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就再忍忍,哪有揭开再盖上的。”金橘劝着。
“好吧,好吧,我这又累又饿的他倒是快点来啊。”成亲的规矩可真是不少啊。
曾江如赵毓所言,就真的是去转了一圈,然后丢下一句去去就回,把场子交给赵毓和曾清。
走到新房门口时,步子停住,整了整衣冠,吸了口气才推门入。
屋内红烛跳跃,亮如白昼,视线越过珠帘,一身红衣的新娘就坐在喜床上。
魏荣听到门响,接着进来了不少人,最后,看到一双男人的脚停在自己面前,那时曾江的鞋子,她今日看到的最多的就是他的这双鞋子。
明明上一刻还在盼着他早些回来,先把盖头揭了,她就可以吃点东西,现在又有些紧张了。
魏荣衣袖下的手紧张的捏在一起,一会儿左手捏右手,一会儿右手捏左手。
喜婆一声笑:“红盖头挑三挑,来年添个大胖小,红盖头转三圈,来年添对龙凤胎。”
喜婆这么一说,大家都跟着笑起来:“新郎官快挑盖头让我们看看新娘子。”
屋里的这些人都是曾江的亲戚,热场子的,不会真的闹,那些个宗室子弟曾江让赵毓拦住了,省的他们过来闹腾的没完。
魏荣从紧张变成了害羞,什么大胖小,什么龙凤胎,真是羞死人了。
曾江手心也紧张的微微出汗,连手掌握着的玉如意都有些粘腻起来。
一般这种吉祥话都不会照做,不过,曾江显然是当了真,一一照着喜婆那般做了,人群先是大笑,接着发出哇的声音,新娘子太漂亮了,都是夸曾江有福气。
魏荣脸皮不算薄,可被这么多人围观,再加上刚才那些话,还真是有些害羞,脸越发红了。
还好那些人说了些吉祥话之后就走了,没再继续闹下去。
魏荣大大松了口气的模样,让曾江忍不住调侃:“吓成这样?”
“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害怕,我是感觉这么多人看着,像是街头耍猴戏的。”魏荣站起来活动了下身子。
今日一天虽然是从早坐到晚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累,腰酸背痛的。
“耍猴戏?”第一次听人这么描述新娘子。
“是啊,我不就像那猴吗,被一群人围着,就怕那喜婆来句,来,来,来,先给大家跳个圈。”
“咳咳,咳咳。”曾江咳完,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魏荣嗔了曾江一眼,摘下头冠,随手放在桌上,然后在圆桌前坐下。
桌上摆着枣子桂圆的干果,虽然不当饱,但魏荣饿了,拿了个枣子啃起来。
“饿了?”
“大人,我一天没吃东西了,能不饿吗?我以后再也不要成亲了。”魏荣摇着头,没发觉自己话里的毛病。
曾江手中正在剥的桂圆吧嗒落在桌上:“难不成你本来还打算再成一次亲?”
魏荣一愣,这才发觉自己的口误:“不就随口一句话吗,想显摆你比我聪明不是?”
曾江哪有这个意思,他是紧张好不好,好不容易娶回来的,丢了怎么办?
“我让厨房准备了吃的,应该马上就送来。”曾江话音刚落,外面响起敲门声,厨房送吃的来了。
魏荣看有吃的,眼神一下亮了,这才对嘛,不然她真要成第一个饿死的新娘子了。
这么冷的天,不让吃饭,不让喝茶,就为了防止路上入厕,这些人真的没有心。
“高兴了?”曾江摇头失笑。
“强颜欢笑吧,不高兴也没办法啊。”总不能因为当新娘子要饿肚子,然后就不成这个亲了吧。
“强颜欢笑?”
“难道你不觉得婚礼的仪式很繁琐吗,还有那个喜婆,话真的是很多,这么冷的天,走路就走路,一路走一路说,我都听的很烦……”魏荣忍不住吐槽。
“你的意思是应该……直接洞房?”曾江这话明显的不怀好意。
可惜魏荣没接收到这个信号,先喝了一口热粥才随意的点了点头:“差不多就这个意思吧,省事。”
曾江笑的更加意味深长:“我竟不知夫人如此迫不及待。”
魏荣着这才明白过来,恼羞道:“你想什么呢,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那个意思。”
“你,你,你……要不要脸,我现在饿着肚子呢,也没洗漱,外面宾客还没散,你想什么呢……”
魏荣话未说完,曾江低头,在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上亲了一口,然后低声道:“甜的。”
魏荣慌乱低头,脸颊发烫,她觉得自己此刻应该更像猴子了,确切的说是猴屁股,脸快烧着了。
“粥里放了糖,当然甜。”魏荣羞涩道。
“我是说你甜。”
魏荣捂着脸,低头趴在桌上,羞的恨不得挖个洞躲起来,嗡声嗡气道:“你能不能让人好好吃饭了?”
曾江看她如此,也不忍心再逗她,谁让她这么……招人喜欢呢。
“好,你先吃。”
魏荣偏头,露出了小半长脸,看了曾江一眼,又低下头,如此反复了两三次,才又道:“你别一直盯着我看呀。”
曾江从进入房间脸上的笑容未曾减过半分,由心而发的愉悦,手撑在桌子上凑在她耳边道:“夫人也别盯着我看。”
“哎呀,谁要看你,是你先盯着我的,你不是要出去敬酒吗,还不快去?”魏荣脚轻而快的跺着地面,开始日常耍赖了。
“我看你吃完。”
“你看着我怎么吃。”
“那我喂你。”
“大人,求求你快走吧,等我吃完你再回来行不行,不然我真要饿死在你们家了。”
曾江本来的那点旖旎心思这会儿也没了,被她逗的止不住唇角上扬。
“不是我家,是我们家。”
“你有完没完了?”这有什么差别吗?
“好,好,好,你吃,我去去就回,先不要喝酒,等我回来一起喝。”
魏荣还趴在桌上,闭着眼不看他的点头,她以为曾江说的是合卺酒还没喝,等他回来喝。
却不知这酒其实稍微有些暖情的功效,母亲怕他们两个不知事,特意让人备下的,对身体并无损害。
家中的事瞒不过他,只是他并未阻止,如今看来不阻止是对的,这丫头对情之一事是一窍不通啊,他这是娶了一个什么活宝。
曾江低头亲她,却被她发现,身子挪开了,吻只能落在她的发髻上,依依不舍道:“我走了。”
“恩,快走!”
曾江离开,魏荣才从桌上起来,脸烫的不行,手捂着脸。
金橘进来的时候,魏荣就是这个样子,有些担心的上前道:“小姐不舒服吗?”
魏荣摇头:“没有,我是……唉,算了,吃东西吧!”
魏荣吃的并不算多,也许是饿久了,也许是被曾江这样一打岔,弄的她心里像是被什么勾似的,痒痒的,挠又挠不到。
曾江一步三回头的从院里出来,脸上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笑容。
赵毓看他舍得出来,忍不住调侃:“笑的春心荡漾的,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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