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涛听到司念替自己解围，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随即李涛带上口罩，穿上手术的衣服。这些都是他从德国带回来的，很是专业。
而另外有军医，给李督军进行了麻醉。过了一会李督军就人事不知了，司念也拿出了自己带的药物和银针，进行消毒。
她还准备了一些小东西，都排在另外一张桌子上，预备着不时之需。
李涛准备好手术刀，一把一把的排列放好，所有的一切准备就绪。
当皮肤被化开的时候，李涛下意识的去看了一眼司念。她表情专注，丝毫没有被流出的鲜血刺激道。
反而司念更关注的是李督军的伤口，她的眼神几乎一刻都没停留的在伤口附近观察着情况。
随着血液流出，司念一支银针插在了李督军的腹部。
原本流出的血液减缓了不少，这也是这次手术的难度。切开腹部势必会造成大量流血，失血过多会导致死亡。
而这里不是医院，李督军已经处于逃难阶段了，根本没有办法输血。所以，他们要在最快的时间里，取出瘤子和子弹。
确保流出的血液，在李督军身体能承受极限的范围内，不然的话恐怕只有一个下场了。
看到司念准确而麻利的插入银针止血，李涛还是愣了一下。他学的是西医，对于中医虽然说不上排斥，但也是特别推崇。
这一次之所以他答应和司念合作，也是因为李督军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横竖都是死，那还不如冒险一试，好歹也算是有个生机。
看到司念的银针真的能止血的时候，李涛已经有些愣神了，那种感觉就好像看到了什么神奇的东西一样。
“你在干什么？麻利点。”司念呵斥道。
“是。”李涛竟然乖乖的应了一声。
又是一刀下去，李涛彻底的切开李督军的腹部，这一次血流得更多了。司念手法翻飞又是十几枚银针插入，及时阻止血液的流通。
打开腹腔，司念看到那个肿胀的瘤子，上面的薄膜只剩下一层，似乎随时都有破裂的可能，
而子弹紧紧的贴着那个瘤。
可以说督军是幸运的，如果不是这个瘤子，那颗子弹就要打在他的神经上。到时候依然是死路一条，毕竟西医的医术还没精湛到能从神经上取子弹。
“位置不太好。”司念低声说了一句。
司念绕到另外一侧，发现瘤子正压在两根大的血管上。也正是因为这个位置，有了血液的刺激和滋养，瘤子才会长得那么大。
“能不能先定住血管？”李涛问道。
司念摇头，瘤子的外皮薄膜都是那血液滋养出来的，一旦切断血管，恐怕瘤子最先爆掉。那就跟一个定时炸弹一样。
“一二三同时进行吧。”司念说道。
现在的办法也只有这一个，就是李涛用刀同时划过两根血管与瘤子的相连，司念则在同一时间出手定住瘤子。
“你能做到吗？”司念问道。
李涛额头上的汗流了下来，他没有说话。这说明他并不是很有信心，甚至是还有些迟疑的。
其实司念也能理解，人都说医者不自医。更多的时候，做手术是不能给亲人做的。因为掺杂着太多的情感，是会影响判断和发挥的。
尤其可以看出，李督军对于这个小儿子是十分爱护的，而李涛自然也是十分爱自己的父亲。这样父子情深的状况下，更是会影响李涛手术的水准。
“尽人事，听天命。”司念说道。
“什么？”李涛愣了一下。
“我们中医讲求，尽人事，听天命。”司念说道。
“尽人事，听天命！”李涛叹了一口气。
这话说得很轻巧，但是放到自己身上有多难，也只有当事人才会知道。
不过，司念这一句也是提醒李涛了。横竖李督军都是死，如果自己执念太深，反而会夺走了那一线的生机。
李涛看了一下表，确认了时间，又再次看向司念。
“开始吧。”李涛说道。
他手里的手术刀紧紧的贴在血管上，另一只手轻轻兜住那个瘤子。
“三！”
“二！”
“一！”
三二一的同时，李涛动了，刀子切入的一瞬间，就有血喷薄而出。不过也只有那一下，就看到司念也动了。
她的手如同残影一样，迅速的在血管和穴位上翻动着，几乎是一瞬间的时候，三十几枚银针都落在不同的位置上。
司念的身上都是血，可是她好不惧怕，也不理会。反而在李涛失误愣神的情况下，抄起一把短刀，直接挖出了子弹。
“缝合，快！没有时间让你看热闹。”司念没好气的怒道。
李涛是有点被刚刚喷溅的血吓到的，其实他在国外也常做手术。可是这样的手术他做得也不多，尤其是对象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那喷溅出来的血，就好像岩浆一样灼痛了李涛的手，让他甚至都不敢再有下一步的动作。
直到司念吼出来，李涛才回神，用最快的速度开始缝合血管。司念也是配合得到位，每一次李涛缝合一点，她就抽出一根银针，当然还要抽出相对穴位的银针。
不时还是有血喷出来，但司念和李涛都没有停手，已经到了最关键时刻，能不能活就看缝合后伤口的血能不能止住了。
眼见着血管缝合完毕，司念微微松了一口气。她不时的擦着手，确保血液的粘腻不会影响她下针和拔针的精准。
眼看腹部的伤口缝合一半，李督军竟然微微动了一下。司念和李涛对视一眼，两人都惊吓过度了。
要知道，现在伤口还没有完全缝合完毕，如果李督军在这个时候麻药效力失去作用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你的药，不是德国带回来的吗？”司念急道。
“没有带药回来，黑市上买的。”李涛无奈说道。
“黑市上买的，你都不做测试的吗？真是个傻缺。”司念气道骂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