这个事的,她赶紧柔声地说,

“噢,咱们全家下馆子去。”

“下馆子?”五娃的嘴角又开始流口水,旁边的四娃伸手从她衣兜里,掏出那块小手绢,拿起来先擦了自己的嘴角。

等碰到有些发湿的手绢时,四娃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整个人僵了几秒手后,立即拿手绢伸手五娃擦嘴角,音调发硬地说了一句:

“多大的人了,看这哈喇子流的。”

其实这会儿五娃还没想到吃什么呢,并没怎么见口水,她转过小脑袋看了看四娃,又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小脸蛋,想不明白。

“四哥,你知道下馆子吃什么吗?”

“咳咳。”大娃轻咳了两声。

三娃这会儿早就忘了和大娃要去找金子的事,而是伸着脖子试探着问胡瑶话呢。

“明天中午去国营饭店?”

胡瑶点点头,“嗯。”

三娃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然后胆子又放大了一些。

“能吃白面条么?”

“可以。”胡瑶继续点头。

“哦哦哦……”五娃用两只手捂在自己的小脸儿上,激动得直接躺在了炕上打滚。

片刻就从炕这头滚到了另外一头。

“吃面条,吃面条,我最喜欢吃面条啦。”五娃这辈子还没吃过白面条呢。

三娃“咕嘟”地咽了下口水,从炕上又站了起来,

“还、还能提个问么?”

胡瑶还点头,“随便问。”

三娃用力吸溜了两下鼻子,忽然闭上了眼睛,抻着脖子大声喊了句“我想吃肉包子”。

“咯咯……”胡瑶一边笑一边说,“肉包子有啥好吃的。”

“明天中午咱们去吃红烧肉。”

“肉、肉……”

努着小嘴在炕上打滚的五娃,用力在炕上翻了好几下,直接就滚到了大炕柜跟前。

要不是有大炕柜挡着,看那激动样,是想翻到墙外头去。

胡瑶的枕头上搭着一块干净的手绢,四娃连手带脚爬过去,拿着新手绢就捂在了五娃的嘴上。

一边给五娃擦小嘴,四娃还在说着“怎么现在这么爱流哈喇子,以前不这样啊”,类似这样的话。

以前嘛,当然是指曾经长大的五娃,那会儿再馋,想吃什么都有人给送到嘴边的。

从来没为吃操心过,这辈子从一睁眼开始,就吃不饱穿不暖,都2岁多了,连一顿正经的白面条都没尝过。

更别多皮糯肥瘦肉香五花肉了,五娃现在只剩下流口水,加想像了。

胡瑶用温热水摆了块毛巾,给五娃擦了擦脸,又冲着其他四个呆呆的娃说,

“赶紧去睡吧,今天早些睡,明儿都早起了。”

胡瑶要起得更早,可是看了看五娃全滚成褶的衣裳,赶紧就给她全剥下来了。

把光溜溜的五娃塞进了被窝里头,又去厨房烧了锅热水,给五娃洗起了衣裳。

刚伸手把几件小衣裳放进水盆里,就听到一阵“叮咚、叮咚”响。

“五讲四美,10积分入账。”

“五讲四美,10积分入账。”

连着说了五次,胡瑶看着大水盆里刚放进去的五件小衣裳。

她用力咽了下涂抹,一眨眼功夫,就又有了50积分。而且这样的小衣裳,随便洗两把就干净了。

百赚不陪的好买卖啊。

五讲四美,洗衣裳是为了干净,看来这个是五讲里头的“讲卫生”喽。

五讲分别是指讲文明、讲礼貌、讲隆、讲秩序、讲道德。而四美呢,则是心灵美、语言美、行为美、环境美。

一共九项,现在发现了一项,其它八项还有待开发。

不过胡瑶还是发现,“五讲四美”得的积分,不仅高,而且容易。

胡瑶立即就把五娃的五件小衣裳洗干净,挂了出去。

可是五娃没什么衣裳,洗了后就只能光着了。

估摸着其他的娃也是,一个孩子里里外外就那几件衣裳。

这是胡瑶之前疏忽的,现在得抓紧了。

从柜子里拿出了棉布,是上次在镇上扯的,本来就是计划给几个娃做衣裳的。

买的是好质量棉布,并不厚,胡瑶立即就先给五娃做了件小裤衩,和单裤。

胡瑶虽然针线不太好,但是做个小裤衩是没问题的。

也没用多长时间,就把五娃的小裤衩做好了,摸上去软软的,胡瑶正要拿去用清水淘淘,晾外面,明天早上穿正好。

刚站起身,又听到一声“叮咚”响。

“缝缝补补,50积分。”

