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破涕为笑:“这也要争?”
“不然呢?这是身为夫君的起码准则。”她难过的时侯他不受着,等她高兴了也轮不到和他分享。
“强词夺理!”
“我这是合情合理。”赵恒捏着陆瑶的手指玩:“我让青鸾去准备了,明日便要启程,今晚我们去和外祖辞行。”
“嗯!”陆瑶点头,她知道形势紧急,但凡能多留一日,赵恒都不会这么着急回京。
“我已经让夏竹和老板娘收拾行李了。”
方老爷子早让人准备好了晚膳,派人来请。
二人到时,方老爷子已经在等着了,祖孙俩下午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了,气氛并没有离别的悲伤。
方老爷子还给瑾儿和外孙准备了礼物,好几大箱子。这大手笔,真不是人人能有。
青鸾十分的淡定,方老爷子的格局,那可大着呢,方通都能献给朝廷,还有什么好意外的。
三月的扬州已经穿了单衫,热的很,所以要早些出发,天才微微亮,方家别院门口马车一辆辆的排着,上面都装着礼物。
有陆瑶买的,也有方老爷子准备的,方老爷子站在门口,微胖的身体,背部微驼。
“说不定外祖什么时侯就去京城了呢,去看看我的小外孙。”
“那我在京城等着外祖。”陆瑶尽量语气轻松。
她很清楚,外祖年纪大了,出一趟门,舟车劳顿,并不容易。
方老爷子始终乐呵呵的:“好,好。”
陆瑶不让他去码头送她,她怕控制不住自己再哭出来,好不容易才把情绪压住了。
马车摇摇晃晃,从别院到码头还有一段距离,到码头的时侯,太阳已经彻底升起,**辣的。
陆瑶对扬州有特殊的情愫,她很喜欢这个地方。
不止因为这里有外祖,还因为赵恒,扬州也算是他们二人的定情之地。
她重生之初,难以分清她对赵恒到底是内疚还是喜欢。
在查父亲案子时,经历了那么多次刺杀,她也差不多清楚了自己的感情,只是,不敢面对。
这次对他们而言,也算是故地重游。
为了安全,免在路上多生事端,青鸾包下了一整艘船。
赵恒和陆瑶正要进去,听到传来一道声音:“等,等一等……”
二人同时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因为距离有些远,还看不清楚长相,直到那人靠近,正要上船,却被青鸾拦住了。
“劳烦这位大哥可不可以给老板说一声,多载三个人,我们出双倍价格。”小厮气喘吁吁道。
“不行,我们公子包船了,他不喜人打扰。”
“这位大哥您就行行好吧,这几日只有这一趟去京城的船,我们公子真的不能再耽搁了。”小厮急的快哭了。
“不行!”青鸾不能拿主子的安全冒险。
那小厮眼尖,一下认出了赵恒和陆瑶,没办法,这么好看的人,一辈子也难得见一次,自然印象深刻:“公子,公子,是我呀,我家公子姓明,您还记得吗?”
赵恒做出这才想起来的模样:“原来是你,怎得你家公子还没离开扬州吗?”
赵恒早就认出他是那日茶馆里见过的明子钰的小厮。没想到还真是缘分,又见了。
“别提了,我家公子那日从茶楼出来就被一辆冒失的马车给撞了,扭伤了脚,又错过了第二日的船,小的打听到今日这艘船去京城,就先来试试运气,傅公子您就行行好,搭上我们家公子吧。”小厮可怜兮兮的,别提多狼狈了。
“你家公子呢?”赵恒问道。
“我家公子在后面,马上就到了……”小厮回过头看了眼,竟然一眼认出了远处的身影,指了指:“那就是我家公子,坐着轮椅呢。”
赵恒顺着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个人被推着,行走的极慢。
“既如此,那便等一等吧。”比起在茶馆那日,赵恒今日极好说话。
不管这个明子钰是不是有问题,放在眼皮子底下反倒让人放心。
小厮连忙道谢:“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明子钰被另一个叫勤学的小厮推着,木轮子摩擦着地面,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公子,公子,是傅公子的船,他同意了。”小厮看到自己公子,欢欢喜喜的跑过去道。
明子钰也早看到了赵恒:“傅兄,我们还真是有缘分。”
“是,是,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公子和傅公子简直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呢。”小厮附和道。
陆瑶:……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
赵恒:……
前世和他有缘的是窈窈,别人休想套近乎。
“好问,休得放肆!”明子钰也察觉这话不对了,然后又向赵恒道:“傅兄勿怪,我这个书童被我惯坏了。”
明子钰这两个书童,一个唤作勤学,一个唤作好问,是明子钰用来勉励自己的。
结果两个人倒真是人如其名,勤学沉默寡言,好问整日喋喋不休。
赵恒用手指摸了摸鼻子,另一只手搂着陆瑶,呵呵的笑了声:“明公子快请上船吧。”
“多谢傅兄。”
明子钰在两个书童的搀扶下,这才上了船。
船行速度很快,因为外面太热,各自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陆瑶等人的膳食是老板娘准备的,其余人的是船上的厨娘。
不过,因为明子钰受伤的原因,赵恒也让人给他送了一份过去。
陆瑶倒是好奇了:“你不是怀疑他有问题,怎么突然对他这么好了?”
赵恒挑眉,给陆瑶剥了只虾后才道:“若真有问题,为了蹭我们的船,特意扭了脚踝,也是够可怜的,让他吃的好点,好好补补。”
若只是国子监的普通学生,那这孩子就更可怜了。
“你不怕他伤好了,一路给我们找麻烦?”
“他的目的是京城,若找麻烦岂不暴露了自己?”赵恒语气笃定。
而明子钰房间里,好问正伺候明子钰用膳:“公子,这傅公子可真是好人,让我们上船,还特意送了吃食,等到了京城,公子可要好好谢谢人家。”
“你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明子钰实在被好问吵的头疼。
“好了,我不说便是,公子快吃饭。”好问把菜往明子钰面前推了推。
另一个小厮勤学始终端端正正的站着,十分的安静。
夕阳西下,赵恒带着陆瑶从船舱出来,晚风徐徐,江面一片火红,景色宜人。
“夕阳薰细草,江色映疏帘。”一道声音伴随着轱辘摩擦船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明兄好诗词。”
“傅兄谬赞了。”明子钰虽然脚不方便走路,但并没有落魄之态。
二人从诗词歌赋谈论到古今名人,相谈甚欢的模样。
陆瑶并不插话,只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想不到我与傅兄如此投缘,幸好以后可以常常见面。”明子钰十分感慨。
“我对明兄亦是相见恨晚。”赵恒举起茶朝明子钰敬了敬。
一连数日过去,二人不是谈经论道就是下棋,日子过的十分从容,比起来时的惊险重重,这段路程真可以说是真正的放松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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