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愣了下,显然没想到老头子会这么说。
他后面还准备了好多话要说呢,他这么一说,竟是被堵的没法开口了吧。
“父皇,这您都不管,这不是行贿吗,这可都是你的臣子?”真是翻了天了。
这些人可真是有钱。
一张拜帖都被他们做出这么多花样来,还如此心有灵犀,老头子平日教育的可真好。
皇上态度倒是不以为然:“大臣们有些小癖好也无伤大雅,不算什么。”
赵恒:……
竟然有被老头子噎的说不出话的一天。
“父皇,您真不管?”
“什么事朕都要管,朕还怎么千秋万岁!”
赵恒:……
您就是不管也千秋万岁不了,能活到百岁你都牛了。
“那儿臣可就收了!”
皇上弹了弹袖子:“你是王爷,王府你最大,你自己决定!”
赵恒:……
老头子是故意气他吧。
赵恒扛着麻袋出了华清殿,青鸾赶紧接着:“主子,皇上怎么说?”
“说个屁!”老头子真不是个东西,怎么就有这种坑儿子的老混蛋。
赵恒敢骂,青鸾可不敢,听着都提心吊胆的,敢骂皇上不是东西,那得诛九族的。
不对,不对,这诛了九族,大齐皇族也诛的差不多了,赵家绝了后了,不行不行,不能诛。
皇上靠在龙椅上打盹,过了会儿才睁开眼:“老五走了?”
“是,楚王殿下走了,走的时候还气着呢!”常贵小心翼翼道。
也不知皇上怎么想的,居然当着楚王殿下的面装睡。
不过,楚王殿下被气走还是第一次,平日都是楚王殿下气完皇上,留下个烂摊子,自己走了。
“哼!”皇上哼了一声:“这点小事还用得着进宫!”
常贵心道,这楚王殿下估计是上次被言官参怕了。
当然,这话他可不敢随意开口。
“楚王殿下还年轻!”
“年轻?朕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太子已经出生了……”皇上提到太子,心里又是一痛,捂着胸口,脸色都变了。
“皇上,您没事吧?”常贵害怕,可怕也得上前,这是他份内的事。
皇上过了许久才闷闷开口:“朕那时不比他更难?
皇上那时确实难,当时最受器重的是三皇子燕王,最受宠爱的是九皇弟。
他母妃早逝,母族势弱,就连父皇赐给他的王妃都被三哥夺去。
即便是那样的境地,他也从未想过放弃。
哪有皇帝能千秋万岁的,寿终正寝的都少见。
古往今来的风流人物,哪一个也没能留住这万里江山,他们只是过客。
可即便是过客,也要在这岁月几十载书写春秋。
赵恒那叫一个生气,摊上这么个爹,能有什么办法,他倒是想换,也没那个条件啊,这给闹的。
“主子,那现在怎么办?”这要是都收了,那以后就会越来越多。
这要是不收……这官场从来也是水至清无鱼的。
就说清流中的扛把子魏家,那也不敢说自己是清白的。
当然,也不乏有像刘御史那样的,所以,只有他做到了御史大夫,没有他不敢参的人,没有他不敢纳的谏。
刘御史只能做御史,而同走科举的魏家却能做到当朝首辅。
老头子摆明了是给他出了道难题,看他如何处理。
赵恒前脚出宫,赵穆那里后脚就收到消息了。
“进宫?”赵穆轻笑,带着一抹轻蔑:“本王早就说过,本王这个弟弟任性妄为的很,怎么样,父皇那里怎么说?”
“说了什么奴打听不到,就知道楚王气冲冲的走了!”
“好了,你退下吧,去管家那里领赏!”
“多谢景王殿下!”
小太监退出后,房间里只剩下他和曾江二人。
“先生此计甚好,他若收下,一个受贿的罪名是妥妥的,可若不收,那便是得罪了百官了,以后谁还会支持他!”赵穆心情愉悦。
“王爷说的是,此事也好牵制住他,免得他在这时候生事!”江源抬眸淡淡的笑了笑。
“先生高见!”赵恒举起茶朝江源敬了敬,两人会心一笑。
程琦柔拜见刘御史的当日,刘御史便带着程琦柔进宫了。
程琦柔一身素色衣衫,不施粉黛,未着钗环,却难掩其丽质,更加楚楚动人。
正可谓是美女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我见惹人怜。
刘御史到的时候皇上正和景王议事,便让程琦柔去了偏殿候着。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皇上才让小太监去请。
“刘大人,程小姐,快请进吧,皇上在里面等着呢。”常贵逢人一张笑脸看不出心底喜好。
作为皇上跟前的第一红人,便是刘御史也不敢小看。
“有劳公公!”
程琦柔也跟着福身,抬头时,常贵也看清了女子的面容,手中的拂尘险些掉地上了。
不过也只是刹那,很快便笑道:“请!”
刘御史带着程琦柔进去时,皇上正拿着茶盏喝茶。
“臣参加皇上!”
程琦柔也不慌不忙的,盈盈跪下行礼:“益州监察御史程煜明之女见过皇上!”
“免礼!”皇上抬头看过去时,手中的茶盏一抖,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脸色也不对了。
常贵连忙跑过去:“皇上没事吧!”
皇上的脸色说不上不好,目光却是一直落在程琦柔身上。
程琦柔微微颔首站在那,十分端庄,但到底年轻,难免带着些少女的娇羞。
刘御史看到皇上的目光,有些吃惊,皇上从不是贪恋美色之人,怎么……
“皇上……”常贵悄悄的叫了声,提醒皇上。
皇上这才收回目光,看向刘御史:“这是……”
“回皇上,正是益州监察御史之女,程琦柔!”刘御史回话道。
程琦柔忽然下跪:“皇上,臣女父亲不是被山匪所杀,臣女求皇上做主,查出幕后真凶,为臣女父亲做主。”
程琦柔俯首跪在地上,肩膀微微的抖动着,十分悲伤。
“……程小姐起来说话!”皇上沉声道。
“臣女谢过皇上!”
程琦柔起身后继续道:“益州太守范文海和节度使薛重阳相互勾结,这些年搜刮民脂民膏无数,在益州更是只手遮天,父亲这两年来搜集不少证据,不久前,父亲的密探发现薛重阳和河西节度使往来的秘信,他们竟是有拥兵自立的打算!”
皇上听到拥兵自立时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薛重阳乃崔侯旧部,河西节度使陈州山也是崔侯一手提拔。
崔家出事,这二人极有可能为自做出保拥兵自立。
河西节度使负责断隔吐蕃、突厥,西凉,统辖凉州、甘州、肃州、瓜州、沙州、伊州、西州等七个州。
陈州山和戍边的傅家军相互牵制,互相制约,不让一方势力独大,太平了这么些年。
最关键,它南连蜀地,和益州相连,而益州节度使可以调遣整个汉中地方的大军,与南疆南部相连。
这两个节度使若乱,整个西南都要跟着乱起来。
“竟有此事?”皇上的语气波澜不惊,听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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