系统的话,让胡瑶激动了。

虽然五娃的衣裳挺好洗的,但是洗五件才50积分,而她只是随意地做了一件小裤衩,就得了50积分。

胡瑶也顾不上给五娃洗小裤衩了,她要赚积分。

连着又做了四件,其它四个娃一人一件小裤衩。

“缝缝补补,50积分。”

“缝缝补补,50积分。”

“缝缝补寂,50积分。”

……

胡瑶晚上睡着的时候,手上还提着一件刚做好的小裤衩子。

而就在胡瑶激动到手抖的时候,对面屋里虽然是黑漆漆的,也是因为激动,都没睡着。

四娃穿着一条小裤衩,在炕上滚了两圈,然后忽然说,

“五娃,今天不会是睡那个女人屋里头了吧?”

四娃的语气,说得就跟五娃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唉!”四娃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在黑暗中带着深深的无奈。

“早就预料到小五会叛变,没想到这么快。”

大娃闭着眼睛不说话,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

而三娃因为明天要吃肉,是最激动的,根本睡不着。他立即说了一句心里话,

“要是给我顿顿吃肉,我马上叛变。”

大娃还没有说话,不过四娃伸出小脚丫,狠狠地踢了三娃一脚。

但是四娃才4岁,再大的力气也没多大点。况且呢,三娃比较特殊,不仅能通灵,而且还是个大力气的,四娃那一脚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四娃心里头一直有一个念头,他不能被胡瑶那个女人的伎俩给欺骗了,所以睡着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一句,

“我不能屈服,不屈服。”

一直没说话的二娃,这才问了大娃一句,

“大哥,你看出来了吧。”

大娃其实并没有睡,满肚子的馋虫搅得他睡不着。而他也自然是听出来二娃说的是什么。

“嗯,家里的麻烦会越来越多。”

“呃。”

大娃的话,二娃其实没太听懂,他要说的是另一个话题。

“小五叛变得没有一点征兆,那我们……”

二娃的意思,他们是不是做做应敌的准备,却听到大娃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冷的。

“小五早就叛变了。”

以前是思想,现在连身体也跟着一起叛变了,直接睡到胡瑶的炕上,不回这屋来了。

二娃本来还想再问得更清楚一些,就见大娃转过身不再理会他了。

二娃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脑壳,想不通啊。

“难道我天天在药园子和菜园子转悠,家里发生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

还没睡的三娃伸手拍了拍二娃的肩膀,

“二哥,快睡吧,家里的事你啥时候操心过啊,别浪费你的脑子了。”

以前是,现在更是。尤其是后山有很多野生草药,二娃恨不得钻进地里头不出来呢。

第二天全家都起了个大早,虽然昨天夜里睡得都晚,但是五个娃一个赛一个精神。

胡瑶却是有些晕,她起得最早,做好了槐花饼,熬了一大锅半稀的米粥,又拌了个葱油野菜。

等吃完了饭,太阳也早升上来了,外面的天气看着是个好天儿,暖融融的。

在五个娃纷纷放下筷子的时候,胡瑶指着院外晾衣杆儿上的五个迎风飘扬的小裤衩。

“连夜给你们做的,大早上洗的,应该被风都吹干净了。”

以大娃带头的一二三四娃都没有说话,只有五娃激动地拍了拍双手。

“小裤衩,小裤衩,我的小裤衩。”

随后五娃又扯着自己身上干净的衣裳说,

“看,我的干净的衣裳。”

五娃的衣裳确实看着是干净的,虽然和昨天晚上穿的一样,但是明显就是胡瑶给连夜洗干净的。

看到五娃这个明晃晃的“铁证”,连大娃的眼神都温和了下来。

本来还在对胡瑶做小裤衩洗小裤衩的行为,抱着很深的质疑的四娃,也凑上去摸了摸五娃洗得干干净净的衣裳,上面还留着肥皂的香气。

不羡慕是根本不可能的,四娃揪起自己的衣服,闻到一股臭味。

四娃脸色微红,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而胡瑶一眼就看明白了,所以她马上就说。

“我们今天再到镇上买点布,我们全家每个都再做身新衣裳。”

