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玥面上不显,心里却是羡慕这样的姐妹亲情的。
她只有一个兄长,兄长虽疼她,可这几年却都不在家,她一个人难免孤单。
陆夫人看女儿主动和陆玥说话也愿意给三房面子,其实说起来,陆玉庭虽然荒诞了些,但陆玥却是教养的极好。
知书达理,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女红都样样精通。
她这个女儿心高气傲,书倒是读了不少,可这性子却不够柔顺,若是能和瑶儿多走动,那也是好的。
陆夫人听着那些夸赞丈夫的恭维之辞,心里高兴,但丈夫一刻不归,她这心总放不下。
陆瑶自然明白母亲的担忧,爹爹在江南遇险几次,母亲为了不让她担心并没有把消息告诉她。
爹爹不能平平安安的站在她们面前,总是让人担忧的。
“娘,瑾儿这小丫头贪睡的很,不若女儿送她回房休息会儿!”陆瑶看了眼嘴角沾着糕屑,刚才还在吵嚷着要绣小猫,这会儿却靠在椅子上打盹的陆瑾。
陆夫人身边的嬷嬷立刻会意:“夫人,六小姐这几日都在你房中和你一同午睡,若是醒来看不到夫人怕是不高兴了!”
陆瑾的起床气在陆家可是人人都知,小丫头年纪不大脾气却是不小。
“也罢,还是我和她一起回房,免得这小魔星又闹腾!”陆夫人语气无奈,可表情却都是母亲对孩子无尽的宠爱,哪里有半点嫌弃。
陆二夫人很识相的跟着起身告退:“还是大嫂有福气,我那几个孩子巴不得离我远远的!”
说话间,众人都起身告退,陆夫人也让乳娘抱着陆瑾回了自己院子。
御书房
平宁侯陆伯山心系妻女,汇报完此次江南之行后就急切回家,可偏皇上不肯放人。
皇上实在是太高兴了,边关近年不太平,国库的银子日益空虚,陆爱卿这次的税银可是解了燃眉之急。
这次江南之行,皇上自然知道困难重重,崔家势力盘踞多年自然会阻拦,可没想到陆爱卿作为武将竟处理的如此巧妙,竟有法子让崔家乖乖奉上银子。
陆爱卿说的没错,如今江南势力虽还在崔家手中,可这江南巡抚一职却是三年一换,今年正好满三年。
届时他再安排合适人选,杀崔家一个措手不及,反正银子已经到手了。
“来,陆爱卿,朕再敬你一杯,我大齐要是多些爱卿这样的贤臣,大齐定能长盛不衰,永保太平!”皇上话一落,常贵很有眼力劲儿的替陆伯山满上。
“臣蒙皇上厚爱,定为陛下,为大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陆伯山趁机表忠心。
皇上近日里被五皇子的事气坏了,难得有件高兴事便多喝了几杯。
可借陆伯山再多几个胆子也不敢再喝下去。
他酒量好没事,若是把皇上喝醉了,那可就坏事了。
想来想去,只有自己先喝醉了,才能全了皇上的颜面。
陆伯山拿起酒壶自斟自饮几杯后,说话也有些口齿不清:“皇,皇上,臣这次江南之行全……仗陛下信任,陆家能有今日……嗝……臣不敢忘圣恩,一定替皇上分忧,除了……除了……嗝……”
陆伯山的话没说完,人却重重的趴在了桌上,嘴里还咿咿呀呀的。
常贵却是有些急了,这平宁侯一向谨言,怎么能把皇上的心底话说出来呢,这幸好没说出崔家二字。
“皇上,平宁侯怕是醉了!”
皇上看了趴在桌上的平宁侯一会儿,这才道:“侯爷醉了,派人用软轿送侯爷回府,不得有任何闪失!”
很快一群内侍进来,扶了平宁侯出去,御书房里安静了下来。
好一会儿皇上才开口道:“常贵,你觉得这平宁侯如何?”
“老奴不懂皇上的意思?”常贵看着皇上,表情有些傻楞。
“算了,你懂什么?”皇上转身在龙椅上坐下,不再说话。
常贵自然不敢打扰,默默的守在一边,今日皇上也喝了不少,莫不是醉了?
不然怎么会问他平宁侯如何这个问题,平宁侯刚刚不是还在和他老人家喝酒,高兴的很吗?
还是先去给皇上泡杯醒酒茶,皇上这不声不响的坐着他有点怕怕的。
“皇上,喝杯醒酒茶吧!”常贵端着茶,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皇上接过,喝了几口,把茶杯放在了案上。
“皇上,今晚可要歇在紫兰殿?”紫兰殿贵妃宫里的人已经来了好几次了。
“胆子不小,敢做我的主!”皇上这样说,语气却没有多大生气。
常贵忙跪下:“奴才不敢,奴才不敢,贵妃宫里的人还在外面等着!”
“告诉贵妃,今日朕就宿在华清殿,不必等朕了!”
“是,奴才这就去传!”
贵妃娘娘听完小太监的传话,激动的一下从座椅上起来:“你说什么,皇上不过来了?”
“是,常总管亲自传话的,说是皇上喝多了,今晚就歇在华清殿!”小太监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生怕惹怒了贵妃。
“没用的东西,还不退下,别惹了娘娘心烦!”方姑姑呵斥道。
小太监连滚带爬的出了内殿,生怕挨罚。
“看来皇上是无意赐婚了!”贵妃一脸落寞的坐在贵妃椅上。
陆伯山顺利归来,和崔家也没有起冲突,她携恩以报的那个法子显然是失败了。
这平宁侯和崔家一日不撕破脸,平宁侯就一日不会死心塌地的支持她的穆儿。
本来她还想着,能借着皇上今晚高兴,让他赐下婚约,这样平宁侯也反抗不得。
贵妃拳头紧握着,涂了丹蔻的指甲深深嵌在肉中。
“娘娘不必忧心,来日方长,总能想到办法的!”方姑姑安慰道。
“可穆儿等不了那么久,若是等睿王立了太子,一切都来不及了!”贵妃一脸忧心。
本来以为这次皇上让陆伯山去查崔家会是穆儿的机会,却没想到那吴达如此没用。
折了她那么多人进去,竟然没有办成这事。
“娘娘,其实我们可以……”方姑姑低头在贵妃耳边耳语道。
贵妃唇角笑容慢慢挽起:“若真到那时,这办法也不是不可行!”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到时候平宁侯会感激娘娘的!”
“你说的没错,这后位哪里是那么容易便能坐的!”当年先皇后去世,她也只是差在家世,不然怎会让那位压了她这么多年。
“娘娘,这事要不要告诉殿下!”方姑姑问道。
贵妃想了下,摇摇头:“穆儿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行事太过君子,只怕未必肯!”
“娘娘一心为殿下筹谋,想必他能理解娘娘一番苦心!”方姑姑低眉道。
“此事尚需细细筹谋,万不能再出差错!”这次南下之事已经失败,也不知陆伯山那里有没有察觉,若是被他察觉只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平宁侯府
守在宫门的小厮早已提前一步回家报信,陆夫人已经知晓了消息,便带着人在门口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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