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哪个郑家宁康侯府。”
“什么?”魏荣眼睛陡然睁大。
这可真是冤家。
皇上的性子不算好,但也是个不记仇的,不管在朝堂上怎么和大臣们冲突,但绝没有借着个人感情携私以报的。
可郑家是个例外。
宁康侯府的郑家,在这一任家主之前其实是宁康国公府,先太后娘娘的母族,曾经也是京中极为风光的。
但当年因为先太后逼迫家族中郑二小姐为良娣之事,闹的着实是大了。
结果那郑二小姐和人暗中勾结,珠胎暗结不说,还死了,郑家以太子妃逼死了女儿为由闹到了朝堂上。
当时的场面,那叫一个热闹。
那些想往东宫塞人的家族恨不得把事情闹的越大越好,好渔翁得利,气的皇上当时差点要不做太子。
而阿瑶也被人说善妒之类,总之,说起这个郑家,那绝对是在皇上心上扎钉子。
所以,皇上上位后,郑家几次上书立世子,皇上都以德行不佳驳回。
最后郑家算是得了高人指点,自请降爵,从国公府降为侯府,赵恒才勉强同意。
不过,郑家这么多年都没有子弟入仕。
大家都心知肚明怎么回事,但也不至于因为这件小事去进谏皇上。
毕竟,当初皇上被逼得有多惨,大家都知道。
而郑家也自知理亏,自己为新皇不喜,自先太后薨后一直夹着尾巴做人。
虽然不得圣眷,但到底是浸淫已久的世家,日子也过得去,比起一般百姓,那也是风光至极。
只是,在世家这个圈里已经消失许久。
朝中一些新贵,未必知道这个家族。
“就是那个郑家。”陆瑶叹了口气。
“那皇上还不得气炸了。”魏荣和陆瑶关系好,又是私下里,自然没什么忌讳。
“所以,谁也不敢和他提这事,若不是三哥暗示,我也想不到承仁会认识郑家的女儿。”陆瑶一脸的无奈。
“那现在怎么办?”
“等我先打听打听这个郑小姐人品秉性如何?不过是个孩子,当年的事和她也没关系。”大抵郑夫人也不会想让女儿嫁。
当年还是郑少夫人的郑夫人陪着婆婆跪在王府外,或许是动了胎气,又或许是旁的,听说没多久就小产了。那个孩子估计也是郑少夫人一生的痛。
“虽是这么说,但到底如鲠在喉。”魏荣道。
反正她觉得自己是受不了的,天天那个人在眼前晃悠着,提醒着自己当年她的祖先是如何作死,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一个巴掌飞上去。
“怪不得承仁这些日子总不来见我,大概是心虚。他倒是知道让他舅舅过来说情,看来是很喜欢那孩子了。”当娘的总是疼自己孩子的。
如果承仁喜欢,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总归是郑家当年没有如愿。
“承仁这孩子竟有喜欢的人了,一转眼孩子们都长大了。”魏荣笑道。
其实,她也起过让南嘉嫁给承仁的心思,可看到承仁和南嘉这俩孩子处得跟哥们似的,俩人在一起压根没有两小无猜的感觉,强扭的瓜不甜,说不定还坏了一起长大的情分,这念头刚一起便作罢了。
大抵,她和阿瑶是没有做亲家的缘分了。
不过,这一世能做好姐妹已经很好了,孩子们的事随他们去吧。
“总觉得我们还年轻,他们还小,一转眼,马上我也是要做祖母的人了。”陆瑶的笑容带着年轻时所没有的心境平和与淡然。
人生的气质在经历过岁月的浸染后会绽放出另一种不同的美,淡定从容,历久弥新。
苏婉莹第二日没有出现在狩猎场,她哭了好久,也想了一夜,是呀,她的大好青春没必要和苏婉茵耗一辈子。
大抵,她真的就差了天命。
太子,东宫,甚至京城都不是她该留之地,她不属于这里。
她连入场的资格都没有,如何与别人争,别人斗。
她们的人生是她高不可攀的,而她是她们不屑一顾的。
她想通了,认命了。
其实,她从起点就已经输了。
现在退场,就不用输的太难看。
苏婉茵派人送了苏婉莹回宫,没有人留意苏婉莹的去留,就好像,从来没有人注意过她的存在一般。
陆瑶知道苏婉莹走了,笑了笑,虽然不大聪明,但也不算太蠢,也不算太坏,知道及时止损。
苏婉茵做的很好,不动声色,杀伐决断。
未来的中宫皇后不能是心思歹毒之人,可也不能是优柔寡断没有手段之人。
今年春猎猎的最多竟是陆玉昇,别说赵恒了,连陆瑶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孩子不就成个亲,跟打开了任督二脉似的,整个人那股傻里傻气的劲儿都消失了。倒是有几分老侯爷当年的风范了。
赵恒看着意气风发的陆玉昇,突然想到一个事儿,也许,他家二傻子成了亲也不傻了呢?
外甥像舅啊!
赵恒忽然对赵承仁充满了希望,没错,就是这样,这孩子看上一位姑娘,看上就看上吧,也不挑三拣四了,孩子也不容易。
苏婉茵出宫一趟或许是真的如赵承宣所言,心情好了,孕吐症状消失了,胃口也开了,虽然吃的依旧少,但总比前些日子吃什么吐什么好了。
东宫一切都好,皇上把今年春闱之事交给了太子负责,毕竟,这是给他以后挑选官员呢,他自己得上点心,不然,到时候一个也看不上。
一朝天子一朝臣,赵恒很想得开,不该自己操的心,多一分都不干。
凤阙殿
“啪!”凤阙殿里传来瓷器摔地的声音。
“我是绝不会同意的,谁家的姑娘都行,郑家的不许。”赵恒吼道。
本来回宫之后心情,打算问了老二到底什么情况之后就给二人赐婚,让礼部着手准备的。
可没想到这小兔崽子看中谁不好,偏看中了郑家的姑娘。
就郑家的人有一个说一个,那有好东西吗?歹竹能出好笋?
赵恒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以前虽然也有情绪控制不住的时候,但摔东西是绝对不会的。
今日砸的这个茶盏可不便宜。
当然,人在盛怒之下也顾不得这些了。
赵恒对郑家人不能说是深恶痛绝,但也是非常讨厌了。
如今儿子看上郑家女儿,这简直是在他心上乱马狂奔般的撒野。
赵承仁毫不意外的被赶了出去,那表情别提多可怜了。
陆瑶给儿子使了个眼色,再不走,只怕今日少不得一顿打。
“什么温柔娴淑,本性纯良,就郑家那一窝子豺狼虎豹,能生出一只小绵羊,以郑家人的本性,只怕早知道承仁的身份,做了一个套,也就能骗他这个二傻子!”赵恒气道。
“我们并未见过那姑娘,作为长辈,如此评价一个晚辈,未免有失偏颇。”陆瑶倒没有偏袒儿子的意思。
但作为母亲而言,她并不想如此片面的否定一个孩子,纵然,她也并不赞成。
“以郑家的人品,为了名利,什么事做不出来,这些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找他们麻烦已经是大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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