现在全家都穿得破破烂烂的,除了五娃的衣裳还算好以外,其它四个娃的衣裳都是大的退下来的小的穿,小的退下来给更小的穿,所以补丁是不会缺的。

不过胡瑶又补充了一句说,

“噢,我就会做个单裤,做衣裳还慢。兰花妈说之前给你们几个做的厚裤子,已经差不多了。”

在几个娃炙热的眼神下,胡瑶用手又抹了下额头。

“啊,我们今天就去扯厚的布,回来做褂子吧。”

“咱们全家穿一样的衣裳,在村里走几趟,多威风。”

就在胡瑶说得热烈的时候,四娃抬起小脑袋,闪着发亮的眼睛看着她提问。

“村里人会不会说闲话啊。”

胡瑶想了想,觉得是有一定的可能性。

“大概会吧,不过谁还不会被人说呢,多正常啊。”

大娃却淡淡地说,“他们会说我们在花死人的钱。”

“啊,呵呵呵。”胡瑶干巴巴地笑了几声。

“这、这,他们说不说,也没啥区别的吧。”

毕竟,在胡瑶看来,他们这一家子,就是靠死了男人“发”的。

所以胡瑶还很自豪地说,

“一会儿先去镇公安局找彭局长。”

“找他就是去拿钱的。”

“刘小六那头陪给咱家的钱。”

胡瑶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齐刷刷地童音说,

“真好。”

五个娃都换上了新的小裤衩,胡瑶在炕上连着滚了好几圈,差点乐疯了。

“哈哈,涨了,涨了,哈哈……”

胡瑶说的是积分涨了,这一夜没白忙乎,早上的头晕也是值得的。

几乎没费什么力气,积分从61涨到了411。

况且一会儿还要背着“最贵的娃”去镇上,一不小心就有了一种一夜暴富的感觉。

可是,当胡瑶联系系统问了个问题时,立即就知道自己啥的暴富,完全是错觉。

“一袋大米要2000积分?”

“好贵啊。”

不过系统的话,却让胡瑶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折扣价,所以其实是我占了便宜?”

系统:“是的主人,一袋新大米是100斤,比你20积分买2把还要合算。”

算一算,平均一斤大米才要20积分。可是自己手再大2把大米也不可能有一斤的。

“一斤大米50积分。”系统如是说。

这么一算,按整斤算的化,一斤大米和一斤白面的价格是一样的。

“一袋白面和一袋大米,都是100斤一袋的?”

“是的主人,现在全是打折价,2000积分一大袋。”

胡瑶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积分,暗暗想,多赚积分吧。

胡瑶躺在炕上正琢磨的呢,感觉脸上一黑。

原来是脸上被盖上了一块布,是块手绢,坐在胡瑶旁边的五娃,给胡瑶在擦脸。

五娃嫩嫩的奶音,传进了胡瑶的耳朵里。

“呀呀,不就是中午要吃肉么,看你哈喇子流的。”

胡瑶伸手把手绢从脸上扯下,斜着眼看了下小脸儿和小嘴都很干净的五娃。

“一会儿还是我背你,你站到筐里。”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五娃并没有同意,她摇着小脑袋。

“大锅背,我四哥重。”

胡瑶的眉毛跳了好几跳,四娃重,就让她来背?可是,背四娃赚不到100积分啊。

系统的这个背娃的任务,很奇怪,年纪越大,赚的积分越少。

不过事实上却是,五娃想多了。

胡瑶抱着五娃一出屋子,就见另外四个娃早已经准备好了,而四娃已经在大娃的背上了。

不过这次的大娃,也是背了个筐,让四娃站在里面,相对轻松一些。

而“最贵的娃”依旧进了胡瑶背上的筐里。

胡瑶带着五个娃,浩浩荡荡地出村了,现在各家各户都是出来干活的时候,远远近近的都看到了。

指点是免不了的,多事的肯定就会说,

“看到没,去花死人钱的,一点也不节省,还是全家都去。”

只要出村就是去花钱,这是村里人固有的想法和生活经验。

如果去串门或是回娘家,不可能背着空的筐,提着空篮子。

胡瑶的篮子虽然是空的,但是背着五娃的筐里面,放了三个大饭盒。

铝制的大饭盒,胡瑶是要去镇上装吃的用。

胡瑶带着五个娃快到镇子的时候,与一辆自行车擦着过去的。

那人不知道是碰着什么事了,看样子是很着急很着急的。

胡瑶看着骑车的人不仅是个女的,年纪也不小,都替她累。

“现在交通太不好走了,骑个车也能把人给颠个半死了。”

三娃一直紧靠在胡瑶的另一边,这会儿伸手扯上了胡瑶的手。

“咱家也有辆车。”

胡瑶这才知道自家也是有自行车的,是姓向的去年买的,可是她没在家里见到过。

“车呢?”

