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一下子安静极了,所有人都惊诧莫名地对视着,他们不知道张秋雪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都听长辈讲过以前犯了罪的人要被流放几千里的故事。
没有饭、没有屋子,还要戴着沉重的手铐和脚镣徒步行走……
“真,真的?”韩千里战战兢兢地问。
“我骗你们干什么。”张秋雪说,她把小北往怀里一搂,一晃一晃地开始哄孩子睡觉了,“反正我贱命一条,以前被父母拿来卖,现在死就死了,有你们这些人给我陪葬也挺值的。还有就是有你们这样的杀人犯亲属,韩千钧的事业也到头了,肯定不会再往上升了,说不定人家会直接让他复员呢。那样的话我就更值了。”
韩老太几个人脸色陡然变白,弄死张秋雪他们觉得自己不大可能会死,但是如果影响到韩千钧的前途,他们家就再也过不上这样的日子了。
韩千钧也犹豫了,“娘,要不然……”
“不行!”韩大娟想也没想就打断了韩宝立的话,“就谁赊的谁出!”
她看着两个嫂子,心里恨恨的。
她们好歹还从张秋雪那里弄到东西了呢,她却因为讨厌张秋雪占了她的屋子好几天没搭理张秋雪,亏大了。
反正不能从公中出,公中的钱,还得留着给她置办嫁妆呢。
韩千里两口子拽着孩子对视一眼,韩千里也颤巍巍地开口,“娘,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不为我们想,也得为你的孙子们想一想,再过几年铁蛋也到了说媳妇的年纪,我们家要真苛待媳妇,会有人愿意把闺女嫁进来吗?”
“三哥你……”
“大娟你是闺女,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你拍拍屁股就可以不回来了,我们这些人可是要在韩家的,大哥、老四,你们也都想想。”
这话虽然自私,但对张秋雪来说也不失为一句公道话。
“你们要实在不想掏钱,也行。”张秋雪说。
几人的目光立时看了过来,显然,让他们掏钱无异于拿钝刀子割肉,难着呢。
“分家,”张秋雪说,“把这些年所有人对这个家的贡献按比例进行分家,我和韩千钧结婚后韩千钧从来都是把钱给老太太的,这些年没分家,用韩千钧的钱我不说什么,但我们现在要分家了,这些钱必须全部拿出来还给我,剩下公中的钱我就不分了,供销社的账也算跟你们没关系。”
可以说铺垫了这么久,这才是张秋雪的真实目的。
“不行!”
“不行!”
“这怎么能行!”
……
几个人异口同声。
张秋雪往后面一靠,倒也不着急,“那就出钱把供销社的账结了。”
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哪有那么好的事!
一片死寂,没有人说话。
“反正就这两种方式,要么,公中出钱,以后只要不给我吃饭,我就去赊,拿全家的名义赊,要么,分家,把所有我该得的都给我,我自己还钱。”张秋雪划出了道,朝他们抬抬下巴,“大哥、老三、老四你们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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