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旭此人十分耿直,若说刘家有异,父皇是绝不会信,也怪不得曾江如此小心。
“此事与上阳王府确有牵连,上阳王这些年抱病,王府早不在控制之中,这其中牵扯甚深,下官一时确不敢断定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他已经派人前往上阳查探,这上阳王抱病在床,其府中一切皆由义王妃掌握。
说来,义王妃也出身崔氏,只是皇后乃崔氏嫡女,这义王妃是崔氏的庶女。
不过,上阳王妃和崔家并无来往。
因为这义王妃未出阁时在崔家没少受皇后欺负,义王妃的姨娘又是被崔夫人磋磨死的。
所以,义王妃和皇后娘娘至今不对付。
义王妃和义王夫妻感情甚笃,据说当年,义王妃姨娘去世后,义王妃被崔夫人冤枉身份有异,义王妃以死力证清白,被恰巧路过的义王救下。
一来二去,义王就喜欢上了,特意请旨由皇上赐婚。
崔家被人看不起的庶女,摇身一变成了义王妃。
当年崔后还不是皇后,只是皇上四妃之一,也不算多受宠,义王妃可是在崔家风光了一把。
不过,义王妃记仇,对崔家示好无动于衷。
后来崔后成了皇后,大概皇上也乐意看到义王妃和崔家的关系,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曾江最怀疑的就是这个义王妃,可是他派去的人观察了多日,这义王妃似乎并无不妥。
不过,以他断案经验,越是看似最不可能才越有可能。
“曾大人已有怀疑对象了吧?”赵恒懒洋洋道。
曾江这个人从不会无的放矢,若不是有了线索,就不会把那个小厮随便杖毙了事。
还有魏阁老,那可是个老狐狸,这两个人,一个敢想,一个敢做,绝不会轻易罢休。
只是,有一点,赵恒想不明白。
若是义王妃若真和拓跋弘有勾结,目的又是什么?
挑动大齐内乱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义王是游侠出身,家世不显,没什么经世积累,义王爷也不懂官场,直性子一副,拼的就是自己的赤胆忠心。
这大概也是皇上为何可以毫无顾忌的信任义王的原因。
而义王的几个孩子都才智平平,不堪大用。
说白了,义王府就是凭着皇上的宠信吃老本。
大齐若乱了,义王府这殊荣可就没了。
义王妃不傻,不会不懂这个。
所以,若说义王府有什么谋逆之心,大家都要笑死,更别说让皇上信了。
除非,铁证如山。
“下官怀疑此事或许与义王妃有关!”
“义王妃?”赵恒对这位从游侠成为王爷的义王还知道些,毕竟民间版本很多,甚至把皇上和义王的结义说的像刘关张结义那般传奇了。
但对这义王妃就一点不知了。
曾江便将义王妃和崔家的关系告诉了赵恒。
“原来如此,可即便义王妃和崔家有私仇,和这些似乎并无关系!”赵恒蹙眉。
本来以为可以在这里找到线索,如今看来,更复杂了。
“殿下,此事牵扯太大又匪夷所思,下官百思不得其解,又不能贸然抓人,此局目前……犹如死局!”
赵恒一张冷峻的脸阴沉到了极点,眉头紧锁,表情透露着焦虑。
照曾江的话,这些年义王妃把义王的姬妾治的服服帖帖,夫君敬重,妻妾和睦,连皇上都夸其贤惠大度,日子过的比皇后舒服多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条件能让她如此冒险?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自己作死,她是疯了?
“既然蛇不出动,那我们就只能打草了!”
“殿下的意思是……”曾江一时间没太明白,确切的说不敢明白赵恒的意思。
“派几个人把这义王妃抓了,演一出杀人灭口的戏码,什么都清楚了。”非常时候只能用些非常手段。
不然这样耗着,等对方自己露出破绽,那得等到猴年马月?
其实曾江也只是从那小厮身上寻到些关于义王府的蛛丝马迹。
那小厮只不过是个跑腿的,什么都不知道,魏阁老觉得事情牵扯太大,倒不如速速了解,让所有人都心安,便在魏家杖毙了那小厮。
了解了义王府情况后,觉得义王妃最有嫌疑。
“这……”曾江有点不敢相信。
这和土匪有什么分别,那可是堂堂王妃,义王可还活着呢,谁敢如此大胆。
“义王妃总是要出门,总有机会,曾大人觉得是证据重要还是规矩重要?”
曾江:……
话是没错,但这事着实离谱了,别说是王妃,就是一般身份也没这么干过。
不过,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赵恒看曾江默许此法,这才笑着拍拍曾江的肩道:“曾少卿年少有为,一定可以做好此事,本王等少卿的好消息!”
曾江:……
楚王殿下在朝堂上无人敢惹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就这脸皮,无人可比。
曾尚书得知楚王殿下离开可算松了口气,追到儿子书房道:“江儿,你和楚王殿下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他深更半夜来找你,你不会是想支持……”
“父亲!”曾江放下书,抬头看向父亲:“楚王并无此想法,儿子自有分寸,但楚王此人不可小觑,父亲以后在朝堂上还是避着些他!”
从楚王回京至此,但凡和楚王较劲的,没几个好下场。
最关键,父亲是个实心眼,经不起楚王惊吓。
“你这叫什么话,为父堂堂刑部尚书还羞于见他一个王爷不成!”曾尚书在儿子面前还是要极力的维护面子的。
不过,心里也十分认同儿子的话,楚王深夜造访,搞不好皇上已经知道,可别惹来什么猜忌才好,曾家维持今日的局面也不容易。
而且,这几场事他也看明白了,这楚王不是个好想与的。
曾江知道父亲个性,有些话不过嘴上说说:“父亲,儿子明日要外出一趟……”
“明日六公主要来府上,你怎么又要外出!”曾尚书急眼了。
“儿子有要事处理!”
“什么要事处理能比得过你的婚姻大事,皇上的赐婚也许很快就下了,怎么看着你们倒是生疏起来!”曾尚书一个大男人都发现六公主和儿子还不若小时亲密。
什么女大避嫌,让他说都是借口。
他当年未娶表妹之时,恨不得日日往舅舅家里跑,哪像这小子。
江儿和六公主的婚事妹妹催了好几次了,他这个做舅舅的没什么大本事,也就生了这么个好儿子。
六公主和江儿早日完婚,妹妹的心也总算能放下。
边疆不稳,若是到时皇上真要六公主和亲,那等于要了妹妹的命去。
妹妹当年进宫都是为了曾家,他这做兄长的护不住她,总要护住她的女儿。
“父亲儿子省的!”曾江轻轻敛下眼皮,波澜不惊。
“省的,省的,你什么都省的,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是不是有别的想法……”曾尚书觉得儿子这常常不回家,夜不归宿,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不然也不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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