“让人借走了呗。”三娃只知道被姓向的借出去了,可是借给了谁,却是丁点儿也不知道。

“平时就是他骑着车的,咱们几个也不出村,你也不回娘家,根本用不上。”

三娃说着他知道的这些情况,

“他只要一休息就会骑车回来,可是好长时间没回来了。”

“噢。”胡瑶秒懂,立即握拳。

“好,咱上部队去要车。”

当然这个是明后天或者再晚几天的事,今天要去镇上公安局去要钱。

一路上没碰到啥事,除了那个骑车特别快的女人,相互之间谁也没注意谁。

等到了公安局,胡瑶把装着槐花饼的黄油纸包,放在了桌子上。

“彭局长,这是用您上次给的那些槐花做的饼。”胡瑶自觉地坐在了凳子上,几个娃也是有样学样,挨着她坐下了。

彭局长被胡瑶的阵仗给吓住了,还以为她听到了点什么消息。所以彭局长就试探着问了问,

“小向媳妇,你见着庞团长媳妇了?”

“庞团长媳妇?”

胡瑶不认识这个人,所以她摇了摇头。

“她是谁啊?”

彭局长悄悄松了口气,不过他的表情变化,都落入了大娃的眼中,大娃收回了眼神,垂下眼眉,像是地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仔细看的。

彭局长回到桌子跟前把纸包打开,看到码得整整齐齐的十块槐花饼。而且槐花的味,扑鼻的香气一下子就冲进了鼻子。

感觉自己都快流口水了,彭局长拿了一块饼吃了起来。

“咔嚓”一声,槐花饼酥得直接掉渣渣,有渣子掉在桌子上彭局长立即就用手捏起来吃了。

三下五除二,彭局长吃了一块槐花饼后,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年纪也不小了,居然还这么贪吃。

刚转过头本来想同胡瑶说话的,就看到五双眼睛,都齐齐地在盯着他,以及他吃东西的嘴。

“咳咳。”彭局长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被五个娃看着,而他却在吃。

彭局长又羞愧又尴尬,伸手把槐花饼重新包好,还往胡瑶那头推了推。

“呃,好吃,吃好。不过我吃好了,都留给孩子们吃吧。”

坐在胡瑶怀里的五娃,晃了晃小脑袋,表示拒绝。

她伸出两只小手一起摆了摆,嫩嫩脆脆地声音。

“你吃,给你吃,换钱。”

说完这话后,五娃一转身把脑袋塞进了胡瑶的怀里,一副很害羞的样子。

“换钱?”彭局长没听明白,而胡瑶是立即就明白了。

胡瑶把小五往怀里搂了搂,

“我家小五惦记着刘小六家的赔偿呢,我今天来,一是谢谢您的帮忙,做了点吃的,别的了不太会。二来,就是问一下刘小六家的赔偿我是不是可以领了?”

彭局长却是一脸的诧异,

“他们家的人回去没给你么?”

不仅是胡瑶摇头,五个娃也一齐摇头。

彭局长“啪”地用力拍了拍桌子,

“我专门交待给你们村长的。”

不过彭局长想了想,这个事还得他去盯着了,要不然真的不好办。

“钱的事是我们一个女同志负责的,等我去问一问的。”

彭局长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两手空空。

彭局长脸上带着点愧色,这件事也是他没有料到了。

“钱是交上来了,被我们那个女同事带走了,得等她办事回来。”

彭局长是个热心人,所以胡瑶知道他不会撒谎。

而那个女公安的行为有些奇怪,为什么把钱拿在她手上,并不是直接给彭局长或者送给她。

彭局长脑仁儿疼呢,现在还有一笔钱呢,他正琢磨着要怎么跟胡瑶把钱的事一件件说清楚了。

“我也不跟你见外,小向媳妇,最早给你送抚恤金的,是镇上的一些领导,对不对?”

其实胡瑶也是事后才知道的,本来以为是部队给送来的。

彭局长就接着说,“其实,部队那头还有一笔钱。”

穿到六零养反派崽崽[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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