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挑眉，方归音挑衅的说道，“霓裳，你说是不是？我想，皇后已经对我有了杀心吧，恐怕你们水到渠成那日，就是我意外身亡之时。”
“太子嫔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皇后娘娘亲手栽培的你，自然不会让你落得这等下场。”
霓裳不是没有想到方归音能够想到这些，她只是没有想到，方归音会敢于将这些话宣之于口。
“不管怎么说，都要感谢皇后娘娘的提拔。只是皇后娘娘的提拔，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负担。”
历数种种，方归音不忍回看。
“如今东宫之中，皇后娘娘应该更看重侧妃吧？毕竟她出身名门又好拿捏，如今还怀有身孕。”
方归音剖析着，“可皇后娘娘有没有想过，仅凭一个侧妃，她就想拿捏住太子殿下以及他未来会有的后宫吗？那真是太可笑了。”
“太子嫔，你可不要出言不逊。”霓裳的表情已经严肃起来。
“我就是出言不逊又能怎么样？霓裳，你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多年，见过的、听过的应该不少，就连我都明白的道理，你会不明白？”
“无论我生下多少个孩子，他们都是太子殿下的孩子，难道皇后不希望太子殿下的子嗣越多越好？真是糊涂！”话都既然已经说出口了，方归音也不怕再说的明白些。
“你竟然敢如此说皇后娘娘？”霓裳上来就要掌嘴，可巴掌还没落在方归音的脸上，就被她的话止住了动作。
“你这一巴掌落在我的脸上，太子殿下明日就扒了你的皮。”方归音有这个底气，凭楚潇然现在对她的宠爱，就算要不了霓裳的命，也不会叫她好过。
“奴婢自然是无权处置太子嫔，不过奴婢会将太子嫔的话，一五一十禀告给皇后娘娘。”霓裳咬牙切齿地说道。
霓裳走后，方归音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刚才头脑一热便发疯说了这些话。可既然眼下已经走到这步境地，她必须得想一个万全之策。
仅凭皇后，方归音未来是绝技保不住命的，所以眼下唯有一个法子。
……
是夜，穆菱一身夜行衣，偷偷潜入了胡府。
对于从前的长公主府，穆菱再熟悉不过。她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主殿，摸到了胡夫人的房间。
胡夫人安详的睡着，四周并没有什么异常，不过让穆菱奇怪的是，她那位姨夫却没有与胡夫人在一起。
“这人去哪了？”穆菱心头带着疑问，摸到了胡雅兰的房间。
胡雅兰房中点着蜡烛，她对着蜡烛，似乎是在挑灯夜战。
穆菱视力绝佳，即使离得很远，她也看清了胡雅兰手中拿着的是教授礼仪之书。
像她们这种官家小姐，都是自小学习礼仪的，一举一动早已刻在了骨子里。
虽然原主以及胡雅兰原主从小都是骄纵顽劣的孩子，可对于礼仪却也是熟记在心的，只不过她们嗤之以鼻不愿去做罢了。
怎么这会儿胡雅兰反倒还看起来了？穆菱断定她一定从小就没有接受过这样的教育，所以才想通过后天补足。
仔细盯着胡雅兰的脸，穆菱想要从中看出些破绽。
既然是易容，那总会有些蛛丝马迹吧……可无论穆菱怎么瞧，都没瞧出那张脸有任何问题。
真是奇怪，没想到古人的一种技术居然如此高超，而且已经到了连穆菱都琢磨不透的程度。
大约是看书看累了，胡雅兰揉了揉眼睛，很快便熄灯睡觉了。听着她的气息，判断胡雅兰熟睡以后，穆菱从房顶跃下，封了胡雅兰的穴道，而后从怀中拿出夜明珠，开始在她的房间查看起来。
长公主府哪里有暗室，穆菱门儿清。不过四下看看，似乎胡家人并没有发现长公主府有这些暗室，而胡雅兰随身的一些行李也都没有找出什么问题。
看来胡雅兰隐藏的还是挺深的。
穆菱一无所获，离开胡雅兰卧房，正欲离开时，突然想到还有一位胡大人未曾拜访。
长公主府并不大，院落也就那么几处。穆菱挨个去找，终于在最偏僻的一处院落听见了些许声响。
年轻女子的笑声与嬉闹声，即便有意压低音量，可在深夜之中还是格外清晰。再加上穆菱本就耳力惊人，隔着尚有一段距离，她也听见了是胡大人在与几名女子嬉戏玩乐。
走近了去瞧，就见那院子里的场景简直不堪入目。她原本以为只是几名女子，却不想除了与胡大人玩乐的女子外，院子里还跪着一排女人。
深秋的季节里，各个只穿着薄衫，肚兜若隐若现，冻得都有些哆嗦。
“这胡大人还真是风流成性。”穆菱皱着眉，见胡大人两鬓斑白，却还蒙着眼与年轻女子捉着迷藏，不免啧了两声。
府上有这么多年轻女子，难道胡夫人不知情？这一家人还真是上上下下都透露着古怪。
不过那位胡夫人，穆菱暂且没有看出什么问题，从她与柳如瑾的对话以及相处的细节来看，她应该就是胡夫人没错了。
至于院子中的这个胡大人，穆菱恐怕还得需要些时间彻查一番。
院子里的嬉闹还在继续，穆菱却无心看下去。一个起身跃出院墙，穆菱正准备回王府之时，突然改变了主意，她想进皇宫看上一看。
这会儿虽然已经很晚了，可连胡大人都在与女子嬉戏，想来皇上也不会闲着吧。
入了宫，穆菱不清楚米什娅的住处，于是便来到了芷静阁。
“吓死我了王妃，我还当是什么贼人，原来是你，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瞧，把我吓得这一身冷汗。”冷如玉还没睡，她手中握着后宫的账本，正焦头烂额。
“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穆菱瞧了一眼账本，看出了很大的问题。
“这不是在查账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凭空的几千两银子，说找不见就找不见了。皇后把这些麻烦事都推给我，她自己倒是乐得清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