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江也不解释,端着水出去,又打了一盆水进来。
魏荣洗完,就着盆看了眼,差不多赶紧了,这才不好意思道:“谢谢你啊。”
曾江看了眼魏荣未施粉黛的脸,觉得好看多了,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这衣服我不用,这样就可以。”身上的衣服虽然湿了一点,天气热,不要紧,一会儿就干了。
“换上吧,我留着没用。”
“你可以送给你妹妹。”
“她穿不了。”她妹妹身量没她高。
“那可以给……”
“我娘也穿不了。”曾江打断她的话。
“我是说给你院里的丫头穿……”
“我院里没丫头。”曾江有些不耐烦了。
魏荣哦了一声,看了看那身衣服,颜色还挺素净的,她尚在孝期,不能穿的太鲜亮,这衣服倒也适合。
“那……多谢你了。”
曾江嗯了一声站着没动,他今日又救了她,这下她该明白了吧。
魏荣看他站着没动,又道:“我,要换衣服了。”
曾江这才反应过来,扭头就往外走,走的急了,差点被门槛绊倒。
曾江出了房门才深吸了一口气,有点热怎么回事。
掌柜的一进后院看到曾江,连忙道:“少爷,您还在呢,我刚才进屋看您没在屋里,还以为您走了。”
“嗯。”曾江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掌柜的看曾江不愿搭理自己,便要进屋,被曾江眼疾手快的挡在身前。
掌柜的不解:“少爷,我要找那副前朝的字画,客人等着要呢。”
“等会儿。”
掌柜的不解的看了眼,少爷这是怎么了,刚才他进屋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劲,像是听到了一道女子的声音,后来在门口看了眼,发现没人,这会儿看少爷的表情,还有紧闭的房门,难不成少爷真在房里藏了女人?
“少爷?”
“你先去,一会儿我送过去。”
魏荣在这里面很快换好了衣服,就是头发不太好处理,就随便用布条绑了个花苞,凑合着,回家再说吧。
曾江话刚落,门从里面打开,二人顺着声音看去,掌柜的嘴巴张的大大的,天哪,少爷真在房里藏了女人,还是个挺好看的小姑娘。
曾江连忙上前把魏荣推了进去,门又快速的合上。
“蔡叔,不是你想的那样。”曾江解释道。
这事不能传到母亲那里,魏荣还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知道,若传出去,有损她闺誉。
蔡掌柜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不知道。”
蔡掌柜虽然说着不知道,可脸上却是年轻人那点事他能理解的表情。
“蔡叔,她是我朋友的妹妹。”
“少爷不用解释,我什么都不会说。”蔡掌柜保证道。
蔡掌柜并不是曾家的家奴,而是曾江祖母的远房亲戚,家道中落了,来京中讨个营生,因为读过书,便被安排到一品天下。
“蔡叔……”
“少爷真不用解释,我一个字都不会说,我先去前面忙……”蔡掌柜说完,小跑着走了。
曾江无语,从外面推开了门,魏荣一脸懵:“你刚才干什么,差点夹到我手。”
曾江看了眼她垂着的手:“没事吧。”
魏荣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藏到背后:“没事。”
曾江看到魏荣头上的布条,倒不丑,傻乎乎的。
立刻想到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天青色的帕子,打开后露出一个发簪来。
魏荣顿时吃惊:“这是我的簪子。”
这簪子是在他们订亲后表哥亲手做的,算是送的定情信物。
她被绑架那次弄丢了,退亲的时候退回了所有东西,独独这个簪子没有退回去。
这簪子是表哥私下送她的,也没记在礼单上,时间久了,她也忘了,没想到这簪子竟在曾江这里。
曾江有些不好意思:“一直要还给你的,后来……”后来他去寻找景王时出事,醒来后这簪子就一直在他怀里。
再后来回了京……总之就是没还回去。
“可算是找着了,这是我表哥送我的。”魏荣欣喜道。
这下总算可以还给他了,因为表哥还在国子监读书,今年还要参加春闱便没有一同离京。
魏家出事后,表哥去过府上几次,和母亲说起愿意等她,不过被母亲拒绝了。
表哥其实人挺好的,就是……唉,反正就是不可能了,这簪子还给他,他们就两清了。
曾江脸色顿时一冷:“你说什么?”
魏荣兴冲冲的抬手去拿,曾江却变了脸色一把将簪子握在掌心,且十分用力。
魏荣紧张:“你别弄坏了呀,快松开。”
魏荣着急的恨不得掰开他的手指,可碍于男女有别,只能在一边干着急,眉毛都拧在一起了:“你快松开啊。”
曾江表情越发像是被人踩到尾巴,手一扬,用了些力道,魏荣的簪子被连同帕子一起钉进了柜子上。
魏荣目光顺着他的动作落在柜子的顶部,一脸的担忧。
顾不得理会曾江,巴巴的跑过去,想要取掉,可那柜子的高度是她所不能及的。
尤其,发簪的尖扎进木头里,簪子不会坏掉吧,若是坏了,她可怎么还回去。
魏荣跳起想要够到,可跳了几下,完全没用。
气的她在下面跺了跺脚,一脸幽怨的看向曾江:“你怎么这样啊。”
本来是满满的惊喜和感激,现在全成了不解和埋怨,这人是不是有病,刚才还好好的,说翻脸就翻脸。
“那我应该如何。”曾江这话阴冷阴冷的。
他本就是极难相处的一个人,作为京城土著,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他有什么朋友,脾气又臭又硬,谁能受的了他。
摆了这么多年未来驸马的谱,结果呢,哼!一场空了吧。
这会儿冷着一张脸,更让人难以接近。
“还给我啊,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魏荣说完还不忘看了此刻‘高高在上’的簪子一眼。
“既是你的,你自己拿。”曾江丢下一句话,就真的再不理人了。
“你……”魏荣气结,简直太无礼,太过分了。
她要不是看在,看在他救过她,早就大耳刮子伺候了。
很好。
有种。
等着瞧。
魏荣在柜子前不停的跳起落下,跳起落下,重复了几次,可还是够不到。
这个柜子设计的太变态了吧,都挨到屋顶了,弄那么高干嘛。
无奈,只能拉了凳子过去,站上去,魏荣踮起脚尖,可还是差了点。
有时候人真的得认清点现实,魏荣看了曾江一眼:“你不是功夫很好吗?”魏荣记得他很能打的,当时她被绑架的时候,他一个人打好几个的,这个高度应该是可以的吧。
“什么功夫?”
“还能什么功夫,你除了轻功还能什么功夫。”魏荣气吼吼道。
魏荣就是那种又急又冲的性子,说完觉得怎么有点不对劲呢。
不止她,曾江也觉得这话……不能细品。
空气瞬间凝结。
好在,魏荣非一般女子:“你到底帮不帮,是你丢上去的,不该拿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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