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参一颗仁心,悬壶济世,他绝不会做危害苍生的事。”攸宁的婚事他不能替她决定,但顾玄参的为人他还是清楚的。
顾家门风清正,不管是儿郎还是女子皆是铮铮铁骨,为国为民,绝不会做危害百姓之事。
“你随我来!”陆玉庭起身道。
这话便是同意了的意思,方承启大喜,立刻跟着陆玉庭进了书房。
陆玉庭除了将毒经给了方承启,还有一本关于南疆蛊毒的秘笈。
“这本是南疆王室独门的蛊毒秘术,蛊毒因为其邪性狠辣一直被人说是邪术,其实,蛊毒和毒一样,若擅加利用,也可以救人。”陆玉庭将蛊毒秘术也给了方承启。
自攸宜去了契丹,剩下的几个孩子对此都没有什么兴趣,倒不如交给有天赋的人去学。
“多谢舅舅。”
“和舅舅客气什么。”
方承启离开后,赵绾才进了书房:“我瞧着这孩子怎么心事重重的。”
“等明赫回来,还是让她进宫陪着攸宁。”陆玉庭道。
母亲的兄长病逝,明赫陪着母亲去了宋家吊唁,因着路途远,来来回回的差不多要快一个月时间,不过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攸宁怎么了?”赵绾一阵紧张。
前几日那孩子说要回宫,她就觉得挺突然的,担心她在府中住的不习惯。
“若我猜的没错,承启今日做这些都是因为攸宁,皇上政务繁忙,承仁是个心大的,纵是爱护妹妹,也考虑不到一些细节。”
“攸宁和玄参,难不成他们……”赵绾瞬间想到了当年阿瑶开玩笑说要将攸宁嫁给玄参的事。
陆玉庭摇了摇头:“攸宁这孩子天性敏感单纯,有些话不好直说,不过婚姻这种事最怕一方当真。”
“莫不是玄参入宫做太医是为了攸宁?”赵绾恍然道。
“不好说啊,孩子们的事,我们也不好太过干涉,顺其自然吧,反正攸宁还小,承启如此未雨绸缪大抵也是不想让攸宁有什么负担,省得那孩子诸多忧思。”
有明赫在攸宁身边陪着,他也好放心,毕竟师兄和瑶儿都不在宫中。
赵攸宁坐在亭子里看外面的雨,水烟氤氲,沉甸甸又轻飘飘。
偶有雨丝顺着风飘进来,潮湿湿的,赵攸宁也不躲开。
这雨下了快大半个月了,听说好几个地方百姓都遭了灾,皇兄忙的好几日都不曾合眼了,连二哥哥都出京赈灾了。
三哥哥还未归,二哥哥又出了京,明赫姐姐也被大雨拦着回不了京,攸宁觉得这日子沉闷又无趣。
可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沉闷无趣,打扰了别人。
刚才雨停了一阵,她想到花园里走走,可不想才刚停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又下起来了,且越下越大。
虽然带有伞,宫人可不敢让公主冒雨回去,便在这亭子里等一等,若是一会儿雨还不停,便回宫里请软轿过来接。
赵攸宁却觉得在亭子里看雨也挺有趣的,原来诗中写的繁红一夜经风雨,是空枝便是这样的场景。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赵攸宁轻声念道。
“公主说什么?”旁边的丫鬟问道。
赵攸宁摇头:“没什么,这雨下的真大。”
“那奴婢让春熙回宫派了软轿来接公主。”
赵攸宁点头,这雨看起来一时半会儿的停不了,若在外面吹风久了,生了病,便又要给人添乱了。
春熙拿着伞,小跑着回宫了,也顾不得雨水湿了鞋袜,生怕耽误久了。
赵攸宁正看着雨,发现一道黑色的身影由远及近的走过,他走的很快,并未带伞,身上的衣服都淋湿了。
隔着茫茫雨幕,一开始攸宁还看不清楚是谁,只待走近些才发现,不是宫中侍卫。
是他,沐坤临。
攸宁的眼神那一瞬亮起了一抹光亮,冲破这灰茫茫的天空,灿若星眸。
“芙蓉,去把本宫的伞给他。”
“这……”
“一会儿有人来接本宫,本宫也用不着,他是月兰国王子,总不能让人觉得我们大齐怠慢了他。”
芙蓉点头:“是,奴婢这就去。”
芙蓉将伞送给沐坤临:“沐王子,今日雨大,这是我们公主让奴婢送来给沐王子遮雨的。”
沐坤临也看到亭中的攸宁,那一抹浅色身影和这苍茫天地融为一体,好似一副江南烟雨的画卷。
沐坤临接过伞,站在亭外行礼:“多谢公主殿下。”
赵攸宁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春熙也恰带着人抬了软轿过来接她。
沐坤临让出一条路,让抬轿的宫人进了亭子,又看着人扶了赵攸宁上轿。
轿子在经过沐坤临身边时,他听到一道柔柔的声音:“王子快将伞撑起,莫要淋坏了。”
轿子从沐坤临身边快速经过,没有丝毫的停留,那声柔柔的叮嘱,像是一阵吹过就跑的风。
但沐坤临确定,他听到了。
他看了眼远去的轿子,大齐的小公主可真是尊贵无比啊,这么点路还要用软轿抬着,就像是这园子里的花,经不起一点的风吹雨打。
沐坤临看着手边那朵含苞欲放,被雨水打的左右摇摆的海棠,伸手折了捏在手中,这花便是不摘,也绽放不到明天了。
赵攸宁晚膳后便起了烧,来势汹汹的,把房里人都吓坏了。
这阵子小公主身体挺好的,今日也只是出去走走,并没有淋雨啊,怎么突然就起了烧。
之前小公主生病时的情形大家都知道,虽不能说每次都是九死一生捡回一条命,但也差不多是那样的了。
小公主身体羸弱,发烧这种事若是搁在旁人身上倒也没什么,可小公主不同,任何头疼脑热放在小公主身上都是大事。
宫里的人不敢耽搁,马上去太医院叫顾太医,又派了人去华清殿禀告皇上。
赵承宣还在和大臣们议事,最近好多地方灾情严重,皇上已经好几日没有合眼了。
赵承宣看到攸宁宫里来人便觉不好。攸宁向来乖巧,若无重要事,不会大半夜的差人到华清殿的。
“出了何事?”
小宫女噗通一声跪下了:“皇上,公主不好了。”
赵承宣听到那句不好,整个人从椅子上起来,丢下一干老臣在殿内,着急慌忙的朝外走。
大臣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妄言,小公主身体不好大家都知道,全靠上好的药材养着,也就是生在皇家,若是生在普通人家,只怕小命早没了。
赵承宣匆匆赶到攸宁宫中时苏婉茵已经在了,大概是走的太急,她的裙裾上沾了不少泥水。
“皇上!”苏婉茵要行礼被赵承宣拦住。
“如何?”赵承宣问道。
“高烧不退,顾太医已经去熬药了。”苏婉茵道。
赵承宣在床榻坐下,攸宁烧得昏昏沉沉,面颊似火,额上搭着一块折叠后的帕子降温。
旁边小丫鬟跪在那,隔一会儿便换一块帕子。
赵承宣接过小丫鬟手里的帕子,放在攸宁额上,将另一块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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