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好歹是赵氏子孙,皇上若真抄家问斩,那岂不是残害同族。
“世伯,既然我也要担风险,那我便明人不说暗话,我要两成纯利润,若世伯答应,我们现在便签字画押,我自全力说服太子,若世伯不答应,就当我没说过。”陆九思一副爽朗的样子。
赵坤这心疼啊,两成利润,这倒霉孩子,他知道两成的纯利润有多少吗?这分明是趁火打劫,心太黑了。
小小年纪就如此黑心,长大了那还了得。
“那世伯慢慢想吧,我先回了,万一表哥找不到我那可就不好了,不过,悄悄告诉各位世伯,表哥今日已经去信向张将军借兵,各位应该知道借兵是为何!”陆九思说完,半点余地不留的往外走。
就在他的脚步快要跨出去时,赵坤出声了:“留步,请留步,世子请留步。”
便是分两成,那也比查抄矿场来的好,更何况,还要赔偿那群穷鬼那么多银子。
“世子,两成的利润我答应了,只是那些矿工的赔偿金,各行都有各行的规矩,自古以来他也没那个价啊!”
就那些穷鬼,他们也配?
“这个嘛,好商量。”
赵坤笑了:“果然呀,没有陆世子办不了的事。”
“口说无凭,那便立下字据吧?”陆九思道。
“世子爷爽快!”这字据一立,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谁也跑不了。
赵坤让小二送了笔墨,正好他身上带着私印,这事儿就算成了。
大家伙都松了口气,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模样,吃吃喝喝,就等着陆九思的好消息了。
陆九思最后是被醉醺醺的送回去的,赵坤掀开马车帘子,将那字据又拿出来看了一遍,得意道,这小子还是嫩了点啊,这东西可是他日后的把柄。
陆九思回了房间眼神便恢复了清明,待确定送他回来的小厮走了,这才去了太子殿下房间。
赵承宣看了那字据便知道陆九思用意何在了,他这是以身为饵,要助他速战速决。也是怪这些人太小看九思了。
若九思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舅舅怎么会放心将陆家的事交给他。
赵坤这一夜睡了个安稳觉,自从太子殿下来了晋阳,他是吃不好睡不好,这下好了,擎等着好消息吧。
赵坤正吃着饭呢,有人跑了进来:“大哥,不好了!”
“一大早吵吵嚷嚷的,说什么晦气话呢!”赵坤很是不满。
“大哥,你快去看看吧,出大事了。”
“说什么乱七八糟呢,什么出大事了。”赵坤一拍桌子,满脸的怒气。
“那个陆世子因为受贿被太子爷治罪,如今正开堂审理,今日便要押送回京呢。”
“什么?”赵坤一下从椅子上起来,动作太大,把凳子都带翻了。
赵坤正要去打听情况时,一群官兵进来,将赵坤团团围住:“赵坤,你涉嫌收买朝廷钦差,随我们走一趟吧。”
收买朝廷命官这可是大罪,比矿场的罪大多了。
赵坤连忙道:“这,这一定有误会,一定有误会。”
“那你自去向太子殿下解释吧!”说完也不理会,押着赵坤就走了。
赵坤被官差带走的消息一下就传开了,这些人一个个提心吊胆,毕竟赵坤行贿之时他们都在,而且,那张纸上也有他们的手印。
这下完了,全完了。
矿场没了,命也没了。
赵坤哪里见过这阵仗,经不得吓唬,什么都招了。案子很顺利,案犯人员认罪,证据确凿。
矿场塌方人命案,再加上贿赂钦差,罪行大了,一句话,人财两失。
剩下的人,没了赵坤也失去了主心骨,该签字签字,该画押画押,总之担下了该承担的责任。
死者家属虽然伤心,但拿到了比预期多许多的银子,以后的生活有了保障,毕竟活着的人总要把日子过下去。
陆九思这次可是遭了不少的罪,虽然是做戏,但总得把戏做全了不是?
“这次辛苦你了!”赵承宣亲自给陆九思倒了茶。
“还是殿下料事如神,料定那方大人是个谁都不想得罪的。”陆九思笑着接过茶道。
方大人好不容易才做上了晋阳的知府,他不想得罪太子殿下这个真龙,也不想得罪赵坤这个地头蛇,只能是两边说好话。
也幸好,他这也不是什么大错,及时敲打一下便可。晋阳商人众多,若出手太过,只怕人心惶惶,反倒引起反噬。
赵承宣到底看在同是赵氏宗亲的份上,只是收回矿场,罚了银子,并没有抄家。
赵承宣收回矿场后并不是将其收归朝廷所有,而是以官府的名义拍卖给当地晋阳商户。
当然,并不是价高者得,而是要遵守个人和官府立下的约定,在经营期间,须得承担相应的安全责任。
矿场三年进行一次拍卖,若经营者能遵守约定,享有优先合作权。
这次矿场坍塌就是因为矿场防护不到位,塌方之后又没有及时施救,这才出事。
是以,这次这些安全隐患一并立在了合同里,赵承宣还要负责修缮祖陵,剩余的时间正好主持了这次矿场的拍卖。
赵恒在京中也收到了消息,没想到这两个孩子虽然年轻不知险恶,但事情办的倒是漂亮。
尤其,将矿场收回在当地重新拍卖,这个想法着实令人惊喜。
年轻人就是要敢想,敢做,毕竟这天下是要交给他们这群年轻人的。
陆玉庭也很是欣慰,一个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一个是自己儿子,很不错啊,比他们当年好多了。
赵恒心中已经有了退位的想法,不过,太子才回朝不久,他这些年都在寺里,还有许多事要适应,再多给他两年时间吧。
待朝局稳定,他就退位,他已经尽到了自己能做的所有,再没什么可为朝廷做的。
赵承宣回京那日正好腊月三十,倒是不算食言,赶上了除夕夜。
“娘娘,殿下回宫了。”小太监兴冲冲的跑过来。
“真的?”苏婉茵神情毫不掩饰的喜悦。
太子殿下出京一个多月,一封信也没有回过宫里,苏婉茵怕打扰他做事,也不敢写信过去。
“太子殿下如今正在华清殿和皇上谈事,应该一会儿就回东宫了,晚上有宫宴,娘娘也早些准备吧。”
是,苏婉茵差点忘记,今日有宫宴,也是她被册立太子妃之后的第一次宫宴,自是不能出错的。
“奴婢为娘娘梳妆。”绿枝连忙道。
娘娘和殿下一个多月未见,定要好好打扮才行。
赵恒有许多话要和儿子说,毕竟,这么久没见到孩子了。
这三个孩子都是不孝子,放出去连个只言片语都没有。
当赵承宣第三次朝殿外看去时,赵恒不说话了,闷头来了句:“退下吧!”
赵承宣一愣,也不知说话说的好好的父皇为何要让他退下了,但还是起身,恭敬行完礼之后这才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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