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这不是倒霉，你是罪有应得，说！是谁派你来的！”姜知意心中知道这件事情多半是顾敬衍干的，可是只是猜测，没有证据。

只是顾敬衍既然派了杀手来，自然是不会暴露他的身份，这杀手估计都不知道是顾敬衍派她来的。

“是……”那女杀手眼轱辘一转，望着王夫人说道：“就是她，太仆寺的王夫人，她给了我一千两银子，让我把司二夫人杀了！”

她是接的悬赏任务，并不知道雇主是谁，任务完成了，她自然是不想把命搭上去，自己供出顾住，指不定还能从轻发落。

没想到这杀手，脑子转得如此之快，姜知意冷笑地看向了王夫人，一言不发。

旁边的百姓们哗然。

“天啊，没想到竟是王夫人干的，我说她为何要拉住司二夫人，原来是要杀人啊。”

“多大的仇啊，当街就把人给杀了，司二夫人可真是可怜啊。”

“若不是安少夫人把她留住，她就畏罪潜逃了。”

“你们别听她胡说八道，我没有买凶杀人，她是诬赖我的，我和司二夫人无冤无仇的，还时常来往，关系可比一般的人家还要好一些，为何要杀了她啊？！”

王夫人立马辩解道，恨不得上去把那杀手给撕了，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便随意攀诬，真是罪该万死！

“关系比一般人家要好一些？王夫人方才说的话，我们大家可都听见了，很是尖酸刻薄，这可不像是关系好的。”

人群中一个围观的百姓说道。

“是啊，司二夫人要走，王夫人两次拉住司二夫人的手不让她走，我看就是和这杀手配合的。”

被红缈擒住地杀手也顺着这话说道：“是，王夫人便是这么交代我的，她让我杀了人之后，就立马走，没人能拦住我，这个计划原本天衣无缝，只是没想到被安少夫人给拦住了。”

“你胡说八道，我只是路过遇到司二夫人而已，我怎么知道司二夫人今日会出门，又怎么能提前找好杀手杀她呢？”

王夫人继续为自己辩解道，后悔至极，自己嘴怎么这么欠呢，无端端卷入一场凶杀案。

“王夫人早就雇了我，这几日我一直跟在王夫人身边，司二夫人进明意楼的时候，王夫人便瞧见了，让我在人群中做好了准备，司二夫人一进门，她便把司二夫人给拦住了。”

那杀手立马又想好了说辞说道。

没想到这杀手不止武功了得，编故事的能力也是一流，姜知意在一旁冷眼旁观着。

不会有人愚蠢到，明明都已经花了一千两银子，还亲自出手帮杀手杀人，姜知意知道王夫人不是凶手，所以她不会出来落井下石，但也不会开口帮王夫人说话。

杀人定罪是要讲证据的，自己也没有证据证明人不是王夫人买凶杀的。

且王夫人事事都要参一脚，今日若不是她，马玉儿也不会死得那么惨，也是时候让她长长记性了。

“你胡说八道！我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你，你不要再诬赖我了！”王夫人只觉得无力辩解，一口恶气梗在心口，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去。

“王夫人，您就认了吧。”杀手见王夫人已经没有了招架之力，立马说道。

“是啊，您就认了吧，司二夫人也太惨了。”

“安少夫人您说句话吧。”有百姓再人群中说道。

“我没有资格定王夫人的罪，一切事情还是等官府来了，由官府来定夺吧。”姜知意面无表情地说道，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姜知意，你还有脸说，都是你害了我，若不是你将我留下来，她就不会有机会攀诬我，姜知意，若是我出了三长两短，王家一定会跟你没完。”

王夫人无法为自己洗脱嫌疑，心中窝着火，无处发泄，只能对着姜知意喊道。

“王夫人想怎么跟我没完？我姜知意随时奉陪，只是此刻王夫人还是先摆脱自己杀人的嫌疑吧。”

姜知意冷冷地说道，王夫人此刻还有闲心来责怪自己，看来是还不够害怕。

太仆寺本就只是一个闲散衙门，太仆寺卿手中并没有多大的权势，也不知道王夫人究竟是哪来的自信。

就在此时，官府的人来了，捕头询问了情况之后，便对捕快说道：“把这女杀手和王夫人带回去询问调查，司二夫人的尸首就先带回衙门。”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将我抓起来！我要见我夫君！”

王夫人大喊着想要挣开上前抓捕她的捕快，几个小小的捕快连她都敢抓吗？

“王夫人还是先跟我回衙门吧，此案要经由我们大人审核才会移交给刑部。”捕头严肃说道。

这死者是司府里的二夫人，嫌犯是太仆寺卿的夫人，他们衙门确实是没有权利审问。

“刑部？怎么就移交到刑部了，我没有杀人，我要见我夫君！”王夫人之前只觉得十分愤怒和憋屈，此刻才开始觉得害怕。

“王夫人，还请您回衙门一趟，调查出了真相，自然会还您清白的。”捕头面无表情地说道，对这捕快使了使眼色，几个捕快便把王夫人带走了。

衙门的人走了以后，围观的人也就散了。

何掌柜命店里的伙计用水冲刷着店门口的那一大滩血迹，新鲜的血液，还没有干涸，水一冲，再刷一刷，便了无痕迹了，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东家，您还是先回国公府换身衣裳好好休息吧，这人都走了，还请您节哀吧。”何掌柜上前担心地说道。

姜知意的情况看上去不太好，衣服上，裙摆上甚至脸上都沾了血，路过的人看到都不敢进店来。

但比起生意，何掌柜比较担心姜知意都身子，一脸的伤心和疲倦。

这是个飞来横祸，谁都不想，毕竟是舅母，姜知意不伤心难过是不可能的。

“我先在店里坐坐吧。”姜知意此刻只觉得腿都是软的。

何掌柜扶着姜知意坐在店中的圈椅上，姜知意刚才太过紧张和激动，一放松下来，脑袋隐隐作痛。

不久之前，自己才跟马玉儿一起欢欢喜喜地挑着发带，着不过才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马玉儿却已经死于非命。

这里是京城十分繁华的地带，不会因为出了人命就有人对这么避之唯恐不及，也不过才一刻钟的时间，店外已经恢复了原本的车水马龙，偶尔有人路过还会对着马玉儿去世的地方指指点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