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西域特有的穆英树下花香四溢,阵阵风吹过来,把花瓣也带到了台子上和任盈歌的头发上,黄色的花瓣让她在这样昏暗的夜中倒是格外的明艳动人。
任盈歌看着宁儿轻盈的起舞,在层层叠叠的纱幔中穿来穿去,纤细的身体和那软若无骨的四肢让她一下子懂得了为什么宁儿可以保持花魁的名声这么久。
的确是有些本事的,这样漂亮的舞蹈,让她看的也有些入了迷,无意间跟宁儿那样魅惑的眼神对。
一曲完毕,宁儿收了袖子带着任盈歌走了下去。
而任盈歌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十分担心沐臻,不知道他那里怎么样了。
宁儿也已经献舞完毕了,不知道是不是这就要离开了。
如果沐臻还没有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出来,那只怕要出来就难了。
可是她也通知不到沐臻,真是着急死人了!
可是任盈歌正在为沐臻担心的时候,突然一个没有防备在下台之后撞上了一个刚刚从外面回来的男人身上。
她听到宁儿倒吸了一口冷气,紧接着看到她跪了下去:“金河大人赎罪,她不是有意的。”
任盈歌没反应过来,但是也立刻跟着跪了下去,不敢抬头。可是心中不断的懊恼,刚刚一个走神居然没注意就这么撞了上去,只怕是要出事了!
果然,金河并没有立刻让他们起来,任盈歌低着头都能够感受到那人的眼神在她的身上不断的飘忽着,这让她更加的没有安全感了。
更加让人担心的事情还在后面。
看到这里有情况了,贺楼岩溪也立刻站起来走了过来,见到这一幕之后立刻笑开了:“这是怎么了?”
宁儿现在要害怕死了,说话都有些颤抖,可是她还是要尽量的保下任盈歌:“贺楼将军,这个是新给我的一个侍女,今晚妈妈说让她来这里见见世面,所以我就带着她来了。”
“可能是没见过这么大场面她有些紧张,一下子撞在了金河大人身上。金河大人,她不是故意的,您就大人有大量的原谅她吧!”
刚刚任盈歌撞上去的时候粗略的瞥了一眼,这个金河大人跟其他的西域人的长相都是差不多的粗狂,只是那眉目之间带着些戾气,似乎不是个好惹的家伙。
所以她也不敢开口。
而随后她听到金河一言道破她的身份:“好像是个中原人。”
一时之间,空气都有些凝固,宁儿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点了点头,战战兢兢:“是,是从中原卖过来的。这样比较好控制,也听话。”
好在易月楼中有不少是人贩子从中原卖过来的孤女,卖到了遥远的西域,就算他们想跑都跑不回去,也方便管理。
所以宁儿的说辞倒是也说的过去。
贺楼岩溪跟宁儿这么多年自然是有些感情的,这个时候看她这样害怕,干脆主动说和:“金河,算了,一件小事。既然都是这个侍女的不是,那你,”他指着任盈歌:“今晚来伺候金河大人。”
说的轻飘飘的不过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了,可是却让任盈歌心中大骇。
她去伺候这个金河大人?开什么玩笑?!
她有些愤怒的抬头,却对上宁儿惊恐至极的眼神,宁儿对着她微微摇了摇头让任盈歌忍耐下来,万万不可出事。
想到还在后院不知道怎么样了的沐臻,任盈歌瞥了一眼眼中有些好色之意的金河,咬牙忍耐了下来,只能陪了个笑脸跟上。
好在是在宴席上,金河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即便这里战乱频发,可是贺楼岩溪是个十分会享受生活的人,府上也养了一帮舞姬供他平时享乐。
宁儿献舞完毕之后,他便唤来了那帮舞姬来烘托一下气氛,而底下的官员们一个个也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哪里还有一开始的正襟危坐的样子?
任盈歌跟着金河来到了他的座位上,手中拿着酒壶,不敢离他太近,生怕出了什么事情。
好在金河对她似乎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只是一个劲的在那里喝着酒,偶尔会问一些关于任盈歌的身世问题。
任盈歌借口自己有记忆以来就是个孤儿来推脱了一切的问题,一切也还算是顺利。
舞台上的舞姬还在拼尽全力的扭动着身体,并且时不时的下台到一些官员面前搔首弄姿,企图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脱离府上,哪怕是当个小妾,也比现在这样的日子强。
金河对那些人不为所动,看了一眼站的离他很远的任盈歌,突然笑了一声:“你站那么远干什么?我难道会吃了你?看的出来,你根本不会易月楼的那些招数,估计你进易月楼还没一个月吧。”
任盈歌腹诽,脸上还要做出一幅惊奇的模样:“金河大人是怎么知道的?不过来到易月楼之后把我分配给了花魁,是我的福气。花魁对我很好。”
金河看着任盈歌,重复了一句她的最后一句话,突然笑了一声,眼中有些怀念。
“就算再好,也不如清白之身重要。多年之前我去中原的时候也遇到过一个……”突然声音戛然而止,金河没再说下去,反倒是话题一转:“不如你来我府上,我不会让你委屈如何?”
“什么?!”任盈歌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心中一惊,手中拿着的酒壶也立刻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陶瓷的罐子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的,里面装满的酒洒了金河一身,也让贺楼岩溪立刻勃然大怒:“你这个女人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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