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想退回去,可惜被曾大人叫住了:“去拿些外伤药来。”
“外伤?”
赵毓不耐烦道:“消肿止痛的,还不快去。”
以前瞧着挺机灵的,怎么今日呆头呆脑的。
小厮点头如捣蒜,连忙往后退,可走的太急了,左脚绊右脚,摔了个大马趴。
他连起身都顾不得,连滚带爬的出去了,也不知道这双眼睛还保不保得住,哭唧唧。
赵毓刚上完药,宫里的旨意就来了,柔妃娘娘请淮王殿下立刻进宫,淮王叹了口气,今日母妃这是来硬的啊,连御林军都来了。
得,逃不过,这次不知道又是要把哪家的姑娘塞给他。
他要不要去父皇那告母妃一状,说母妃假公济私,强抢大臣之女?
“你放心住着,我去去就回。”他记得昨晚曾江说请了两日假,要在他这里住几天。
曾江刚要点头,只听那太监身旁的太监道:“曾大人,贵妃娘娘也请您进宫一趟。”
曾江这才注意到,这是姑姑宫里的人,不解道:“不知娘娘宣臣进宫是为何事?”
姑姑极少宣他进宫,毕竟他也是外男,在后宫走动不妥。
“这……奴才就不知了!”小太监脸上的笑容有些——诡异。
赵毓和曾江对视一眼,不知道两位娘娘到底找他们何事。
“走吧!”语气都有些无奈。
曾江昨日的衣服是穿不得了,被某人撕的不像话了,便穿了赵毓的衣服,反正两人身量差不多。
赵毓衣服颜色,款式都是追求飘逸洒脱的那种,宽袖长袍,仙气飘飘的和曾江的风格不同。
曾江因为要方便查案,衣服都是暗色窄袖居多,穿上赵毓的衣服倒是格外的出尘,眉眼都添了几分俊逸之感。
两人站在一起,很是……嗯,不错。
进了宫,一人前往淑贵妃宫里,一人前往柔妃宫里,小太监带着路,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曾江蹙眉,这气氛有些怪异了,到底出了何事?
很快,便到了淑贵妃宫中,贵妃娘娘一向低调,便是晋升贵妃也并无多大变化。
因为赵绾和驸马的事和皇上闹的不大愉快,眉宇间带着几分忧愁。
“臣参见贵妃娘娘。”曾江屈膝行礼。
淑贵妃知道拦不住,曾家人惯来古板守礼,点了点头道:“起身吧。”
曾江这才起身道:“谢娘娘。”
“江儿似乎清减许多,可是公事太过繁忙。”淑贵妃笑道。
曾江更加疑惑,姑母一大早把他召进宫不是为了问这些客套话的吧。
“还好!”曾江不紧不慢道。
“江儿,你可怨姑母……”当初执意要订下他和绾儿亲事的是她,可如今绾儿另嫁他人。
当初那个情况,若绾儿不嫁给陆玉庭,便可能被皇上嫁到西凉和亲,她没有办法。
本以为就这样了,可江儿回来了,她当然高兴,可两个孩子的婚事却是不成了。
她知道大嫂在给江儿看人家,可看了许多,江儿都不满意,大嫂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对她是有怨的。
曾家也是京中老牌世家,并不需要和皇家联姻来更进一步,尤其,江儿是嫡长孙,娶公主对他并无多大益处。
可当初大哥为了她和绾儿,也答应了这门亲事,谁知道日后会……
对于江儿,她这个做姑母的始终是有愧疚的。
曾江立刻道:“臣不敢。”
“我已屏退宫人,你大可不必拘束,来,快坐下。”贵妃笑道。
柔妃娘娘昨日半夜来她宫中说起淮王和江儿的事,她自是不信的,可若真的无事,柔妃娘娘也不会特意告诉她,毕竟……
“多谢娘娘。”
“江儿,无论如何是姑母和绾儿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曾家,你万不可因为此事……”淑贵妃有些难以启齿,曾江并未打断。
淑贵妃斟酌了下语句才道:“万不可自暴自弃。”
她知道自己这个侄子,一向洁身自好,并没有那种不良癖好。
只怕是因为绾儿,再加上一时冲动,说到底,都是她的错,误了这孩子。
若是他不能有份美好姻缘,她这个做姑母的这辈子也无法安心了。
曾江虽不知淑贵妃到底何意,但还是起身拱手道:“多谢姑母教诲,侄儿知道。”
曾江虽古板守旧,但他并非不识好歹,淑贵妃如此语重心长,也的确是担心他,他若再坚持礼仪,倒显得小气了。
“你和淮王……姑母知道你们年轻气盛,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义,感情不顺,难免,难免意气用事,做些荒唐事来。”淑贵妃说到这里看着侄子。
曾江表情还算镇定,眼神却是露出了一丝疑惑,他宿醉在淮王府,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贵妃吸了口气,这才继续道:“江儿,大哥大嫂可就只有你一个儿子。”
曾江更加疑惑,怎么还扯到这上面了,难不成因为昨日的事,母亲让姑母来劝说他成婚的?
“姑母,侄儿已有心仪之人,成婚的事……不急。”魏荣还在孝期,婚礼的确不能急,而且,她那个性子,不能逼她。
淑贵妃听他说不急,心下彻底相信柔妃所说,连忙道:“江儿,你年岁不小了,你朝朝中是皇上倚重的大臣,在家又是嫡长子,婚姻大事万不可荒唐。”
曾江颔首:“侄儿知道。”
淑贵妃极了,她怕伤及侄儿颜面,这才说的含蓄,谁知道他竟是……执迷不悟。
也罢,都是自家人,既然开了这个口,那便要说开了,否则,若是大哥大嫂知道,只怕这事更难处理,淮王再如何也是皇子。
“江儿,你和淮王……断了吧。”淑贵妃索性直说了。
曾江一愣:“断了?”
断了是什么意思,几位皇子中,他也就和淮王交好,除了淮王不会参与夺嫡,淮王性子也颇好,两人也是志同道合。
淑贵妃看着曾江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此事我并未说于大哥大嫂知道,姑母知道一开始或许难以接受,但你们感情并不深,很快就会忘记的。”
“什么?”曾江总算听出些不寻常的意思了,什么叫做感情不深,姑母在想什么呢。
“江儿,按说这事不该姑母开口,但若柔妃召了你母亲进宫,那事情就不一样了,再传到皇上耳中,只怕不好。”这种事皇上肯定向着自己儿子。
因为淮王无缘大位,在私事上皇上一向对他颇位偏袒,到时吃亏的就是江儿,于他官声也不好。
“姑母是觉得侄儿和淮王……断袖?”曾江结合从早上醒来王府人看他的眼神,再加上姑母的话,非常肯定姑母今日召他进宫的意思了。
淑贵妃听曾江说的如此直白,微咳了一声:“姑母自然是信你,但毕竟年轻,有时候想岔了也是难免。”
“姑母想多了,儿臣和淮王只是友朋之谊,并无其他。”曾江语气肯定道。
“江儿,姑母都知道了,昨夜,你和淮王……”淑贵妃不好重复福顺公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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