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把皇上气着!”陆玉庭觉得他们着父子关系着实是……一言难尽。
皇上虽多疑,但勤政爱民这一点他做的没得挑,不是贪恋美色之人。
若是真把皇上气出病来,那在这个节骨眼上,大齐可真就要乱了。
“那是我亲爹,我还能弑君不成?”赵恒低笑。
“你知道那是你亲爹就好,我不是劝你,但旁观者清,皇上对你或许并非如你所想的那般!”陆玉庭拍拍赵恒的肩。
“不就是给你提了个四品官,这就把你收买了,这么替他说话?”
“我懒得理你,走了,自己回去吧!”前面的岔路口,陆玉庭往南走去。
赵恒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陆玉庭往南是去了妙音阁,而赵恒的方向,不是王府,而是陆府。
海棠阁
一道身影墙上一跃而下,身姿轻盈,落地无声。
推门进屋后从容转身把门合上,然后接下身上的披风,顺手就把衣裳递给了愣在一旁的夏竹。
夏竹暗腹,瞧楚王殿下熟稔的,搞得跟回自个家似的。
不过,夏竹虽心里念叨,但还是把赵恒的披风抖了下,弄的平整了才挂到了小姐的衣架上。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陆瑶看了眼正走过来的男人。
赵恒走过去握住陆瑶的手:“这么晚了你还没睡,难道不是在等我?”
陆瑶嘴角抽了抽,这话从赵恒嘴里说出来,也不奇怪。
“谁等你,我本来都要睡了!”
“你这是怪我来的晚,不然我今晚不走,留下来陪你?”赵恒朝陆瑶眨了眨眼。
陆瑶拍开他的手:“你再没正经,我赶你走了!”
“你要是舍得你就赶!”
“……”
赵恒看陆瑶表情,心情大好的笑了。
笑声里有少年的爽朗不羁又有男人的醇厚,他很少笑,或者说,只在她面前才笑。
陆瑶看的心尖微微发麻,一时间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赵恒抬手落在陆瑶发上,用力揉了揉:“就知道你舍不得。”
其实不过是嘴上说说,每次来她这里他也不该多待。
不然,没有成亲之前,折磨的还是自己。
赵恒手劲大,还真有点疼,陆瑶伸手去护头发,却抓住了赵恒的手腕。
陆瑶有些不好意思,迅速收回:“你这么晚过来是有事吧?”
“贵妃和北疆摄政王有勾结,恐会对陆家不利,你若是出门,多带些人跟着!”赵恒虽会派人暗中保护,但觉得还是告诉窈窈,她若有了警惕心会更安全些。
“我知道!”陆瑶本就想见他一面告诉他这些。
但上次江源的事让他十分生气,她也有些顾虑。
再者她出门不便,也还没有合适机会告诉他。
“你如何知道?”赵恒挑眉,陆玉庭应该还没时间把这个告诉她。
“猜的!”陆瑶垂眸道。
她虽重活一世,但并不是什么事都记得,而且入宫之后,赵穆的许多事她都不清楚,很多事都要靠推断。
“我的窈窈果然聪明,一猜就对!”赵恒含笑道。
陆瑶不语,赵恒抬手替她把垂落的发轻轻抿到耳后,温声道:“不过你也不用害怕,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出门就出门,一切有我。”
陆瑶动了动唇,想说他今日在宴会上有些太冲动了。
可看到他眼中的温柔笑意,把要说的话默默的咽了回去:“我知道!”
“那我走了,你早些睡吧。”赵恒低头在陆瑶额头落下一吻,然后脚步急促的转身出门。
陆瑶追到门口,似是有所察觉,赵恒回头冲陆瑶笑着挥了挥手,然后轻功越过高高的院墙,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里,
“小姐,楚王这就走了?”秋霜端着热茶进来,发现赵恒没在房间。
“不走难道留下?”陆瑶摇头失笑。
这小财迷丫头,自从得了赵恒的礼物,这海棠阁的风向完全变了,都是替赵恒说好话的。
姑爷如何好,姑爷如何大方,姑爷如何爱小姐。
“小姐,王爷的披风落下了。”夏竹指了指衣架上的黑色披风。
“没事,反正姑爷明日还来!”秋霜歪头道。
陆瑶:……
这到底是谁的丫头?明日就找人牙子发卖了去。
陆瑶这一晚倒睡的格外安稳,醒来就看到卧榻下卧了一个毛茸茸的昆仑。
昆仑看到她醒,两只爪子欢喜的搭到陆瑶的腿上,昂着头,努力的让陆瑶看到自己身上挂着的包袱。
陆瑶解开包袱,里面是个红木匣子,挺重的,也难为它一直挂在脖子上。
她一打开,散出来好几个,满满一匣子都是首饰,簪子,发钗,耳环,镯子,各式各样,头一次见人这样送礼物的。
怎么湖山一趟回来,赵恒跟发了大财似的,出手越来越大方了。
“他让你送的?”陆瑶低头看昆仑。
昆仑点了点头,主人让送给小姐姐的,谁都不能碰。
“小姐,这狼都成精了,奴婢本来是要帮它解下来的,怎么都不肯,赖在小姐那等你醒来!”夏竹告状道。
天才刚亮就看到昆仑背着包袱卧在门口,还以为它离家出走了呢。
瞧着怪可怜的,要帮它解包袱,却死活不肯,嗖的一下就跑小姐脚榻上了。
陆瑶笑着摸摸昆仑的脑袋,可不是成精了吗?
昆仑低声嗷了一声,表情无比的舒畅,还是小姐姐这里好。
脚榻睡的舒服,小姐姐的手也舒服,还有肉骨头,好久没吃了,吼吼!
陆瑾正是贪长的年纪,昨日从宫宴回来的路上都睡着了,巳时了还未醒。
嬷嬷怎么都叫不醒,也只能由着她,陆夫人过来看了两次,没有发烧,只是睡着了,这才放心。
虽然昨日是皇上的寿辰,但于皇上而言,没什么区别,该早朝还是要早朝。
今日早朝的主要内容还是讨论如何处置无双公子。
昨日讨论了一半,因为马仲良的事暂时搁置了。
抓百里无双的是陆玉庭和赵恒,负责审讯的是曾江。
曾江在大理寺审讯过不少案子,在审讯犯人上比赵恒和陆玉庭更有经验。
曾江审了一天一夜,连昨日的宫宴都没有参加,可也没审出什么。
百里无双一口咬定对大齐并无异心,之所以做出这些事就是为了报复陆家,因为当年是陆伯山逼死了她的父王。
“臣觉得百里无双此言并不可信,此人狡诈歹毒,手段残忍,必是有阴谋!”曾江汇报道。
曾大人看了眼自己儿子,这孩子,审讯就审讯,结果呈给皇上就好,谁让他发表立场了。
虽说陆家有翻案可能,但曾家一向是中立的,这孩子,傻不傻。
曾江压根对老爹的眼神不回应,在其位谋其事,孙大人让他负责审讯,他就一定要做好。
虽然那百里无双如此说,但他觉得并不可信。
皇上对曾江是十分喜爱的,未来女婿,自然怎么看都好。
百里无双的证词确实有漏洞,若是其他的事倒也能站得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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